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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实情
    我坐在房间里正翻得起劲,忽然看见龙全他们三人也跟了进来,他们好奇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疑惑。

    看见龙全,我忽然有一肚子的问题,我本来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把他的底细弄明白了的,可是现在想想,我又觉得自己好像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不过,我没有急着问他,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符书上。

    翻看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发现虽然对很多穴位的变化以及符文有了新的理解,可是我依然找不到关于转移魂魄的任何线索,更别说魂祭了。

    没一会儿,符书就翻到底了,找不到线索我有些失望,我把符书重重的一合,其他三人闻声马上围拢过来。

    “怎么样?大外甥,找到什么没?”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三人扫视了一眼,这时,我的眼睛停留在龙全身上。

    “龙全,关于祖姑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龙全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看不出半点破绽,不过此时在我看来,他越是显得没破绽我就越是觉得有破绽。

    “何哥,其实我对老祖奶一点儿都不了解,我知道的那些都是从我爷爷和江湖上的人口中听来的!”

    “是吗?那蒋烈阳呢?你爷爷就没跟你说过蒋烈阳的事儿?”

    这时,龙全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他马上低下头,装作在看自己的手,当他重新抬起头来时,他的表情便恢复依旧了。

    “蒋烈阳很早就死了,关于他的事,我估计除了老祖奶,现存在世的人应该没几个知道的。”

    虽然我知道龙全是在撒谎,可是我想不明白,如果说毕先生因为是想隐瞒身世所有改名换姓的话,那蒋烈阳干嘛也改姓?还有,这样一个江湖中人,有什么值得龙全隐瞒的。

    “呵呵,龙全,其实我和邱妍上次跟着陈方圆去内蒙,发生了很多事,也跟陈方圆他们的人说过很多话,这其中就包括毕先生。龙全,你想知道毕先生跟我说过什么吗?”

    龙全似乎不为所动,他毫不畏惧地看着我问道:“说了些什么啊?”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祖姑婆的男人蒋烈阳一直以来都被我忽略掉了,当初祖姑婆放弃赶尸匠的身份嫁给蒋烈阳,之后却一直没有放弃赶尸匠的手艺并且成为我们家近百年来唯一最接近赶尸匠身份的人,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而龙全一直故意隐瞒着不说,就更说明蒋烈阳身份的可疑。

    我懊恼的同时也庆幸自己及时反应了过来,我觉得这或许就是祖姑婆的要害。

    “龙全,”我诚恳地说道,“本来这件事我忘了的,要不是祖姑婆这事儿我兴许就不会记起来,我记得当时毕先生说过,他说蒋烈阳其实原本也姓毕!”

    龙全这时笑了笑,依旧平静地说道:“大伯是悄悄跟你说这事儿的吧?要是当着陈方圆他肯定不会这样说。”

    我点点头,“没错,我想毕先生既然把这个秘密都告诉了我,就说明他很相信我。龙全,既然你大伯都这么相信我,那你为什么就彻彻底底地信我一回呢?”

    龙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来回走了两圈,最后说道:“何哥,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进入邱总公司的吗?”

    我看着龙全在落地窗前徘徊的样子,本以为他已经想通了,打算把实情告诉我。可是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所以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龙全也不等我回答,他双手背在身后,眼睛望着窗外,活像一个古代的侠客。

    “是前年的六月份,当时我正从林峰农场去往湘西的路上,正好得到我大伯的消息,他留下线索说陈方圆正引导邱妍一步步向林峰农场走。于是我灵机一动,以武校出身的身份应聘邱妍公司的保安,没想到这家公司这么看得起我,试用期一过就提升我为安保部经理!”

    龙全说到这里就不往下说了,他依旧背对着我,双手背在身后。

    可是我却被这句话完全扰乱了思维,甚至吓得张大了嘴。

    龙全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太多,他的确是想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他说他入职是在前年得六月,而当时我和邱妍在红旗湾水库见第一面的时间是八月,从邱妍他们那又多又专业的装备来看,邱妍应该是刚好是在六月份开始做准备的。

    然后他又说当时他是在林峰农场去往湘西的路上得到线索的,也就是说他到过林峰农场!可是一直以来,龙全从来没提到过他去过林峰农场,那么他去林峰农场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去避暑?

