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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误入鬼宴 第六十节:保姆?
    “成为魂师?”张嫌惊讶的问道。

    “对呀,哥哥那么强大不就是因为是魂师吗?”曲芷茹点了点头。

    “话虽没错,但是魂师可不是轻易就能成为的,而且成为魂师有什么好,反而会比普通人遇到更多的危险。”张嫌摇了摇头回答着。

    “张嫌哥哥就很厉害呀,被那大汽车撞倒之后居然一点事也没有,这么厉害怎么会有危险呢?”曲芷茹不相信的问。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厉害的魂师自然也有厉害的恶鬼,几个月前,我最好的朋友就死在了恶鬼的手上,从那以后我就已经不想再当魂师了。”张嫌忽然垂头丧气的解释着。

    “被恶鬼杀害了吗?”曲芷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嗯,魂飞魄散。”张嫌低头回应着。

    “那只恶鬼怎么样了?”曲芷茹继续问。

    “跑了。”张嫌轻声回答着。

    “那张嫌哥哥为什么不去找那只恶鬼报仇呢?”曲芷茹歪着脑袋问道。

    “报仇?呵,我要是知道它在哪,我要是能打得过它,我早就报仇去了,可惜我太弱了。”张嫌一想起鬼宴上的翻车鬼和众小鬼猫戏老鼠的样子,既愤恨又恐惧、无奈。

    “那很好办呀,不知道在哪就去找嘛,我丢了东西的时候就会很认真的去寻找线索,虽然会花费不小的时间,但是总能找到;打不过的话就去学功夫嘛,我被同学欺负之后就去学了跆拳道,现在已经没有敢欺负我的同学了。”曲芷茹笑嘻嘻的回答着,好像并不认为张嫌提出来的两条问题有多大。

    “去找?去学?”张嫌重复着曲芷茹的话,默默的思考着。

    “对呀,如果丢了的东西不去找的话,可能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打不过别人就只会跑的话,下次就还会被那些恃强凌弱的人围追堵截,所以我觉得只有认认真真的好好活着,认认真真的变得强大,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途径,一味地逃避只会让问题不断积累,总有一天人会被曾经逃避过的问题击垮的。”曲芷茹分析道。

    张嫌仔细琢磨着曲芷茹的话,总觉得曲芷茹说的有些道理,好像每一句话都在触动着自己的灵魂,自从卢森出事之后,他就把自己关了起来,他虽然想为卢森报仇,但是又想到了自己的弱小无力,想到自己看着卢森被恶鬼分吃却无所作为,他心虚了、畏惧了,再也不敢直面那些可能遇见的恶鬼,于是他选择了退缩,他想要摆脱魂师的身份回归到曾经平淡安稳的生活中,他正在做的真的只是逃避。

    张嫌盯着曲芷茹精致的小脸看着,曲芷茹同时也在看着他,张嫌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像是要把自己看透了似的。

    “张嫌哥,你别这样看着我嘛,怪害羞的,是不是芷茹又说错什么话了?”曲芷茹见张嫌一直盯着自己看,害羞的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芷茹妹妹懂的道理挺多的嘛。”张嫌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听到了张嫌的夸赞,曲芷茹害羞的低下了头,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摇晃着双腿,再次恢复到了一个小女孩该有的模样。

    “芷茹,我现在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讲完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成为魂师,而且成为魂师也不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至少也要等到你成年以后再说。”张嫌继续说着话。

    “什么故事呀?”曲芷茹坐在椅子上仰面看着张嫌,问道。

    “一个鬼故事。”张嫌回答道。

    “行啊,我就喜欢听鬼故事,张嫌哥哥你快讲吧。”曲芷茹兴奋的点了点头。

    “那好。”张嫌润了润嗓子回答道。

    张嫌讲的内容并不复杂,他讲得就是他和卢森那晚误闯鬼宴的故事,只不过把里面的自己和卢森的名字幻化成了小张和大卢,其它内容基本上和那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样,包括翻车鬼和众小鬼的恐怖模样被张嫌描述的极其吓人,实际上张嫌并没有添油加醋,而是那群鬼的长相果真如此。

