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是……长生不老的感觉吗!”皇帝一刀砍掉了太岁的脑袋,殷红的血液从太岁脖子的刀口处喷涌而出,随后又如同雨水一般,落到了所有人的身上。但诡异的是,司徒封涯……不,应该是古清临的上方明明没有任何遮挡,但是血液却没有一滴滴在他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帝离太岁的距离最近,血液基本上都喷在了他的身上,没一会就将他的黄袍染成了红色,“朕……朕毕生的梦想,终于实现了!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哈哈哈哈哈!”
“太岁……就这么死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司徒封涯看在眼中,他本以为太岁突然出现,能够华丽丽的解决这一切,没想到竟会是这样地结果,“不……不对……没那么简单……”
司徒封涯回想起,自己当初化身为太岁时,曾断手逃生,但是没过多久断掉的胳膊又长了回来,不过……砍掉脑袋,能跟砍断手臂相提并论吗?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不对劲……不对劲……”就在皇帝正为自己终于实现长生不老而洋洋得意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皇帝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肿胀起来,很快肿到将衣服都撑烂,“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啊啊啊!钟季末,快!快救救朕!”
“陛下!”看到皇帝突发异状,钟季末赶忙上前,但还没等他赶到皇帝身边,便发现自己被血液沾到的位置也开始肿胀起来,“这……这到底……啊!我的身体!啊啊啊!”
“呃啊啊啊!”
“我的身体……肿起来了!”
“唔啊啊啊啊!救……救救我!快救救我!”
…………
…………
很快,其他沾染到血液的士兵也开始肿胀起来,顿时整个后花园哀嚎遍野,唯一没有发生异状的,就只有未沾染到太岁血液的古清临。
“发生什么事了!”宫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其他人不可能毫无察觉。就在古清临摊在地上,腿软到动弹不得时,一位身着青蓝色长袍的男青年带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当男青年看到后花园发生的一幕时,惊诧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这倒是……怎么一回事……”当哀嚎停息后,沾染到太岁血液的皇帝、钟季末以及所有的士兵,全部变成了浑身散发臭味,看不出丝毫人型的肉球怪物。
“启禀太子殿下,这里还有一个幸存者!”作为整个后花园里唯一的活人,古清临自然很快就被注意到。于是在两名士兵的拖拽下,瘫软成泥的古清临被拖到那名被称作太子的男青年面前。
“你是为父皇炼药的古先生?”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太子自然知晓古清临的身份,他快步走到古清临面前,伸手将古清临扶起,问道:“古先生,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不见父皇的踪影?”
“太……太子殿下……”古清临仰起头,待他确认面前之人的身份之后,他便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述给太子。
“你……你说什么!那个肉球,就是父皇!”太子一下子将古清临提到自己面前,毕竟不管是谁,突然被告知自己的父亲变成了一个怪物,肯定会接受不了,“这……这到底是……”
“殿下……冷静……”太子作为皇储,自然会进行剑术或是拳脚的体能训练,力气要比一般人大不少,而古清临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炼药师,根本禁不起折腾。
“我问你……为什么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只有你没事?”太子松开古清临,冷冷地问道。
在场这么多人,只有古清临一个人没事,不管是谁都会起疑心,但偏偏古清临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得以幸免。
“呵!吾想让谁活,想让谁死,还需要理由吗?”就在这时,二人的耳边传来一个稚嫩却充满张狂的声音。
古清临转头一看,结果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刚刚明明被皇帝一刀砍掉脑袋的太岁,竟然没有死!
“见到吾没死,很惊讶?”太岁抬起小手揉了揉脖子,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实话告诉你们吧,吾并不只是长生不老,而是长生不死!”
长生不死,与长生不老仅有一字之差,但其含义却是天差地别。长生不老,如果没有外力影响,便可以一直活下,而长生不死,即便是被砍掉脑袋,挖出心脏,也会在一定时间内恢复,是真正意义上不老不死的怪物。
“不……不老不死?”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太子听到不老不死几个字眼时,并没有太大反应。他盯着太岁看了片刻,然后又盯着不远处的肉球看了许久,随后拔出佩剑,搭在太岁脖子上,质问太岁道:“说,父皇和其他人变成这幅样子,是不是都是因为你?”
