叶康成说完,狼狈而逃。
顾明秀望着他踉跄的背影,又气又伤心“为什么?是因为他救你同狱吗?所以你把我卖了?”
叶康成顿住,他倒没想到她会这么想。
“阿秀!”她可以误会他,却不能误会沈逸夏,那个男人待她是真的如珠似玉,只差没把心挖出来捧给她了,他不能自私地让她怀疑沈逸夏。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他救了你,所以,你把我抵在这里了?”顾明秀哭道。
“主子在糊说什么呢?叶大公子早就成了亲,他的娘子是黄丞相的女儿,琴技大家黄大小姐。”荆娘忍不住道。
“他娶了旁人?那阿慧呢?”顾明秀不相信,荆娘一定是骗自己的。
“二小姐曾经是嫁给他做小妾了呀,但他不喜欢二小姐,和离了,还是主子您亲自主持的和离呢。”荆娘道。
阿夏嫁给他了?那叶玉轩呢?
顾明秀头痛,怎么都乱套了?
“那叶玉轩呢?阿慧不是嫁给叶玉轩了么?”
荆娘抚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小姐是真的脑子不清楚了“叶二公子自然是死了呀,在牢里死的,您忘了,他给你下了毒药,差点害你流产。”
顾明秀顿坐下来,一脸惊愕,怎么一切都跟她的记忆相距那么大,是大家糊涂了,还是……
可她的记忆清清楚楚,并没有错!
“相公……”不远处,黄大家身着便装正缓缓而来。
叶康成回眸,黄大家走近,挽住他的手臂,两人四目相对,黄大家温柔浅笑,叶康成目露愧意。
他们……真的是夫妻!
顾明秀如坠冰窑。
“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的?”她心如死灰,原来,所有的隐忍与宽容都只是个笑话,她之于他,只是个工具,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求来的,终是苦。
可为何他方才还要假意温柔,假意愧疚?
明明已经另娶他人!
“世子妃!”黄大家大大方方一礼“世子妃的气色好象不太好,可是受了惊吓?”
顾明秀强颜欢笑“是吧,可能天气比较冷,你是……叶大少奶奶?”
黄大家道“是啊,夫君在礼部当差,明日还有许多公事要办,世子妃也早些休息吧,怀孕之人,不该劳累才是。”
在礼问部当差?他不是靖国公世子吗?没有功名,只是世子便可以进六部?黄丞相果然厉害,手腕通天。
“不知……官至几品?”
“七品小芝麻官,相公是二榜,不如小顾大人风光,是状元郎,进的是翰林。”黄大家微笑道。
哥哥确实是翰林,昨日他来时,亲自说了,而且,他还娶金氏女为妻,生有一子,原本她的记忆里,金氏别嫁,哥哥抑郁成疾,最后早亡。
所以,真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我……嫁的,真是沈世子?”顾明秀喃喃问。
“当然,你是英国公世子妃,世子妃可大好了?听闻你身中蛊毒,很是凶险。”黄大家道。
“多谢叶大少奶奶,我家主子已然大好了,只是……”荆娘指指头。
黄大家道“夜深了,世子妃早些休息,我与相公告辞。”
顾明秀看着他们夫妻肩并肩手挽手,亲密自然,心很酸,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傻傻地看着他们惭行惭远。
荆娘无奈道“小姐啊,您这是怎么了?当初叶大公还是世子之时,骄横得很,明明您早就成婚,还成天缠丰您要娶您,您可是从来未正眼瞧过他,如今怎么……”
顾明秀愕然“是这样吗?”
“怎么不是?您忘记了?哎哟,我的老天爷啊,那该死的蛊毒,谁给您下的?看把你弄得……”
难道真是自己中毒后,记忆出现偏差?
“爷来了,也不知道您方才番作派爷可听了去,小姐啊,您这样可真的很不厚道哇,爷待您……奴婢活了这么些年,再没见过比爷更好的相公了,您可不能再欺负爷了。”荆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顾明秀。
顾明秀愕然“我……我欺负他?我……我是这样的人?”
阿蓉拿着披风出来,点头“是的,您就是这样的人,您欺负爷!”
顾明秀心中忐忑,又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可能会欺负沈逸夏呢?
如果沈逸夏真是自己的相公,以她所受的教育,该是夫唱妇随,温柔以待才是啊,怎么可能……
就算自己脾气不算很好,可是……
他可是长公主之子,英国公世子啊,他会由着自己欺负?
“你们两个还真是……”不论如何,顾明秀总算惭惭相信,自己与叶康成,可能真不是夫妻,沈逸夏可能才是自己的丈夫。
“走吧,爷已经给您备好了暖包,您该歇下了。”阿蓉道。
顾明秀回到卧室,荆娘和阿蓉没跟着进来,还反手把门带走。
屋里只剩下她与沈逸夏。
沈逸夏手中执着几根草,似乎在编什么东西。
顾明秀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若他真是自己的相公,方才在正堂里,一个劲的要别的男人带自己走,还说肚里怀的是旁人的孩子,他听到了会如何?
反正若是自己,设身处地,她肯定会发怒,甚至会拿刀砍人。
她呆立在一旁,他似乎没看见,自顾自地编着手中的活计。
顾明秀看得熟悉,他手中的象是湖州特有的湖草。
小时候顾兰慧最爱拿这个编东西,自己好象也编过,不过,她手笨,编出来的东西丑。
不多时,他手中已经多了个小巧玲珑的草编小猫。
“怎么样?可爱吗?”托在手中走过来问她。
顾明秀愣愣地望着那只可爱的小猫,傻傻地点头,确实很可爱,反正她是编不出来的。
“比这个呢?”他另一人手里多了个丑丑的草编马,很旧了,看着象是很久以前编的。
顾明秀望着那丑得不忍直视的小马,嫌弃的摇头“没得比,这个太丑了。”说着想要将那小马给扔了。
他却手掌一收,将小猫塞她手里,小心翼翼将那丑小马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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