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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还是有肉吃的
    伏城苦涩笑道“客人自带酒而来,显得我颜面无光,既是半月酒,倒也无妨了。”

    宇文君轻声道“还有两坛,你可与夫人私底下喝。”

    又取出两坛半月酒摆放在桌上,伏城心情微妙,不知是盛情难却,还是神游太虚,总之一言难尽。

    或许面对宇文君一直都有种淡淡的纠结,此时此刻,所有的纠结汇聚在了一起。

    沉默中,夫人端着菜肴上桌了,赫连清漪眼角的余光瞥见半月酒后,心境微微一颤,滋味与伏城同出一辙。

    北海之事,苦活累活都由赫连家族承担,好差事尽数由郭氏家族把持,以三坛半月酒慰问,倒也不算奢侈。

    只是,宇文君亲至,亲自拿出三坛半月酒与派人送来的意味又有些不同。

    赫连清漪放下菜肴后又去了小厨房端来了汤羹。

    五菜一汤用于两人对饮绰绰有余了。

    ……

    ……

    金阳山。

    傅浑率领两万大军到了,军风浩荡,军阵整齐。

    大营里,郭盛和与张本初坐在一起吃着烧烤,姿态随意慵懒,迎接傅浑等人的是燕照与郭氏家族的部将郭海。

    虽不是正主,可那傅浑也不是岳擘。

    张本初怪笑道“那位老将若见我们这般不懂礼数,会不会当面翻脸?”

    郭盛和嘴里还吃着烤鱼,丝毫不顾斯文的说道“翻脸又如何,不翻脸又如何,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办事该有的样子。”

    “若是我们从他那里求些实惠,老家伙必会把架子端到天上去,还能尽显前辈高人德高望重之风采,更能落下一个照拂后生的好名声。”

    “礼数,是相对而言的。”

    张本初淡然一笑道“也是。”

    金阳山入口处,傅浑大军依序进入内部,燕照与郭海两上前招呼傅浑等一众将军。

    燕照柔声笑道“久仰将军大名,晚辈燕照见过将军。”

    傅浑,黑发长须,身高八尺,体态魁梧,身着重甲腰间佩刀,单论形象,还真有几分万人敌的风采,可这人以计谋见长,临阵厮杀并不如何出彩,身为一名将军,他深受岳擘器重,对得起上将之名。

    郭盛和与张本初并未亲自迎接他,也不算意外,来这里之前,许还山私底下打过招呼,傅浑对着燕照与郭海两人礼貌应道“真是有劳二位了。”

    燕照做出邀请手势说道“诸位里面请。”

    随即,一行人往大营而去。

    傅浑面无表情,大致瞥了眼四野的城防工事,谈不上固若金汤,但也在无瑕疵的范畴之中,恒昌将士军风硬朗而清明,作为新军而言,已算是不俗。

    不久后,中军大帐到了。

    燕照和过暖两人分别站在张本初与郭盛和身后。

    傅浑从空间法器里取出一方礼盒,随即微微抱拳言道“早就听闻了二位的英名,今日才得见真容,一点心意,还望二位笑纳。”

    军中只有上尊下卑,并无尊老爱幼等繁复礼仪。

    但论地位而言,郭盛和与张本初在恒昌宗的地位要高于傅浑在人族军方的地位。

    郭盛和还在吃烤肉,张本初也是如此。

    燕照与郭海此刻面无表情,若两尊雕塑。

    傅浑仍旧保持着抱拳的姿态,整个军帐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大帐之外,将士们的交谈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练兵的喊杀之声。

    傅浑尚未动怒,他身后几位副将此刻已怒气上涌,其人一人的手已放在腰间宝剑之上,傅浑冷冷的瞥了眼这名副将,后者才满脸不甘的放下手。

    这会儿,郭盛和与张本初擦了擦嘴,搓了搓手,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走到傅浑近前。

    “早就知道你要来,本想着准备一顿宴席,给将军你接风洗尘,可转念一想,如今粮草也不算充盈,该节省的,还是得节省一下。”郭盛和一脸笑哈哈道。

    实则近些日子,恒昌将士不说顿顿大鱼大肉,至少每天都有一顿大鱼大肉。

    傅浑老道应道“血战一场后,难免有些疲惫,此次我特意为将士们准备了些补身子的野味儿,还望将军莫要嫌弃。”

    郭盛和拍了拍傅浑的肩膀,畅然笑道“不嫌弃不嫌弃,傅将军这就有些客气了,但我也盛情难却啊。”

    傅浑和然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本初好奇的瞥了眼傅浑身后的几名副将,热情招呼道“既然来了,往后都是袍泽,自家人无需客气,请入座。”

    傅浑轻微咳嗽了一声,身后的几人才依序在大帐里落座。

    张本初双手击掌,雄浑掌力化作沉雄音波扩散开来,很快,军帐门帘拉开,火头军先是搬来桌椅板凳,随即开始上菜。

    不下于二十道的珍馐美味上桌,整个大帐里顿时涌起无穷生机。

    张本初轻声言道“宴席自然是准备了,可将军见多识广,也总不能一开始就让将军知晓我们备下了宴席。”

    “不过将军也许是知晓的,只是装作不知。”

    说这话时,张本初看着傅浑的眼眸。

    对于这颗将星,傅浑自然有诸多好感,如今相逢,却是在这般场合之下。

    傅浑轻笑道“将军的心意果真是沉甸甸的。”

    张本初又言道“我恒昌将士,多是雏儿,初经一场血战而险胜之,如今心气正高,平日里多有骄狂之气,往后若有些许小摩擦,还望将军多多宽容。”

    “张本初谢过将军。”

    傅浑一直都觉得张本初是一个走王道的人,可此话之中,既有王道也有霸道,年纪轻轻,便有这般修为,甚是罕见。

    若言郭盛和锋芒毕露,张本初则真的就是大巧不工端凝沉雄了。

    张本初拉着傅浑的大手入座,且坐在了傅浑身边,主动给傅浑到了一杯酒。

    言行举止,自然而然,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傅浑哭笑不得道“将军所言极是,我自当配合。”

    郭盛和在一旁哈哈笑道“话说开了那就好,来来来,今日不醉不归,敞开了吃就是。”

    两位年轻人的架子有些蹩脚,显得信心不足,至少傅浑的副将看来是这样。

    可张本初身为东道主,自然是要给这些客人夹菜的,夹的每一块肉,大小近乎一致,手法平稳若一座山丘。

    蹩脚,对得起年轻人的年纪与风采。

    可信心不足,傅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张本初看似沉稳,却如一头在林间缓缓游荡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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