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东西简简单单,一张蒲团摆在当中,房间一圈摆满书籍,从书籍的颜色来看,应当是被人经常翻阅。
樊胜从储物法器中拿出一张矮桌和两个蒲团,伸手道:“坐吧。”
木向晚称谢后才带着苏子静跪坐在蒲团上。
直到现在,她才松开苏子静,双手放在膝上,背挺得笔直。
苏子静的手微微握起,还保留着被牵的弧度。
樊胜拿出茶具,木向晚自然接过,樊胜见她如此,便也不争了,由她拿走。
木向晚行云流水做完一切,樊胜从她手中接过,品了一口后道:“真人如今一切可好?”
“都好。”木向晚递给苏子静一杯,才道:“父亲近日修炼上有所得,一月前就已闭关,多谢前辈关心。”
樊胜不悦:“说了,叫师兄便可,你是苇舟真人的孩子,辈份自然不能照平时来称呼,否则要乱套了。”
苏子静诧异,这苇舟真人是什么人?能让以为化神修士当金丹修士的师兄?
这似乎只有炼虚修士才能做到吧!
苏子静一时茫然了,她无形中抱了一条粗大腿?!
“礼不可废。父亲从小便教育我,不可娇造,更不许靠着他的名气在外胡来。此次事出紧急,我实在没办法,才如此,希望前辈能原谅我。等回到门中,我也会将此事一五一十禀明父亲。”
樊胜听她说前半句是表情有些僵硬,听到后半句立时便笑了起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真人正是闭关紧要时刻,切莫为了我耽误了修行才是。”
木向晚称是。
樊胜见目的达到,又与她聊了些在船上可有让她不惯的,若有,他便去安排,让木向晚住到三楼。
木向晚一一拒绝,称目前住的很好。
樊胜见她如此,也不强求,随便又聊了两句,才道:“你也累了一夜了,快去歇息吧。”
木向晚点头后正想拉着苏子静一起走,被樊胜拦下,“这位小友可否陪我呆一会儿,之前在海中的我还有心有疑惑,望小友能为我解惑。”
木向晚起身的动作一顿,又想坐下,可樊胜此时却道:“木师妹快去歇着吧,这位小友待会儿我定完好无损送还与你。”
樊胜虽然眼睛受伤,却不大打紧,只失明了一段时日,如今已经能勉强看清周围事物。
然就算他双眼完全不能视物,也有神识在,是以如今他不慌不忙,完全不担心眼睛的问题。
木向晚的目光移到苏子静身上,眼中含着担忧。
苏子静笑了笑,“无事,师姐先回,我一会儿便下来。”
木向晚料想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樊胜也不会过分为难她,于是只好点头,起身往门外走去。
门在她身后关上,思来想去,她还是等在了门口。
二楼的高星海频频朝上看,一见她就无比激动,“木师妹,你为何不下来?”
木向晚冷眼看他,“等人。”
高星海面色一僵,心里明白她定是在怪自己当初撇下那女修士执意要走的决定!
但就算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做这样的决定!
先不说自己的安慰,木师叔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女儿,从小他便受尽嘱托,万不可让木向晚出事。
这件事是他记事起就刻在脑海中的,说白了,他的存在,也只是木师叔为闺女找的玩伴罢了。
“师兄,她要等人便让她等去。”这时,高星海身前的门打开,女修士匆匆走出来,推着高星海进了房间,边说道:“你又不欠她的,从小不就是你在照顾她?如今她有自己的想法,你何必非要热脸去贴人冷屁股!没得失了尊严!”
木向晚单看着,唇紧紧抿了起来。
……
苏子静依旧跪坐在樊胜对面,没了木向在屋内,樊胜的脸上不再带笑,但也不严肃,木板着脸,没有表情。
他道:“你在海里发生了什么?那道白光又是怎么回事?”
