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号离着大陆越来越远,此时,已经抵达了深海区。
海面不再平静,海风陡然间变大,哪怕天上依旧是艳艳高照,但海波依旧汹涌澎湃,排水量百吨的龙王号在海浪的拍打下左右摇晃着,让人不禁担忧,是否会随时倾覆。
然而,在大海中,危险与机遇往往是并存的,正所谓大浪大鱼,小浪小鱼,起浪的时候,鱼获往往比风平浪静的时候要来的好。
船上的也都是老渔民了,就连李青,也是十几年的渔龄,自然不会被一点风浪给吓到,只要没有达到风暴的强度,那就必须得坚持下网,谁让渔民就是吃这碗饭的呢。
“大家使把劲,等有了鱼获,我给大家分钱!”李大光大声喊道,声音压过风浪声。
“好嘞!下网咯!”
李青和夏海两人在一旁帮忙让渔网入水,这不是件太劳累的活,渔民最累的时候是在网里装满了鱼的时候,不过也得注意,一旦不小心被网拖下水,很有可能发生危险。
“夏海,你说这一网会上鱼吗?”李青虎着脸问道,眉目间有点担忧。
鱼获直接关系到跟船人的收入,李青家并不富裕,除了在岛上种田,近海捕鱼的微薄收入,就指望着跟船出海能赚点钱。
夏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龙王爷不会这么小气的。”
听了夏海的话,李青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是今天下的第三网,时间已经临近中午,要是再不上鱼,恐怕一早上就白干了,所以众人也没有了说笑的心情,全都愁眉以待。
当然,夏海除外,他不缺这点钱,不过看到叔伯们脸上的愁容,也有些不忍心。
他决定帮忙找鱼,要是到时候被人怀疑,就推到沉睡在海里的爷爷身上就行了,毕竟当年老夏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海龙王”,找鱼的本领一流。
夏海将意识沉入海中,他这次没有附着在海水上,而是控制住了一条鲳鱼,然在海里游动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海浪带来的影响,借着视觉共享这个功能,鲳鱼没游出多远,夏海就发现了一团黑压压的阴影在海水中潜行着。
凑近一看,这竟然是一个鲅鱼群。
这些鲅鱼个体很大,大的超过了一米,小的也有七八十厘米,它们体长侧扁,背黑肚白,身上分布着蓝黑色的斑点,所以他们的学名又为蓝点马鲛鱼。
鲅鱼是很珍贵的海洋经济鱼类,半米以上的鲅鱼每一斤要卖到30元,一米以上的更贵,没个40元别想拿下,往往一条鱼就是上千元。
这么个鲅鱼群至少有两三千条鲅鱼,就算捕捞上来十分之一,也足够了。
“三叔,右转舵,两点钟方向,我觉得那里有鱼。”夏海朝着李大光喊道。
正站在船头上的李大光回头盯着他问道:“小海,你确定吗?”
“不确定,不过我有七八成把握,当然听不听还是你的事。”
夏海当然不会那么傻,就拍着胸脯保证有鱼,他又没有声呐,怎么解释啊。
听了夏海的话,李大光犹豫了片刻,他知道当年老夏找鱼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但夏海,他还真有点摸不准。
“三叔,听海子的吧,夏爷爷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夏海也不差。”李青在一旁开口道。
“好!叔就听你一次。”
下定了决心,李大光也不拖沓,猛吸了一口烟,然后一把将烟屁股丢在甲板上,用脚碾碎,“虎子,右转舵,两点钟方向。”
柴油发动机轰鸣,龙王号拖着渔网往前走了一个小时,最后开始收网。
机械绞盘在电动机的强大力量下,将渔网一点点拖离水面,但是这一次,渔网没有很快浮起来,而是斜向上方拉起,要是从海里看,就能发现渔网在水里被拉扯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滴状。
“这是有鱼了!”李青激动地喊道。
李大光也眼热,不过他明白,在渔网彻底露出水面之前,谁也不敢保证网里究竟是什么。
哗啦啦!
睡着渔网浮出水面,大鲅鱼受惊,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将水面激荡的像是沸腾起来了一般。
龙王号上的众人兴奋地吼叫了起来。
“鲅鱼,是大鲅鱼啊!”
“多漂亮的鱼啊,真他娘的美!”
“海子牛逼!不愧是夏龙王的孙子!”
随着渔网被拉出水面,网里的鱼获总算有数了。
都是超过半米长的大鲅鱼,至少七八十条,每一条都有二三十斤,这一网下来,至少得有个一千五六百斤!
丰收,大丰收啊!
哗啦啦!
渔网被打开,活力四射的鲅鱼在甲板上扭着身子,奋力跃动着,看在渔民眼里,这就是跳动着的华夏币啊。
“哈哈,赶紧动手,别让到手的钱给溜走了。”李大光眉开眼笑地呼喊道。
实际上,不用他开口,大家已经开始了。
夏海熟练地戴起手套,双手插入鲅鱼的鳃盖骨,将一条三十多斤重的鲅鱼拎了起来,放进了布满冰块的冷舱内。
收拾好这一网的鱼获,大家气喘吁吁地靠在船边上,叼着香烟在吞云吐雾,暂作休息。
夏海对香烟不感兴趣,李大光就从口袋里摸出来几个橘子,丢给了他。
“大光哥,你还藏着橘子啊,丢一个过来尝尝呗,别偏心啊。”
说话的汉子名叫李得水,和李大光一个辈分,都是夏海的叔叔辈。
“滚你娘的蛋,老子就是偏心怎么了,你要有孩子这本事,别说橘子了,就是王母娘年蟠桃老子都给你弄来。”李大光笑骂道。
李得水道:“那我可不敢,蟠桃在天上,你要摘蟠桃还不得上天,我怕嫂子拿刀砍我啊。”
几句玩笑话一说,顿时引起大家的阵阵哄笑。
休息了十几分钟,龙王号重新上路,这次李大光也不开口了,反而朝夏海问道:“海子,你看我们从哪下网呢?”
“这边刚才上网,水都被搅合烂了,继续往前走走吧!”夏海双手撑着船沿道。
“行,起锚,听海子的,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