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的苏挽吟学得认真,也毫没有注意到外边的离冥焓,他灵巧的手指拨弄着琴弦,虽不是特别动听,但也没有初学者那般的嘈杂,那乐师见着也是一脸笑意,
“王君,您之前可有学过一些,若没有学过,那便是您尚有此天赋啊。”
苏挽吟点了点头,“在宫里的时候,跟着盛大宴会时,总有公子和乐师们弹琴唱乐,听得多了便自然会了点。”
离冥焓看着亭子里的人稍稍晃了神好似看到了父后在那弹琴唱乐那般,但是随后立刻恢复了清明,看着那儿的苏挽吟,她轻轻弯起眼角,更是目不转睛。
半刻后,离冥焓招呼了一下魔影,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小小的虎形铜铁,惜岚看到虎符出现忙不迭低下了头,颤着双手心脏砰砰砰直乱跳。
这是她要为陛下找的东西啊。
“魔影,女皇明日要前往皇家寺庙祈福,用它调一队兵,今晚前集队完成,明日随本王护驾。”
“啊?”魔影一愣,没明白过来离冥焓调兵要保护女皇。
离冥焓给愣神中的魔影直接丢去了一个凌厉的眼神,
魔影立刻正色,“是,属下这就去办。”
交代完后离冥焓柔下了脸色,往亭子里而去,向要给她行礼的乐师一个眼神,乐师立刻识相地默声退了下去。
她默默坐在了还在闭着眼睛弹着乐曲的苏挽吟身边,也因着他要将今日的乐谱背出来,所以聚精会神地回忆着每一个乐符,未注意到身旁已经换了个人。
呤~~呤!
苏挽吟突然顿住,他有些不记得下边了,睁开了眼睛,然而瞳孔随之一缩,发现原本乐师穿的白衣忽而变成了红衣,
“王爷!”苏挽吟匆忙站了起来,颇有些慌乱,因着之前离冥焓走之时像是气了自己。
“怎么停下了?”离冥焓轻声一问。
苏挽吟咬了咬下唇,“我……我忘记该如何弹了。”
“您何时过来的?挽挽只顾着这琴,不想疏忽了您,请王爷恕罪。”说着他便福了福身子。
“无妨。”离冥焓也站了起来走至苏挽吟背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又坐了回去,“你我本是夫妻,在外君臣,在内便平等相处,无需见外,更无需在乎这繁文缛节。”
苏挽吟颤着身子坐了下去,听着这话脸色一阵白,忙挣扎了几下,“挽挽不敢,您是妻主,夫以妻为天,这实在不合礼节,如此相处挽挽定会被人说闲话的。”
离冥焓一阵蹙眉,紧紧按住苏挽吟不让他挣扎,“知晓本王为何今早气了你么?”
“因你又将本王所告诫你之言当成耳边风,你无任何错处,便无需下跪,作践你自己。”
“抬起你的脑袋当你的焓王君,你的背后是本王,无向任何人低头,可明白?”
苏挽吟感觉有些委屈地低了低脑袋,可是立马被离冥焓提着下巴抬了起来,
“王爷,挽挽面对的这不是您吗,若是外人,我也绝不会作践自己给您丢脸。”
“我只是听爹爹的话,想当个贤夫罢了。”
“你爹?”离冥焓一下反应过来,怕是今早苏澜过来与苏挽吟说了些什么而让他如此放低姿态。
离冥焓无奈一笑,“罢了,此事便不提了,明日本王随女皇前往皇家寺庙,不知何时回来,你不用等我,早些休息。”
“皇家寺庙?”苏挽吟一惊,“女皇陛下让您随行?为何?女皇陛下可是有何目的?此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离冥焓拍了拍苏挽吟的肩,“无需担心,本王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乖乖在府中等我回来便可。”
“不。”苏挽吟转过身拉住了离冥焓的手猛地站了起来,十分担心地说道,“挽挽着实不放心您,能否让挽挽同行,沿路上我也好照顾您。”
听着离冥焓直接一个蹙眉,坚定回绝,“既知或有危险,你便应在府里好好呆着,一旦有事发生,本王也无需担心你的安危。”
但是看着苏挽吟仍旧担忧着眸子望着自己,离冥焓叹了口气,搂紧了他贴在了她的胸前,“挽挽,你放心罢,女皇近日行事怪异,虽仍旧颇为严狠,但却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她对本王的杀意。”
“所以,安心在此等我回来,府中那万公子会与你作陪,你的猫儿不也怀着孕吗,它可是需要你照顾。”
舒服着靠在怀里的苏挽吟忍不住笑了笑,“王爷,您何时发现妖咪怀了小猫儿的?想不到王爷您还会注意这些小事~”
离冥焓同样勾唇一笑,“猜的。”
……
翌日,女皇的龙撵在万众瞩目下离开了凰城,离月溶也是胆子大,出宫声势浩大,不过她也只因有离冥焓护驾,相信有她在,无人敢过来造次。
这次出宫也是让大臣感到意外,十分突然,让她们都没有阻止的机会。但是皇帝去寺庙祈福还是头一回,曾经都是皇女前去,甚至是皇太女。
离冥焓骑着骏马行在阵仗的最前方,百姓们望着她,心中的臣服感油然而生,她仿佛是站在那高巅,眼神无情而狠厉,颇有睥睨天下之感。
离月溶坐在龙撵中嘴角轻轻勾着,眼神里多了难得的温柔,看着前方离冥焓挺拔的身姿和分外有安全之感的背影,她心中感到甚是欣慰。
此次出宫除了想把太后请回宫外,还有便是看看她被称为战神的女儿护驾究竟是何感觉,因为能让她护驾的机会可是微乎其微啊。
离冥焓忽视了百姓们崇拜和兴奋的目光,注意力全放在背后的离月溶身上。
她默默偏头用余光往后睨了一眼离月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外皱着眉头慢慢将眼神移了回来。
很快,便到了凰城外的树林里,所有人的警惕心也都加强了许多,离月溶也攥紧了衣袖,时刻注意着离冥焓的动静。
她以为离冥焓不会趁机杀了自己,但是阴晴不定的她不会做出过激的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来。
这周围都是离冥焓的人,若她有着那份心思,那自己必会丧命在这荒郊野外。
越往树林深处,离月溶的担心便更甚,但是既然是自己叫了她护驾,那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停!”离月溶终究忍不住,“午时了,在此地歇会罢。”
夏嬷嬷为离月溶撩开了帘子,“陛下,奴婢扶您下来。”
离月溶下了龙撵后看了眼情绪有些不耐的离冥焓,叹了口气,朝着她走去。
离冥焓见她过来翻身下马。
“朕已经四十了,坐些时辰便感到腰酸不适,焓儿你多担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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