苏子静心里一紧,白光是什么她不清楚,却隐隐感到和横公一族有莫大的关系。
这位化神修士的双眼多半是被白光所伤,她要是不说,恐怕对方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便把下海的情况一一如实道来,除了隐去脑中幻像一事,别的都说得很清楚。
樊胜听完后问:“你不知道自己为何能进去?”
苏子静摇头,“不知,当时为了躲避海妖,只轻轻触碰到阵法,便被一阵吸力吸入。”
“破阵时你可曾做过其他事?”
苏子静想了想,肯定地摇头,“没有,当时我见此阵法能吸入法术,就一直往里攻击,兴许是法术凝聚足够,这才破阵。”
樊胜若有所思,视线停在苏子静面上几次,但这女孩子眉头轻蹙,似乎也很苦恼,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他当时在外,亲眼见到法术穿透阵法打在海中,虽然明白“凝聚足够法术”一事根本不存在,但樊胜很自然的隐去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日后若是想起什么,还望你能来告诉我。”樊胜挥挥手,房门自动开启。
听到动静的木向晚快步走来,停在门口喊前辈,又不停朝苏子静使眼色。
苏子静施了道礼,才起身离开。
经过昨夜一事,木向晚把苏子静当成能亲近的人,还未等她跨过门槛,就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样,樊前辈可有为难你?”
苏子静无奈地笑,“没有,我又没惹他,他一个堂堂化神真人,没必要为难我一个金丹小弟子。”
木向晚呼出一口气,“我这不是怕你来到陌生的地方,害怕嘛。”
“师姐,我是修士!”苏子静更加无奈。
若是修士到了陌生的地方会害怕,那还出去历练什么?
木向晚也觉得这话不像话,吐吐舌,道:“今日你还打算去无人岛吗?夜里这一片会涨潮,涨潮的时辰无法肯定,开船的时辰也无法肯定,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昨夜累了一夜,先去歇歇吧,等你休息好了,我来找你可好?”
苏子静被拖着走下二楼,“师姐都决定好了,我反对有用吗?”
“自然有用。对了——”木向晚有些羞涩:“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当时只听了一耳朵,以为我们不会有交集,也就没记下。”
苏子静道:“那我再介绍一下,我信苏,名子静,见过师姐。”
苏子静作怪施礼,被木向晚笑着打下,道:“我也还没自我介绍,我姓木,木头的木,名向晚。”
“木师姐。”苏子静从善如流改口。
木向晚乐不可支,牵着她往房间去,身旁一个门突然打开,“木师妹——”
木向晚笑声停住,一言不发走过。
高星海面带尴尬。
“师兄!”女声在他身后想起,苏子静看过去时,高星海已经被人拖了进去。
苏子静所在的房间就在木向晚隔壁,刚刚的一幕仿佛没有发生过,木向晚笑嘻嘻道:“苏师妹不如干脆跟我住吧,我一个人,正好缺个伴。”
她正说出口,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了,莫小琪激动地跑出来,“苏师妹,你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苏子静被莫小琪热情的态度搞得晕头转向,此人莫不是脑子坏了,记得自己离开时还闹着矛盾,这才过去多久,就完全忘了?
她可不信莫小琪是大肚量的人,指不定现在心里憋着什么招数呢!
“咦——”莫小琪像是刚看到木向晚,惊讶地张大嘴。
那种像是见到熟人的模样让木向晚也一阵纳闷,“这位道友认识我?”
莫小琪正犹豫着,被苏子静一推,“木师姐,今日就算了吧,我累了,想好好歇一歇,等下次吧。”
说着苏子静就扯上莫小琪回了房间。
看到房间门关上,木向晚失落地放下伸出的手,又看了房门几眼,才依依不舍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
“你想干什么?”苏子静环胸抵在门上,冷眼看着莫小琪。
莫小琪随意地靠在床角,“我能想干什么?这是一片新大陆,是陌生的地方,之前的人和事都不在,我就算想干什么,也要有机会才是。”
她特意咬重“之前的人和事”,让苏子静眉头一皱,眼里出现了茫然。
莫小琪笑了笑:“还别说,我长到现在,还真没见过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居然会长这么像,要不是知道这里不是天元大陆,我都怀疑范师弟是不是和这位姓木的女道友有血缘关系了!”
