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欢被悬在半空中,她不知道上面那个疯子要做什么。
但,她不存在侥幸。她心里明白,这个疯子,发够了疯……大抵就会要了她的命!
时清欢听到他在上面说,“害怕吧?放心,一定让你吓得魂飞魄散了!才让你下去……”
绳子上,有滑轮滚动的声音,时清欢被吊在半空中,看不到他究竟在做什么。
于是,楮燎‘好心’的跟她解释。
“听见这个声音了吗?”
时清欢怔住,惊恐的泪水挂在眼角。这个疯子,究竟要做什么?
“呵……”
楮燎阴森森的笑着,“现在,你被挂在绳子上,放心,暂时不会掉下去……绳子的另一端,下面有个空气燃烧装置,一会儿呢,我就把里面的蜡烛点着,知道什么意思吗?”
在这时候,时清欢竟然还能冷静下来思考。
她是个建筑设计师,楮燎所说的这个装置,并不复杂,好猜的很。
大致的,她在脑子里就有了个样子。
想明白之后,恐惧更甚了!
时清欢在半空中摇晃,本能的想要求生,“不!你这个疯子!”
“呵……”
楮燎笑的越发张狂,“这么激动,看来是明白了?”
‘嚓’!
他掏出火机来,窜出淡蓝色的火苗。楮燎眯起眼,笑容森冷。
“蜡烛点着,等到里面的空气燃烧完……啧!火苗就会弹出装置,然后,把绳子烧了。到时候,绳子断了……你,就,咚!掉下去了!”
不、不……
时清欢哭着摇头,这个疯子、疯子!
楮燎弯腰,将火机凑近装置……点着了装置!
‘嘭’!
一声巨响,本来就没有装修的门,整个从门框上被踢了下来。
扬起的尘土中,楮墨气喘吁吁,领带歪斜的挂在脖颈上,脸色铁青的,冲了进来。
“楮燎!”
楮墨爆喝一声,朝着楮燎就冲了过来,一下子将楮燎扑倒在地,单肘扼住他,目眦欲裂,咬牙问到,“清欢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呵……”
楮燎淡笑,摇摇头。
楮墨双眸赤红,胳膊上越发用了力。
“我在问你话,说话!”
楮燎勾唇,冷冷的看着楮墨,“十四,你这么难以决断……我不过是帮你一把!这个时清欢,和‘她’你不知道选谁,做父亲的,怎么好看着不管!”
楮墨眸光微敛,“你他妈在说什么?”
他们的父子关系中断了,已经很多年!他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呵……”
楮燎想到挂在半空的时清欢,心上一股恶意的快感。
“她又不在,你还需要装?十四,其实,你也不想选她,和她在一起,很痛苦吧。”
楮墨浓眉紧锁,不对……
楮燎太奇怪了,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此刻,挂在半空的时清欢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男人,果然是楮墨的父亲!
啊……所以说,父亲时劲松的死,确实是和楮墨有关的!他们是父子,他们父子,联合起来,里应外合,害死了时劲松、抢走了恒阳!
时清欢悬着的身子,蓦地,僵住。
眼泪,也瞬间凝固。
她哭不出来,她有什么资格哭?原来,从头到尾,她都被楮墨玩弄于鼓掌之中!
哈……
时清欢无声冷笑,她这是太嫩了!和楮墨这样的人比,她那点心思根本不够看!
或许,楮墨对她确实有感情。可是,这种感情是男女之间的和占有……在他的世界里,她不过是个附属品!
这个时候,时清欢突然疯狂的思念起父亲。
时劲松临死前说过什么?
“清欢,这个楮墨,爸爸总觉得他不简单,他,真的对你好吗?”
那个时候,她说什么?
“爸爸,他对我很好……”
“啊……”
时清欢咬着牙,低低呜咽出声。就是这么一句话,她害了父亲,现在,又同样害了自己!
时清欢重重闭上眼,冷风迎面吹过来,她只觉得,这阵阵风直往心口窜……心,好凉啊。
上面,楮燎和楮墨还僵持着。
‘咔哒’一声响……
楮墨抬头,看到了那个装置,他蹙眉,盯着那条绳子,视线一路往前移动,“这是什么?”
“呵……”楮燎轻笑,“怎么,r机械王,连这么简单的装置都看不懂?”
废话!
楮墨瞪眼,他自然不是看不懂,而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装置出现在这里!
蓦地,他脑子里一个机灵,人霍地弹了起来,冲向窗口,顿时脸色骤变,“清欢!”
不等时清欢有任何回应,楮墨转身往回跑!他心里自然清楚,这个装置将会引起的后果。没想到楮燎如此丧心病狂!如果说时劲松是他逼死的,那么,他现在的举动,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蓄意谋杀!
“别动!”
楮燎看着楮墨要走过来,他人已经站在了装置边上。
楮墨惊愕,双眸赤红的瞪着他,“你……放了她!你和时劲松的仇,和她没关系!”
“呵……”
楮燎冷笑,不以为意。
“你知道什么?今天这丫头的命,我是要定了!”
“你疯了!”
楮墨也要疯了,视线盯着那个装置,“好……我们谈谈!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用谈。”
楮燎摇摇头,“对你来说,我不是你的父亲……我从被你爷爷赶出楮家的那一刻,也不当你们是亲人了!”
“……”
楮墨语滞,下颌紧绷。“我知道,你要楮家!要r,你放过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放手,放了她!”
“哦。”
楮燎淡淡点头,“你很大方,可是……楮家让不让,不是你说了算,上面还有你爷爷。哼,还有,我不会要你让,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的拿回来!”
说着,手一抬,将火苗凑近了绳索。
那绳索,迅速燃烧。
“楮燎!”
电光火石间,绳索迅速燃烧,想要阻止已经不可能!
楮墨惊愕的瞪着这个给了他生命的男人,当真是无情啊!
“啊——”下面传来时清欢的叫声。绳索脆弱的颤了一下,楮墨来不及思考,只是凭着本能冲向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