    在张嫌讲故事的过程中,曲芷茹一会儿紧张兮兮攥紧了拳头,一会儿又为大卢舍身取义的行为感动的痛哭流涕,活像一个善于倾听的小观众。

    “我好喜欢大卢呀,他居然冒着被亡魂恶鬼吞吃的危险救下了小张,最后连灵魂都魂灭在了恶鬼的手上,真是个了不起的魂师。”张嫌故事讲完,曲芷茹回答道。

    “嗯,不过这不是重点,这就说明成为魂师并不是一件好事,这种工作存在着极大的危险性,所以我并不希望你选择魂师这条路。”张嫌表达着故事想要说明的意思。

    “小张应该就是张嫌哥哥吧,虽说张嫌哥哥没能救下大卢,但是张嫌哥哥救下了我啊,不然我已经被妈妈变成亡魂了,这就说明成为魂师至少还有抗争命运、选择生死的余地,只不过是能力大小决定了抗争的结果,因为张嫌哥哥比妈妈的灵魂能力强才能救下我,却又比翻车鬼的能力弱才没能救下那个朋友,这时候不是更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强吗?”曲芷茹如是理解。

    “变得更强吗?”张嫌小声嘀咕着。

    张嫌回想起凤城林谷的遭遇,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总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给教育了一通,却又句句在理无法反驳。

    就在张嫌思考着的时候,突然,曲芷茹家的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随着“啪嗒”一声锁芯齿轮被拧动退开的声音响起,曲芷茹家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脱下了披在身上的风衣,把风衣挂在了玄廊的衣钩上,随后又脱下了漆黑的皮鞋,换上了玄关处的一个淡黄色塑料拖鞋,大步走向了餐厅,边走边喊“芷茹?”

    张嫌听到了声音,顿时反应了过来,进来的应该就是这家的男主人,准确说是曲芷茹的父亲,自己现在在别人家里,穿着男主人的衣服,对面就坐着男主人的女儿,现在男主人回来了,张嫌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在张嫌还没考虑好该怎么解释的时候,男主人已经走到了餐厅,看到了坐在餐厅椅子上的张嫌和曲芷茹,仔细打量几眼张嫌的侧脸,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芷茹,他是谁呀?”男人率先开口了,冲着曲芷茹问道。

    “爸回来了呀,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也是我的新哥哥了。”曲芷茹没有隐瞒,如实的回答着。

    “救命恩人?”曲芷茹的父亲紧盯着张嫌,不解的问道。

    “对呀,刚才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差点被车撞了,是张嫌哥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我,我才能活着见到爸爸,张嫌哥哥身上的衣服都磨破了,我就把张嫌哥哥带到家里换上了爸爸的衣服。”曲芷茹没有提被母亲的亡魂附体的事情,只是简明扼要的把出事情况当成了交通事故来解释。

    “真的吗?这位张嫌朋友你被大车撞到了居然一点事也没有吗?”曲芷茹的父亲看着眼前的张嫌,一边问着话一边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张嫌早就知道曲芷茹的如实回答会带来这种结果,谁会相信一个人被车撞到之后还能表现出生龙活虎的样子,如果他不是魂师的话,他也不会相信这种故事,但是因为没能及时阻止曲芷茹,张嫌也只能加速思考着合适的说辞。

    “嗯,也不能说一点事都没有吧,肩膀和后背都擦破了点皮。”张嫌正脸看向了曲芷茹的父亲,挠了挠头回答道。

    曲芷茹的父亲看起来年龄不算大,个头也不算太高,身材比例匀称,长相上有一种大叔般的帅气,一举一动又显得比较干练,浑身透露出一股职场精英的做派,给张嫌一种做事很认真的感觉。

    张嫌在把曲芷茹和她的父亲的相貌做了比较之后才发现,曲芷茹的漂亮大部分源自于先天基因优势,高鼻梁、粉嫩的小嘴是遗传了已经亡故的母亲,圆脸和大眼睛估计就是从这位父亲身上遗传下来的,因为五官比例比较协调,曲芷茹的面孔简直就是一个美人模子,只要等待岁月的浇灌开花就行了。

    “被大车撞了只是擦破了点皮?”曲芷茹的父亲疑惑的问道,他见张嫌虽然体格上还算健硕,但是从体型上来看,张嫌的身材并不能归到强壮的类型,至少不如大力士或者格斗选手,这样一个人能接下汽车的冲撞,显然有点匪夷所思。