“没错!”太岁并没有否认,即便太子的长剑离她的喉咙不过二指距离,太岁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太岁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在剑锋上轻轻一划,指尖顿时渗出几滴鲜血,太岁随手一甩,血滴被甩在地面上,紧接着一株小草破土而出。
“吾之身躯不死不灭,吾之体液则具有让万灵复苏之功效。但吾之血液,对于尔等凡灵来说,根本不是仙药,而是触之即死的毒药。所以,你既可以认为是吾让他们变成这番模样,也可以认为是他们自己,自作自受。”说话的功夫,太岁手指上的伤口已然愈合,而她脚边的那株小草则已经长到了脚踝的位置。
“自作……自受吗?”锃的一声,太子将佩剑收回剑鞘,随后转过身去,对身后的士兵说道:“传我命令!本朝皇帝因迷恋长生不老之术,妄图逆天改命,遂遭天谴!此事作为皇宫之密,本应严禁外传,但此世全国上下,寻求长生之风盛起,朝野荒废,民不聊生!故将此此事告知天下,望天下人引以为戒!与此同时,若国内仍有寻求长生之法者,杀无赦!”
“是!”几名士兵领命,立刻转身离开,以最快的速度将太子的命令告知天下。
“唉……”盯着不远处的肉球,太子无奈地发出一声长叹。为人臣子的他,曾多次劝诫皇帝,不要在长生不老这件事上浪费太多功夫,让百姓安居乐业才是一国之君的本职工作。但可惜皇帝早已走火入魔,不仅不听取他的劝诫,还差一点废除他太子的身份,无奈之下,太子对此事只得闭口不谈。
“来人,把这个肉球……封入皇陵!”当朝皇帝变成了这幅样子,自然不能让百姓见到,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即便变成了这幅样子,仍就要葬在皇陵之中。
“你要是真打算这样做的话,就把其他的肉球也一起封进去。另外,将吾也要一并封入。”太岁走到皇帝所化的肉球便,伸出手指戳了戳这个常人见一眼就不想再见第二眼的怪物,“脱离了吾的控制,这些肉球会做出什么事情,可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微楞,立刻改口说道:“将这些肉球,连同……这个小女孩一起,封入皇陵。”
“是!”士兵领命,但未立刻离去,而且凑到太子身边,轻声询问道:“殿下,这个人……该如何处置?”这个人指的是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古清临。
“把他赶出宫。”太子冷冷瞥了古清临一眼,带着士兵离开了。
…………
…………
“放开我!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古清临被极其粗暴的丢出皇宫,“哎哟!轻点!”
古清临揉着自己被摔疼的屁股,不禁为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感到头疼,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在宫里为皇帝练一辈子的药,毕竟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长生不老药的存在。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皇帝为了长生不老,竟然会疯狂的如此地步,他就算有心阻止,也无力回天。
“唉,这可咋办?”古清临一瘸一拐的走在街道上,他的全部家当都留在了宫里,现在的他可谓是家徒四壁,不,他根本没有家,“人生最惨莫过于此吧……”
“小子,能听吾说话吗?”
突然间,古清临的脑海中响起一个稚嫩而又熟悉的声音,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回想起,这个声音居然是太岁的声音。
“你是……太岁?”当古清临再次听到太岁的声音时,刚刚因为恐惧而被压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释放,于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被古清临如同连珠炮一般说了出来:“你……你真的是长生不死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吾本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吾之所以来此,是为了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至于鸩……她是吾在几百年前……还是几千年前偶然遇到的,那是她被人猎杀,吾一时心软,赐予她一滴血液,所以她才得以存活至今。不过没想到,就是吾的一时心软,给她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至于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呵,单纯是因为吾看那些人不爽而已!能力不足,极大,留在世上也是祸害。至于你,小子,吾看你还尚有一丝良知,这才饶你一命,但鸩之所以被抓,你也有逃不掉的干系。所以,为吾办一件事,作为抵偿吧。”
“办一件事?什么事?”古清临没有拒绝,这件事的确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将鸩的传说告知皇帝,皇帝也不会派人去烧山。
“帮吾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谁?我该怎么找?从哪里找?”
“吾要你找到人并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在吾所在的世界,吾会赐你一滴我的血液,让你获得永生的能力。另外,这个东西,你拿着。”说完,一个小巧美观的锦囊,缓缓的出现在古清临的手中,“这里面装有两样东西,一张纸条而一块玉佩,那张纸条上的东西你不用管,当你找到吾要你找的人,将纸条交给他便是。那块玉佩,则是能够将你送到另外一个世界的钥匙,当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可以打碎玉佩。不过事先告诉你,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之后,一般人根本看不到你,只有吾要找的人才能见到你,当你连续遇到三次能够见到你的人时,那人便是吾要找的人。”
说完,太岁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司徒封涯眼前的世界也在迅速崩坏,当他正开眼睛时,那名老者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