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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 随风起
    宇文君打开黑金卷轴,先是名单,继而是海域地图,大小岛屿,暗礁,一目了然。

    谍目首领名曰安云,年纪四十二岁,修为归元,擅使短刀。

    二头目名曰穆灿,年纪三十六岁,修为破极,擅使剑。

    神域共派遣来谍子七十二人,有所遗憾之处在于这黑金卷轴内,并未记录二位头目的习性特征,惯用伎俩。

    也并未记载这些人安插于何处。

    遇见瞥了眼海岸方向,虚空中生出一道劲风,向伏城那里凌厉而去。

    主掌北海大小谍事者是二当家穆灿,大当家安云鲜少入海,似有甩手掌柜之嫌。

    宇文君怅然而笑道“国师大人果然机敏,星罗不好下手,便让我来下手。”

    “这黑金卷轴,更像是人皇陛下一道圣旨。”

    世人皆以为恒昌与庙堂不和,形势的确如此,至于本质如何,便是宇文君自己也难以说清。

    许久后,伏城御风而至。

    见茶桌上有两杯茶,且都有痕迹,便知晓不是为自己特意准备了茶水。

    宇文君将黑金卷轴递给伏城,轻声道“国师大人来了一趟,这些情报估摸着是真的,你暗中好生调查一番。”

    伏城瞥了眼黑金卷轴上的名单,狐疑问道“过往渔船倒是最适合藏污纳垢,细细追查的确能有个眉目。”

    “不过国师大人是否有不轨之心?”

    眼下局势,庙堂与恒昌心知肚明,谁也不愿戳破那层窗户纸。

    有无借助神域之力打压恒昌之心,谁能说清?

    越是大势,便越值得利用。

    宇文君心中亦有这般迷惑,思来想去道“姑且当做是真的,便是有恶事发生,那就随机应变。”

    “真诚二字,于政客而言太过于奢侈了,得我们去探究出最终真相。”

    “待会儿我便游历北海,打探穆灿下落。”

    “此事你酌情而定即可,便是发觉一些触目惊心的真相,就当做寻常。”

    伏城嗯了一声,身为八顾之一,伏城的胸襟气度毋庸置疑。

    黑山之败,令人族上下蒙尘。

    北方世家受到六疏十九策的限制,其心是否还在人族,是两说之事。

    平日里德高望重的世家,私底下与神域大佬有所往来,也在情理之中。

    只能但愿勿要发生此类糟心事。

    怎奈何,世家最是奸诈狡猾。

    以往宇文君与柏小卫联手,对南北世家诸多掣肘,一些隐患总会在最敏感的时期暴露出来,此事宇文君心知肚明,人皇亦是如此。

    在世家与龙族之间,人皇无疑是选择了龙族,但这个决定也冒了很大的风险。

    归根结底,陛下也看中了这一代八顾之首的赤子之心。

    或者说,陛下从未怀疑过顾雍的眼光。

    真性情所选择之人,自然也是真性情。

    想到这些,宇文君对谢一鸣略有愧疚之意,那个高大的胖子,是宇文君认识的长辈中,为数不多的老实人。

    伏城就此离去,宇文君起身活动了一番筋骨,随后便扑通一声跃入了海水中。

    水面之下,一片辽阔盛景,各类世面上价值不菲的海鲜在这里多如牛毛。

    入水三十丈左右后,视野略有暗淡,宇文君龙眸如炬,良久之后,一条体积壮硕磅礴的大鳄游至宇文君脚下。

    大鳄长达六丈有余,双眸暗红,头生棱角,乃清冥巨鳄后裔。

    脚踩大鳄头颅,未激起丝毫涟漪,瞬息间离开了此间海域。

    “四处游历,去那不为人知的暗礁,或是荒凉小岛。”

    “勿要中途停留,纯属溜达。”

    ……

    ……

    皇都,飞龙台上。

    人皇俯瞰当下的皇都,一如既往繁华万丈,可惜天气不好,隐有悲恸秋风。

    所幸方才得知,岳擘已睁开了眼,元气大伤,肋骨全断,预计半月后才可驾驭胯下黑虎挥舞方天画戟。

    国师从后方缓缓而至,距离陛下一丈间距时停下脚步,微低头沉声道“臣去了一遭北海,得八顾之首指点,知晓有一太古生灵潜伏妖域,拿捏实权。”

    “作为回报,赠予他黑金卷轴,近些年在北海所有经营,一并交出。”

    人皇单手负在身后,闻得此言,顿时紫薇真元自体内汹涌暴起,险些外泄震碎这阴郁的天空。

    太古生灵!

    人皇眼眸明暗交错不定,若暗潮无边欲冲天而起。

    “那位殿下,提前知晓一些情报,一直隐而不说,此刻却说出口来,国师如何看?”人皇压抑问道。

    这一手,令人族陛下始料不及。

    星罗谍网,竟败于盘龙,令人匪夷所思,陛下养气功夫再好,也难掩心中失望与愤怒。

    李洪山深鞠一躬,忽觉脊梁骨有些冷,似是染上了风疾。

    “龙族对妖族有血脉压制,知晓内情不算奇怪,估摸着那位殿下起初并不知晓此事,只是黑山一战过后,才确认汇总。”

    “眼下北海之战,得仰仗那位殿下。”

    “未来诸多事,也得仰仗那位殿下,三族欺压两族,非笑谈,极有可能发生,妖族底子,比想象之中坚实深厚。”

    “我虽不情愿说出此话,然局势着实如此。”

    人皇克制呼吸,心境一片凌乱,似三四月的柳絮漫天飞扬不知去向。

    “国师只见,还得倚重那位殿下?”

    李洪山轻声道“是,他与灵族交好,可作为人族与灵族之间的桥梁,前些日子,灵帝曾越境,去了东方之地的玉溪镇。”

    人皇闭上了眼睛,人在风中屹然不动。

    “败了之后,总归会有这样的那样的糟心事,朕失态了。”

    “只可惜当下国库略有空虚,朕想表示心意,却囊中羞涩,过些日子再说。”

    宇文君也许不看重庙堂的心意,可恒昌将士自然会看重庙堂的心意。

    顺势而为,无可奈何。

    李洪山诚然道“不久后,便可知晓那位殿下尽数底蕴。”

    人皇幽幽叹道“最好勿要知晓,如此便可心安。”

    迷雾尽头的风景,值得敬畏!

    李洪山欲言又止,微鞠一躬徐徐退下。

    风起,雾罩皇都。

    不知今年中秋,是否有明月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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