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门外的丝竹,听见容景煜的吼声,以及慕容晚情肆无忌惮的笑声,急忙冲进殿内。
入目处,只见慕容晚躺在榻上,容景煜正扶着她,鲜血不断从她腿间溢出,染红了被褥,格外触目惊心。
她吓坏了,一步步往后退去,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先前小姐要她去准备毒药,目的就是借着这顿饭,毒杀容景煜。
可现在,容景煜还好好的,可她的小姐却……
容景煜见她还愣在那里,怒不可竭的吼,“看什么,还不快出去找太医?”
丝竹被他一语惊醒,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跑出殿外,大叫着太医。
榻上的慕容晚情,看着自己身下越来越多的血,笑的更加扭曲了。
她猛然抬手,揪住容景煜的衣襟,喘息道,“容景煜,看着希望在眼前一点点破灭的滋味,不好受吧!
容景煜额头青筋暴起,嘴角颤动两下,没有说话,可痛苦中的慕容晚情依然感应到了他的细微变化。
“没错,你心痛就对了!你让我爱而不得,生不如死,我也要你爱而不得,痛不欲生。”
“够了!别说了!”容景煜死死盯榻上那片鲜红的血迹,目光另人不寒而栗。
“不,我要说……”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丝竹领着太医火急火燎的冲进殿内。
容景煜看到太医之后,阴冷地目光染上一层希冀,连忙跳下榻,一把揪住太医的衣襟警告。
“救她,朕要她们母子平安!护不住她们,你也活不过今日。”
太医吓的一阵哆嗦,勉强点了点头,容景煜这才松了手,退到一边,静静观察着。
太医伸手去探慕容晚情的脉象,不料慕容晚情一把挥开他的手,喘息着。
“滚……不用你管。”
她就是不要太医治好她,她就是要毁了容景煜在乎的东西,哪怕要搭上她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容景煜岂会如她所愿,寒凉的目光扫向丝竹,冷声命令。
“你……去抓住你家小姐,若是连她这个病人也抓不住,你的手留着也是多余,朕会立刻派人砍了它。”
丝竹闻言,倒抽一口凉气,急忙按住了慕容晚情的手。
“丝竹,你干什么?”慕容晚情本能的抗拒。
丝竹无奈,紧紧攥着慕容晚情的手,泪眼婆娑哀求她。
“小姐,你听话!让太医看看……好吗?”
“不……我不要!你走开!”慕容晚情挣扎。
“小姐,你要活着,奴婢求你了!”丝竹的眼泪,簌簌而下。
“丝竹,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慕容晚情嘶吼着质问。
“小姐,正因为如此,丝竹才要让太医救你啊!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想一想。”
提到她爱的人,慕容晚情下意识的想到了容景湛。
是啊!自从南国一别,她就没在见过她的湛哥哥。湛哥哥他现在在哪?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
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那岂不是连湛哥哥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湛哥哥,湛哥哥!
她在心里呐喊,眼泪成串成串的坠落。
见她分神,容景煜跟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会意,立刻为她诊治脉象。
而后,趁她不注意,又将一颗药丸塞进慕容晚情嘴里。
慕容晚情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只能狠狠地瞪着他。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质问。
太医没有回答她,而是来到容景煜身侧,小声道,“启禀皇上,娘娘之前确实有小产的迹象,不过还好娘娘中毒不深又及时服下了解药,并无大碍了!”
“那她腹中的孩子呢?”容景煜迫不及待的问。
“母子平安!皇上放心!”
听到母子平安四个字,容景煜和丝竹皆都松了口气。
唯独慕容晚情,像个疯妇一样,不顾身体疼痛,猛地爬起来,朝太医吼。
“你个混蛋。”
看着有躁狂症一般的慕容晚情,容景煜示意宫女按住她,并来到她面前,微微弯腰视线与她平视。
“皇后,朕的孩子无碍,这次恐怕要换你失望了!”
说完,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补充道,“朕才是真命天子,朕的孩子自有上天庇佑,岂是尔等凡人想害便能害的。以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慕容晚情气的浑身颤抖,看向他的目光,恨意满满。
“容景煜,你给我闭嘴。”
她疯了似的吼,不想再听到他说任何一个字。
容景煜嘴角扯起一抹嘲讽地弧度,目光再次变得阴狠,“说……谁给你的毒药。”
这宫中对药物一向把控的很严格,更何况是这等毒药。
见他开始追究对毒药的来源,慕容晚情和丝竹的心皆一凛。
尤其丝竹,感受到容景煜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意,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见慕容晚情没有回答他,容景煜黑眸危险的眯起,缓缓凑近她,压低声音道,“你不说,朕也知道是谁?”
音落,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丝竹拽起,顺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于此同时,他凑近丝竹耳侧,“是你,对不对?”
他温热的雾气喷洒在丝竹耳廊,丝竹吓的脸色惨白,眼神闪烁,身体更是颤抖地厉害。
容景煜冷哼,“毒杀朕,可是谋逆的大罪,丝竹,你好大的胆子。”
说完,他甩开丝竹,坐于慕容晚情身旁,拔高了声调,继续道,“来人,奉上刚才的毒酒,赐予她喝。”
丝竹摔倒在地,慌乱的不知所措,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有护卫进来,将她架住。
丝竹拼命挣扎,跪倒在慕容晚情面前,满眼是泪的哀求。
“小姐,您快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奴婢真的不想死啊!”
她凄厉的呼喊声,刺痛了慕容晚情的心,她急道,“慢着!”
押着丝竹的护卫,这才顿住手,没有下一步举动。慕容晚情急忙辨解,“容景煜,这毒药是我自己准备的,与丝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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