    我心里隐隐不安,但是又不敢继续往下问,顿时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龙全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他笑了笑,说道:“何哥,如果我说自从蒋烈阳和李一漓成亲之后,我们噬魂人就会定期的去往林峰农场一趟,你会相信吗?”

    听了龙全这句话,我脑袋里瞬间像被一阵惊雷击过,一下子懵了。

    “呵呵,”龙全接着说道,“也难怪你一时接受不了,其实这件事就算老祖奶都不知道。”

    虽然龙全此时的表情和以前并无两样,可是我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而且此时此刻,龙全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高手,而我自己,就像一个一丝不挂的乞丐,在他面前,我不仅觉得自己很渺小,也觉得自己似乎无所遁形。

    “其实,我原本的姓我也不知道,我记得我曾姓过彭,也姓过朱,在姓龙之前,我其实是姓雷的。不过,我的爷爷的确是姓龙,他也的确住在湘西,只不过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你所说的毕先生,其实也不是我的大伯,他是我的师父,而蒋烈阳其实是我师父的师父,也就是祖师爷啦!”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脑子里此时就像生锈的齿轮,我使劲地想让它转起来,可是我无论怎么使劲,它就是转不起来,想来想去,最后我只是颤抖着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二娃和黄悦翎倒没有我这样害怕,他们只是疑惑地盯着龙全,这也难怪,他们或许还没想明白这其中发生的事情。

    “何哥,我知道我一直在骗你,但是关于我的身份,我可是说的实话,我就是噬魂人,毕先生还有蒋烈阳都是噬魂人。”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龙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龙全见状,先是给我倒了杯水,随后坐下来解释道:“其实当年李一漓和她父亲来到洞庭湖时,我的祖师爷也就是蒋烈阳一直暗中跟着,他想看看这父女俩来到洞庭湖想干什么。没想到湖上突然起了风,还把李一漓他们的船给掀翻了,于是蒋烈阳便出手相助,救起了他俩。”

    “你们不知道的是,蒋烈阳其实一直在暗中跟踪李一水,因为他知道李一水的手中有一片龟甲。只是后来他救起李一漓之后,竟然暗中升起了情愫,本来,祖师爷是不想过多和李一漓纠缠的,后来他想到如果和李一漓成了亲,那他不就能时刻得知龟甲的下落了!就这样,我的祖师爷蒋烈阳顺水推舟,带着彩礼上山提了亲。”

    “打这之后,蒋烈阳便在洞庭湖上安生过起了日子,你也知道,那是个战争的年月,很难有人把龟甲集齐,所以蒋烈阳只要稳住了李一水一家,就等于稳住了所有龟甲。只不过随着年月推移,蒋烈阳担心自己日渐衰老会出差错,于是就交待他的徒弟,也就是你所说的毕先生,得定时去确定李一水一家的动静。”

    “这之后的事儿,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 从这个时候起,李尚儒就有心把辰州符书传给李一漓。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一次李尚儒带着三个儿女过洞庭湖时,遭遇了大风,那大风遮天蔽日,两下就把李尚儒一家乘坐的小船给掀翻了。

    这一家四口都不会水,哪怕是离岸只有几十米,他们也无法游过去。

    就是这个时候,那位名叫蒋烈阳的年轻船夫靠着一己之力,将李尚儒一家四口连拖带拽地带到了岸上。

    大风刮过之后,就下起大雨,年轻船夫说附近有他认识的人,干脆就过去避避雨,顺便压压惊。

    李尚儒一想,自己是坐他的船翻的,那就别客气了!

    于是,这一家四口就跟着这个年轻人去了附近的人家。

    晚上的时候,李尚儒看见那蒋烈阳端着茶水伺候自己一家子,当他走到自己女儿身旁时,那丫头竟然满脸通红。

    李尚儒心里一苦,完了!这丫头是动了春心了!

    果然,这一男一女期间以各种借口接触了几次之后,这位名叫蒋烈阳的人就带着人上门提亲了。

    李尚儒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奈何自己的女儿死了心要跟人家走,李尚儒只好把女儿叫进房间,然后将辰州符书摆在桌上,问她是要书还是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