“你想表达什么?”苏子静问她。
“我能想表达什么?”莫小琪起身,走近她,“我不过是想提醒你,她和你师兄不是一个人,别看着她和范师弟长得像你就亲近她,这对范师弟可不公平!对她亦不公平!”
“何况我还听说你为了她,居然孤身去引开上百只的四阶海鹘,你是不要命了吗?你要是死了,除了你师兄,谁会为你伤心?不过只见了一两面的陌生人,她顶多为你哭一阵,你师兄可是会难过死的!”莫小琪道。
苏子静环胸攥住拳,“不用你管!”
“你当我想管你?”莫小琪嗤笑,“我不过是看在你我同出一派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两句,你要是不领情,当我放屁就是。”
莫小琪扭头坐回床上,哼声不说话了。
苏子静徒自靠门,眼神闪烁不定。
莫小琪看她如此,又哼一声,道:“也不知你在犹豫什么,你莫非还想跟她回雨石派不成?”
莫小琪早在木向晚说出身份时去打听过了,身世的确了不起,了不起到她都有些嫉妒!
不过这些都与她不相干,最重要的便是要把苏子静留在身边,不管她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个人,她不放心把她留在外面!
先不说她有芥子境域,就凭她的能力,留在自己身边对自己也有大利。
只是如今这个人不稳定,她尚且还需一段时间的努力。
苏子静闻言板下脸,“我去不去,与你何干!?”她忍耐下复杂的心思,走到角落去盘腿坐下。
“你!你不知好歹!”莫小琪被她一言噎个半死,缓吸口气,瞪眼看着她。
苏子静也不回,此时已然进入打坐中,水灵气蜂拥而来。
莫小琪跺跺脚,暗恨不已。
瞪了半晌,眼睛也酸了,气还越闷越大,索性回到床上,也打起坐来。
谁知周围水灵气如同看不见自己,争先恐后去寻苏子静,莫小琪也来了脾气,暗中较起劲来。
她虽然是冰灵根,却需要用水灵气来转换,不似雷灵根和风灵根那般,有直接的单系灵气。
孟家老两口身体都挺好的,难道是孟国栋那娃在外面胡来出事了?
李爱红胡思乱想间,那大妈推了推她:“你看看,我咋觉得这是去你家呢。”
李爱红一愣,又反驳道:“不可能,我家一家子都在这儿,谁也没事,家中也没电话,怎么叫来警察的?再说了,我们都没出过村,警察来了找我们啥事?”
那大妈点头:“说得也是,难道是孟家那小子?我刚还看他带了几个大学生回来玩儿呢。”
李爱红深有同感。
只是越走越不对,前面出现人字形岔路,孟家应该是左侧岔路,右侧的明明是自家啊!
那岔路口围满了村名,警车也停在路口,因为路窄,根本进不去。
那大妈瞅了一眼李爱红,道:“这不会真是去你家的吧!”
大妈刚说完,就听李爱红“嗷”一声嚎了出来。
人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回去。
看得大妈不仅咂舌,以前可从没见苏家婶子跑这么快过。
她八卦心顿起,脚步飞快跟了上去。
李爱红劈荆斩棘,扒拉开她前面挡路的围观群众,嗷嗷哭嚎着跑回家中。孟家老两口身体都挺好的,难道是孟国栋那娃在外面胡来出事了?
李爱红胡思乱想间,那大妈推了推她:“你看看,我咋觉得这是去你家呢。”
李爱红一愣,又反驳道:“不可能,我家一家子都在这儿,谁也没事,家中也没电话,怎么叫来警察的?再说了,我们都没出过村,警察来了找我们啥事?”
那大妈点头:“说得也是,难道是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