    “侥幸而已。”张嫌只能苦笑着回答。

    曲芷茹的父亲继续靠近着张嫌,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盯着张嫌,来历不明的张嫌让他充满了警惕性。

    “好了,爸爸,这是真的,张嫌哥哥的衣服我洗完之后晾在了阳台上,您去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了,我打算留张嫌哥哥在咱家吃饭,正好爸爸您也回来了,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等会儿咱们一起吃饭。”曲芷茹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断靠近着张嫌,先是眨了眨古灵精怪的大眼睛,然后对着父亲道。

    “嗯,好吧,我这去阳台看看去。”曲芷茹的父亲回应着。

    “那个,你们吃吧,我就先回去了,我家里……”张嫌不太喜欢现在尴尬的气氛,埋怨的看了曲芷茹一眼,然后想要借口离开。

    “不行,吃完饭再走!”就在张嫌话还没撂地的时候,曲芷茹的父亲用坚决的语气打断道。

    张嫌抓耳挠腮的苦笑着,他知道,懂事的曲芷茹如此解释着自己的身份,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但是这种解释确实让曲芷茹的父亲把自己当成了坏人,或者说是准嫌疑犯,一个二十多岁的陌生男人出现在了自己家,和自己幼小的女儿独处一室,说是救了自己女儿的恩人,而且被车撞到后还毫发无损,每一条没一点都显得那么怪诞。

    “那好吧。”张嫌只能悻悻的答应了下来。

    见张嫌同意了,曲芷茹一转眼便钻进了厨房,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煤气灶的开关声,油水混合在一起的那种“刺啦”声,各种声音混合在了一起,此起彼伏着,像是在演奏着某种旋律,从声音上就能判断出曲芷茹有着不俗的厨艺造诣。

    曲芷茹的父亲也没闲着,他先是回到了门前用钥匙把门多上了几道锁,然后把外衣也换了下来,换上了一件宽松的睡衣,衣服换完之后,曲芷茹的父亲便遵照曲芷茹的提示走到了阳台上,果真见到了一件从没见过的深绿色长袖衬衫,衬衫上几道被划开的细长口子格外引人注目,因为那切口不像是被剪刀一类的利刃所划,更像是石子或者钝器造成的不规则剐蹭,曲芷茹的父亲分析着,慢慢陷入了沉思。

    同一时间,张嫌才是最为苦恼的那个人,他本来是打算警告一下曲芷茹关于灵魂的事情之后就选择离开的,结果没想到曲芷茹的父亲刚巧赶了回来,自己现在已经被曲芷茹的父亲疑罪从有的软禁在了他们家里,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餐桌前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质问,具体结果如何还得看曲芷茹会做出怎样的解释。

    曲芷茹做菜很快,除去早先做好的青椒肉丝以外餐桌上又多出了三碟小菜,一碟是大葱炒鸡蛋,一碟是香菇油菜,还有一碟是芦笋炒肉,每一盘菜都可以用香气四溢来评价,从做菜的速度和质量上来说,曲芷茹已经不比真正的厨师差了。

    四盘菜摆齐,曲芷茹又把一大盆红枣莲子粥端了出来,看着粥碗上冒着滚烫的热气,张嫌赶紧起身走到了曲芷茹身前,从曲芷茹手上接过了粥碗,稳稳地把粥碗放到了餐桌上。

    曲芷茹则再次回到了厨房,用小碗在电饭煲里盛出了三碗已经蒸好米饭,等到把米饭端上了桌子,一桌子的饭菜也就齐了。

    就在曲芷茹刚把饭菜做好的时候,曲芷茹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他先把张嫌让到了座子的一头,然后和张嫌对面而坐,等到曲芷茹在每人面前摆上筷子、盘子等餐具之后,曲芷茹被父亲安排在了餐桌一侧,张嫌知道,审问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姓曲,叫做曲莫,你是叫张嫌对吧,实话实说吧,你接触我女儿到底有什么目的?”曲芷茹的父亲先自报上了家门,然后冲着张嫌质问道。

