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邦谊父王谁也不得罪!
爱屋及乌这些年成功延续到丫头身上,只差没对外昭告,摄政王的媳妇儿谁也动不得!否则为何故意臣服在颜娧的郁离醉,多少年来维持着久久无法自拔之态。
然而西尧谁不知晓?摄政王爷入了风尧军大营,从来都是滴酒不沾!
没道理啊!即便知晓黎家介入此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高山水远的媳妇儿生闷气!人在身边还能哄哄问问,现在天各一方可怎么好?
还没想到该如何是好,远远便见王府新任王总管,沿着茶山小径行色匆匆地急步上山,没来得及喘息便迅速恭谨揖礼。
“世子,王爷有请。”王总管腰际弯得不能再弯。
他在王府名下庄子待了十余年,直至被拔擢到这个位置才想透,原来当初靖王爷因王府大门毁损,将他重罚百鞭赶出府。
王爷骤然薨逝后,也曾回到王府探查原委,不敢相信一向身强体健的靖王会突然薨逝,更是怎么也不愿相信一向爱民如此的王爷,会因为大门小小毁损而勃然大怒,甚至将他驱离王府。
待他伤势痊愈回到宛若空城的宅邸,猛然惊觉两位小王爷远走北雍避世,王府下人甚至没有一人存活!
靖王爷定是预知事态严重,深觉有灭顶之灾而故意伤人,并将重伤未愈的他连夜驱离王府,此时他恍然大悟!一切竟是为了保下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晓夷大泽恢复生机,他正因王爷后继有人而欣慰着,未料来者竟不是他企盼已久的那人,看着眼前他由衷钦服近两载的男人,心里衍生了难以言谕的酸涩。
他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晓夷大泽百姓,却连东越人的身份都没有,如今靖王府迎回真正的王爷,居然毅然决然没有半分迟疑的离开王府。
一个为晓夷大泽殚心竭虑,重振往日风采的男子,竟是连基本的东越百姓身份也沾不上边的异国世子。
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来到此处?真能毫无私心地奉献心力给晓夷大泽,百姓重获一线生机便毫无悬念的离开?
拔擢他成为王府总管前的真挚剖析,他完全折服了……
本以为无人知晓他王府旧奴的身份,在他用人不疑的强硬手段下重新被拔擢,甚至排除了所有人的质疑与轻蔑。
那夜的秉烛夜谈,交待的不是如何监视控制新主,而是将他的来意说明,并且严正请托他,待真正的靖王返回封地,要他善尽良臣之责辅佐,眼下必须继续维持晓夷大泽好不容易恢复的生机!
重中之重则是,要厉耿在有能力与两王抗衡前,老靖王如何薨逝之事,切莫再浮上台面!
为何会回到王府成为杂役的细节,竟也被摸得一清二楚啊!
这样的他如何不钦服?
“他终于歇够了?”承昀唇线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待在如意书舍那么多年,厉耿武艺比起厉行可生疏了不少,一路颠簸急行军回到晓夷城,陪着他的除了心惊胆跳,就只有丝毫不熟悉的鳄军。
虽说迟早得回来接掌一切,从厉煊手下逃出升天,再重掌完全陌生的权势,个中滋味真不是挺好。
前来护送他的将士没有任何熟识之人,叫他如何安心入眠?
安营扎寨,安的不是他的营,扎的也不是他的寨,空有那张脸面有何用?
即便回到王府也花了几日时间,才在过往的小苑里寻得一丝安全感。
恶人无胆,大抵说的就是他了……
以骨扇抬起躬身不起的老人家,承昀绽出了释然的浅笑道,“本世子没有轻薄你们王爷之意,只是等久了。”
“望请昀世子海涵。”王总管本想再来个躬身又被男人拦下,为难地说道,“王爷毕竟离开了封地多年……”
“无妨。”承昀负手于后,缓步离开长亭,沿着石阶信步离开晓夷山。
实话说,他由衷想感谢厉耿这么一逃,待一切步上正轨……
回到北雍,他亲自向两位妹妹请期,应当能请得下来的。
既然他的身份在东越已然明朗,换了个客卿身份已不再需要藏着掖着,光明正大地要了厉耿的令牌前去京城,理所当然地接回丫头,谁敢说些什么?
“瞧你乐呵的。”跟在身后的晁焕嗤之以鼻的拧眉。
这师妹婿也是奇葩,当真一点也不在意经营了将近两年的晓夷大泽?难道方才候鸟给他带了什么振奋的消息?
“总不能主人回来了,还好死赖活在这儿,该走还是趁早走,省得惹得人不开心。”意有所指的瞟了身旁的晁焕,承昀打趣问道,“你不也妥善安排人手在鳄军里帮衬了?”
晁焕抿抿唇瓣,忍不住地嘴角抽了抽,该回答是或不是?
安排可心又愿意留在东越之人容易么?
若是身份被揭了,有谁还愿意留下?
谁能知晓厉耿会是什么心态?
三十六鬼众好不容易从良,哦不!是改过自新!
若身份被揭穿,能否安稳继续留在鳄军里都是个大问题。
噗通——
身后传来一声利落干脆的膝盖落地声,惹来两人共同回头。
“诸位对晓夷大泽的再造之恩,百姓们没齿难忘,老朽拼了这条命也会保下所有人的周全。”王总管怎么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会不懂得两人言下的敲打之意?
他们能带着人手来拯救晓夷大泽于危难之中,转手覆灭又有多难?
如若他连这点保证都做不到,又如何成为靖王爷身边的良臣?
晁焕撇了撇嘴,上前扶起年迈老者,意有所指地笑道“这事儿不重要,老人家别放在心上便好。”
王总管也接收到承昀别有深意浅浅的笑意,幡然醒悟道“老朽年纪老迈,两眼昏瞶,耳力也大不如前,什么也没听清。”
故意说与知晓不为何事,仅仅是叫他明白,有人时刻看着晓夷大泽的变化。
那清风朗月下的颀长身影缓缓消失在阶梯时,心底又是一阵阵的心涩,虽明知一山无法容二虎,此刻的他心中仍有想留下承昀的冲动。
留下谁对晓夷大则有好处,他比谁都清楚啊!
可惜了!他终究是西尧摄政王世子……
------题外话------
早上好,又更冷了,随玉有想抱着棉被出门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