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欢一愣,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叫人一眼就能看透。
“哎……”
沈让叹着气,“你啊,怎么就躲不过他去?”
“你……”
时清欢支吾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沈让不回答,也不提起楮墨为了救她受伤的事情。所以此刻,时清欢还完全不知道,楮墨来救她了……而且因为她,现在正在清创室。
沈让只看着她,“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
时清欢拧眉,嘴巴动了动,“沈让,他……其实,他父亲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的,他和他父亲,早就脱离关系了。他父亲,是被他爷爷赶出家门的。”
呵……
沈让无声笑笑,这还用问吗?这丫头,明显已经偏向了楮墨!
带她离开半年,压根没有任何用!她心里忘不了他,走到天涯海角都是没用的。
沈让勾唇,又问,“那他爷爷呢?”
“爷爷同意了!”
时清欢猛地抬起头,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太心急了。
爷爷?
沈让失笑,她连爷爷都叫上了?
“呃……”时清欢也很不好意思,“沈让……”
沈让看着她,抱着胳膊靠在柜子上,“你想好了?要跟他?”
时清欢想了想,才说,“我……想要再试一次。”
“时清欢!”
沈让突然欺身靠近,几乎是将她笼罩在怀里。
说来也是奇怪,沈让明明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拥有着妖孽般俊美长相的男人……可是,此刻,他们以这样亲密的姿势相对,愣是没有激发出半分暧昧与旖旎。
沈让看着她,“记住了,这是你自己选的!以后,若是出了任何问题,不要来找我哭!”
“沈让。”
时清欢张嘴,带了点鼻音。
“我知道,你对我好……有很多时候,我感觉,你就像我哥哥。”
“嘁!”
沈让哂笑,乜了她一眼。
“少自作多情!谁对你好?谁当你是妹妹了!”
“你啊。”
时清欢眯眼笑了,“沈让,谢谢你每次在我困难时都陪在我身边,我会努力,过得很好的。”
“嘁。”
沈让心上有点酸,哂笑一声,想要忽略这份尴尬,“所以,就是非要那个小子不可了?”
“……”时清欢看着他,极缓的点了下头。
“哎……”
沈让轻叹一声,揉了揉时清欢的脑袋。
“有件事,我想还是告诉你吧。”
“嗯?”时清欢不解,“什么事啊。”
沈让想了想,“其实,我想……如果你和楮墨就此分开了,这件事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告诉你了,但是,现在……还是让你知道的好。”
时清欢有点紧张,“到底什么事啊?”
“嗯……”
沈让沉吟,“你见到他了,他没告诉你吗?他为什么等了半年,才来找你?”
“……”时清欢茫然的摇摇头,听沈让这么说,难道,沈让知道原因?
沈让顿了顿,说到,“他……听说,半年前,你坠楼那次 ,他是跟着你一起跳下来的!你被我接住了,他没有那么好运,从高空坠落……”
“啊!”
时清欢失声惊呼,捂住了嘴巴。
“嘁。”
沈让哂笑,“那个傻子,竟然跟着你一起跳,他不知道,跳楼会死人的?看着挺聪明,其实是个智障啊。”
他满脸欣慰,揉揉时清欢的脑袋。
“别哭,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当初,他跳下来,被铁丝、电线给拉住了,没落地。就是受的伤比较重,要是换成别人,恐怕已经残废了。”
所以?
时清欢捂着嘴巴,眼睛湿了。
“所以……”
沈让叹道,“这半年,他是在养伤,在做康复。”
“呜呜……”
虽然心里有了猜测,可是听沈让如此明白的出来,时清欢还是没控制住,呜咽出声。
原来如此!竟然是如此!时清欢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沈让叹道,“对了,刚才我说你命大,被人两次护住……一次,是个工人,工人是无意的,那是你运气好,这第二次,护住你的人,你猜猜,是谁?”
“……”
时清欢盈盈含泪,让她猜?
对了,基架坍塌这么大的事情,沈让都从聊城过来医疗援助了,那么,楮墨此刻就在延边,他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难道,是……楮墨?
知道她猜到了,沈让一勾唇。
“那个智障,虽然脾气坏,但是……对你是真拼命!石板砸下来,他想都没想,是他护住了你。不然,你现在不能这么躺在这里。”
“那……”
时清欢一听,急了,撑着胳膊就要起来,“他人呢?楮墨人呢?”
看她着急的样子,沈让眸光一敛,幽幽叹道,“他啊……啧!手术室呢,那么大一块石板砸下来,不知道,还活着吗?”
什么?
时清欢脸色骤然苍白,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沈让知道她要出去,也不拦着,“你受伤了……”
“我没事!”
时清欢摇着头,她现在就是残废了,也躺不住啊!
“手术室在哪里?”
沈让一指门口,“出门,坐电梯下到一楼……他在急诊手术室。”
“嗯!”
时清欢点点头,急匆匆的就出去了。后背和肩上的伤牵扯着疼,她也顾不得。乘坐电梯,感到了急诊手术室。
“护士,请问,有个叫楮墨的人……他进了手术室,现在什么情况?”
“楮墨……”
护士翻看着记录,“哦,他呀……已经结束了,走了啊。”
“啊?”时清欢怔愣,但同时也松了口气,能走,也就是没事了!
可是,他人去哪里了?她刚才一路下来,都没有看见他,他一定不是上楼去找她了。那么他能去哪儿?这个人,受了伤也不知道老实吗?
时清欢下意识的去摸口袋,想要给他打电话。
蓦然想起来,她都伤成这样了,哪里来的手机?早就在基架下面被压碎了吧。
时清欢拧眉,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楮墨,只好顺着大厅,漫无目的的看过去。
“喂!”
“这是我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