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楮墨才回到小楼。
时清欢也还没睡着,起身过来,“回来了,她……还好吗?”
“嗯。”
楮墨点点头,神色有些疲惫。
“清欢,我有事想要和你商量……”
闻言,时清欢心头咯噔一跳,他还没有开口,可是,时清欢已经能够猜到他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清欢。”
楮墨顿了顿,薄唇轻启。
“原本,我是打算让文慧搬到疗养院的……可是,你看她情绪太激动。这些年,她一个人过的太苦,心理上也变得很脆弱,我只是提了提,她就……”
想到荀文慧割腕自杀,楮墨很是不忍。
他看着时清欢,“清欢,你大度一点……就忍一忍,不要和她计较。”
“……”时清欢语滞,果然,是这样的结果!
荀文慧一场寻死觅活,就换来了继续留在水清华庭!
时清欢想了想各种疑点,“楮墨,这件事我觉得……”
“这件事,先这样,行吗?”
楮墨拧眉,打断了她,“很晚了,我们先休息,嗯?”
看着楮墨眉间的疲惫,时清欢顿住了,他是真的累了……
“……好。”
时清欢点点头,“休息吧。”
荀文慧可以折腾楮墨,可是,她是他的爱人,明天一早,他还要早起,时清欢舍不得折腾他了。
躺在床上,时清欢被楮墨搂在怀里。
楮墨闭着眼,喃喃,“清欢,我知道,委屈你了……以后,你不要和文慧碰面,等过段时间,我再想办法安顿她。”
“……嗯。”时清欢点点头,“快睡吧。”
——
依照楮墨所说,时清欢近来都不去主楼那边。
她不是怕了荀文慧,而是真的不想再引起什么纷争,闹得上下不得安宁。
不过,人都在水清华庭,总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况。
这不,时清欢在花园里晨跑,就遇见了荀文慧。
今天阳光好,荀文慧在房间里待了两天,刚好一早出来见见太阳。
“呵呵。”
见到时清欢,荀文慧先笑了,指指边上的藤椅,“时小姐,这么巧,遇见了……不坐下来,聊聊吗?”
时清欢拧眉,停下脚步,“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既然彼此都不喜欢,何必要找不痛快呢?你说是吗?”
“哦?”
荀文慧挑眉,诧异道,“怎么,时小姐你不喜欢我吗?那可真是遗憾,可是……我想,时小姐,你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很喜欢你啊。”
“……”
时清欢一怔,她在说什么瞎话?和这种人多说什么?
时清欢迈开步子,要走。
“时清欢。”
荀文慧却叫住了她,声音冷冷的。
“我劝你,还是少在楮墨那里吹枕头风!你真的以为,可以这么容易把我赶走吗?你看,你这么讨厌我,结果呢?我还不是好好的留在这里?”
“……”
时清欢猛回头,瞪着她。
“荀文慧,其实,你压根没有想要死,是不是?”
“呀?”荀文慧故作惊讶,“时小姐,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啊。”
“呵。”
时清欢摇头轻笑,“你会听不懂?荀文慧,这里也没有别人,不如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一说清楚。”
“哦?”荀文慧抚了抚鬓发,勾唇,“时小姐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时清欢看着她,慢慢说道。
“这场割腕自杀,分明是你自己导演的!是不是?”
“……”荀文慧一丝慌乱也没有,只默不作声的盯着时清欢。
时清欢摇头,哂笑,“你明明知道,看护九点钟就会去房间给你送药……所以,你就选择了接近九点的时间来割腕,这不是巧合,是你知道,那个时候,看护会来救你!”
荀文慧面不改色,“是吗?原来看护九点会来送药?哎呀,我给忘了,还有啊……我割腕的时候,忘了看时间,并不知道那个时候就快九点了。”
“哼。”
时清欢轻哼,“好一个推的干干净净,还有……你割腕的手法真是绝妙啊。普通人都知道,想死要割大动脉!”
她欺身靠近,一把扼住荀文慧的手腕。
指着,“你会不知道大动脉在哪里吗?寻常人都清楚,脉搏跳动的地方,就是大动脉!可是,医生说,你只是割破了附近的皮肉组织!这说明了什么?”
“……”荀文慧怅然,她没有想到,时清欢这丫头如此冷静、观察如此细致。
时清欢勾唇,讥诮道。
“这说明,你压根就没有想死!你只不过是算好了时间、精心演了一场寻死觅活的戏码!”
“不……”
蓦地,荀文慧捂住了脑袋,失控的尖声哭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讨厌我?”
“嗯?”
时清欢怔忪,荀文慧怎么了?为什么又做出这么一副样子来?
她真是厌恶极了荀文慧这副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其实呢?恶心无比!分明是一个极其心狠的人,却总是做出一副柔弱的外表来蛊惑人。
“荀文慧,你够了!在这里装什么?你真的有这么可怜吗?”
“呜呜……”
荀文慧红了眼,哭起来。
突然,她将包着纱布的手腕举起来,“你这么讨厌我?想我死是吗?好……为了让你安心,我成全你!”
“你……”
时清欢愕然,只见荀文慧像疯了一样,撕扯着左腕上的纱布,缝合的伤口似乎被她撕扯开来,鲜血立时渗透了纱布!
“你快助手!”
时清欢慌忙,想要阻拦她。
“文慧!”
身后,楮墨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躁动不安的荀文慧摁住,“你这是干什么?”
“十四……”荀文慧泪眼汪汪,“对不起,是我让时小姐误会了……我真的无心的,我不想让你们因为我而生了罅隙。”
“不会的!你别这么说!”
楮墨拧眉,看向时清欢,口气带着责备。
“清欢,你不是答应我……不再刺激她吗?”
“我……”时清欢忍无可忍,指着荀文慧,“楮墨,这个女人……心肠歹毒!她自杀这件事,压根是自导自演……”
“啊……”
荀文慧哭诉着,“十四,我的手……”
楮墨一看,荀文慧的手上,纱布已经被鲜血染透。
他低喝一声,“清欢,别说了……她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大度点?不要乱吃醋!” 时清欢惊愕,她乱吃醋?哈!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