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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 服气
    这些本以为有了自家血脉的士族们,对于深宫之事并不知情,即便李淑妃心里有了怀疑,也从未将此事透露出去。从而李家不停谋划子嗣谋划登位的计谋。

    也亏得失去黎后的日子,雍德帝始终没有因此生了半点堕落的心思,多年来总是独善其身,依旧过着花叶不沾身的日子守着北雍,也是因此使得北雍免过了子嗣之乱,他也是以一己之力令这些意图谋朝篡位的臣子们全都落败。

    “本以为掌握了决胜关键,没想到竟只是给别人铺了条宽广道路,他对你的一切了若指掌,就连相貌都一般无二,使得府里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身份,就连你平时最宠爱的妻妾都无法分辨,是不是伤心得你根本不愿意面对?”

    “倒了楣,总会有其他事儿来补偿你眼前的遗憾。”颜娧唇际勾勒了一抹意味深远的浅笑,听似安慰地笑道,“忠勇侯府如若愿意当个忠臣的臣子,该有的相信圣上不会缺了你们。”

    提起笔杆又在纸张上写下了几个字,令李焕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那反应令颜娧绽出满意的笑容。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见他仓皇地摇头,颜娧又接着说道,“该你儿子的绝对跑不掉。”

    闻言,李焕智微微一愣,按李泽那残忍的心性,怎么可能留他的子嗣一条活路?看着眼前的女子唇际那令人狐疑的浅笑,不禁半信半疑地凝起眉宇,只见她又取来一张纸,不急不徐地写下了粘字。

    “李泽以为寻到了南国的能人,偏偏这个人也无法挽救他的身体,加上寒气入体多年,他还能像妳疼爱芯艾那番样?”

    李焕智张了张嘴,猛然想起只是徒劳又闭上,不禁怀疑她到底知道多少?

    按着她的年纪,不该知道二十年前之事,即便听说也不可能那么详尽,更何况还是他与芯艾的私事......

    知道她去过织云岛,然而岛上那些关上门的私事怎能那么清楚?

    李泽当年的一念之仁损了身子,造成计划延宕,北雍之事只有单珩与他操控,到了最近年终于买通了勤昶,吐露关于承凤殿内事与她的相关行踪,虽然不尽如人意也多数按着计划行。

    如今看来,究竟谁被谁玩弄在鼓掌之间?

    “李泽伤了根本的问题无法可解,该你儿子的永远跑不了。”颜娧淡定地再次提醒。

    再次听到这句话,李焕智猛然一惊,原来她真不是来给他一个痛快,而是要继续看着他,披着这副残破的身躯了却此生……

    “李泽这辈子到现在已经到头了,此生终究无法再想如何求得任何改变,他害你是事实,但是你们兄弟俩害了北雍皇族也是事实,没理由他受了惩罚,你就能逍遥法外。”

    话毕,颜娧看清了他眼底的不甘心,似乎觉得自身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不该让他拖着这样的身躯,继续看着李泽披着他的名字在外快活,令她忍俊不禁地说道:“你们兄弟如何阋墙,与在下何干?”

    她淡漠的眸光闪过一丝讥笑,狼毫笔轻靠在粉腮旁,噙着可人的浅笑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在下给李泽的惩罚,在离开织云岛那日已经给了,此时此刻开始,才是在下赠与你的新年贺礼。”

    随后,她拿起最后书写的那张纸笺丢入一旁的熏笼里,见它缓缓地引来火炙直到化为灰烬,才将其余的纸张全数递与李焕智,散漫地说着。

    “忠勇侯府究竟如何过这个年,交与你决定了,是为了你的孩子忍下眼前的惨事,还是揭开他的身份,让侯府陷入嫡庶争夺里的选择权,交给你了。”

    这才是她要给的惩罚,看着妻儿安好的欣慰,在眼睁睁看着李泽意气风发,见他不舍得破坏为妻儿忍让而受尽折磨,一辈子活不知该不该撕破脸的纠结里,光想心里就觉得痛快!

    如若他忍不下满腔怨恨而揭破一切,忠勇侯世子之位拱手让人,那才更是大快人心!

    然而,她喜欢将这种事的选择权交与他,看着他在希望与绝望幽谷中徘徊,进一步退一步都是无法言喻的痛苦,唯一的解套竟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才能让他也体会黎莹一家当初求助无门的万念俱灰。

    “生不如死吗?”他眼里那痛苦的眼神,颜娧不禁笑了出来,“你们当初加诸给雍德帝一家的,又岂止于此?”

    他眸光里尽是绝望,颤抖着的长臂摸上这些日子以来最整齐发髻,拔下雕琢着祥云的发簪,指在颈项因克制而不停搏动的脉搏上,又惹来颜娧肆无忌惮地不停轻笑,就在他即将动手前,又接着缓缓说着。

    “死,是种解脱,如果你没了命,我还没尝够报复后的快意,你觉得我会如何报复李家?”

    颜娧纤长的玉指在安放纸张的小几上不停轻敲,听似云淡风轻的语调里满是令人担忧的威胁,李焕智也没有傻到以为将桌上的纸张也入笼火,这一切即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索命,而是要他一辈子活在痛苦里,更将李家的未来交付在他的手上,只为亲眼见他在苦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挣扎。

    “只要你不是安安稳稳的寿终正寝,这些东西就会立即出现在那些等着出头的庶子手里,你觉得整个府邸里想取代你的人多不多?”

    颜娧笑意暖人,话意却冷入心扉,冷得李焕智拿不了手上的发簪,玉质发簪落得满地碎片。

    “挺好的!你的手也废得差不多了,能写下这些自白也不容易,在下会替你好好保管的。”

    李焕智:......不是我写的啊!

    颜娧小心翼翼地收起纸张逐一收入前襟,再看向除了满脸无奈又加上否认与嫌弃的脸色,令她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这些半辈子都执笔写字的世家子弟,是看不起她写的字?

    气不过地将狼毫笔推给满脸嫌恶的李焕智,“你行你来写。”

    李焕智:......要是能写还会被这样关在这?

    都已经认命了,还需要这样折磨他吗?

    她最喜欢看着恨她又动不了的不服气,这个月做牛做马的辛苦都值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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