    “我哪有什么目的呀?”张嫌挠了挠头回答道,他来曲芷茹家就是为了给曲芷茹提醒灵魂的事情不可乱说,根本就没有其它目的。

    “谋财还是害命?”曲莫质问道。

    “您家里很有钱吗?还是您的命格很重?”张嫌反问道。

    “那就是求色?我女儿长相貌美,但是也才刚满十二岁,你难道是想对我女儿下手?”曲莫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问道。

    “我又没有奇怪的癖好,你女儿不是也说了嘛,我只是救了她一命而已,来您家里也是她邀请的。”张嫌解释着,他可不想被别人在人格上进行猜忌和诬陷。

    “那请你描述一下你对我女儿的看法。”曲莫继续审问着张嫌。

    “懂事、坚强、聪明、可爱,差不多这些吧。”张嫌回答着。

    “懂事?坚强?看来你对芷茹了解还真不少了呀。”曲莫眯着眼看着张嫌,好像在想些什么。

    张嫌能明显感觉到,在自己用了“坚强”、“懂事”来形容曲芷茹之后,曲莫身上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场减弱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思索。

    “芷茹,你确定吗?”就在张嫌不知道还要怎么才能向曲莫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曲莫突然转向了曲芷茹问道。

    曲芷茹像是在打哑谜一样没有说话,只是开心的看了一眼张嫌之后冲着自己的父亲狠狠点了两下头。

    “那好,既然芷茹决定了,那我就正式向张嫌朋友发出邀请,我诚挚的邀请张嫌朋友来我家里生活,我看的出芷茹很喜欢你,我希望张嫌朋友能来我家和芷茹做个伴。”曲莫一改之前审问的语气,和善的向着张嫌邀请道。

    “啊?”张嫌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坏人,结果想出了一大堆足以证明自己的话语还没说出口,曲莫的话锋却突然急转,这让张嫌颇感意外。

    “是这样的,我家芷茹从来都不会对我撒谎,这点我是知道的,而且因为家庭原因,芷茹对人对事的辨别能力不比我差多少,所以我也不担心她会被骗,但是作为父亲,还是要对自己女儿的朋友进行严格审核的,刚才我在阳台上看到了你的那件破衣服,经过我的分析,那确实像是被地面上的石子摩擦造成的,所以我也打算相信你。”曲莫笑着解释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百口莫辩了呢,不过您说让我来您家里生活是什么意思?”张嫌先是缓了口气,然后不解的问道。

    “我知道芷茹很懂事,同样也知道芷茹很孤独,她一直都想有个伴,想有个人能陪她说话,她母亲意外过世,我一年到头在家里待的时间也超不过半个月,我希望找个人能替代我,从芷茹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她信任你,甚至还有些喜欢和依赖,芷茹或许不好张口,所以我以这家的主人身份邀请你,希望你能来我家。”曲莫用充满父爱的眼神看了一眼曲芷茹,然后对着张嫌拜托道。

    “这事闹的,怎么母亲求完父亲求啊,救完人结果我自己变成人家的保姆了。”张嫌挠了挠头小声嘀咕着。

    见张嫌不停的挠着脑袋,曲莫像是看出了什么,紧接着道“我在外面拼命挣钱就是为了让芷茹过上好日子,所以如果是报酬的问题您尽管开口就是了,我每个月给您三万的酬劳,只要求您能陪芷茹健康快乐的长大就行。”

    “保姆?保安?”张嫌好像明白了曲莫的意思了,显然曲莫是想花钱给女儿雇个特别的“保姆”,以此来弥补自己的缺憾。

    “张嫌小兄弟别这样说,因为芷茹对你比较信任我才做这种决断的,对别人的话我不会发出这种邀请。”曲莫说明着。

    “钱我不要,也不会住在您的家里,芷茹仍是我的干妹妹,我会照顾她,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当她的全职保姆,如果只是当一个负责任哥哥我还是能做到的。”张嫌直接拒绝了曲莫的建议。

    “嫌三万的酬劳太少吗?您还可以再往上加。”曲莫皱着眉头道。

    “我拿这三万一个月买您三天的时间可以吗?”张嫌问曲莫。

    “为什么?”曲莫不解的看着张嫌。

    “就是想每月换您三天时间留下来陪陪芷茹。”张嫌盯着曲莫,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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