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中年男子说完话后,先前的年轻乘警尊敬地称呼道。
“是警长吗?那就麻烦您了。”年轻乘警称呼之后,张嫌从其制服也看出了中年男子的身份,点头示意道。
“哪里哪里,您帮我们抓住一个参与拐卖偷窃的盗贼,找回了失物,还解救了这名孩童,理应是我们感谢您才对,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您能把您的身份告知与我,我来替您申请见义勇为的称号和奖励。”见张嫌示意之后,那中年男子恭敬地对张嫌鞠了一躬,向张嫌感激道。
“不至于,举手之劳而已,别的都不重要,只要能让这可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回家就好。”张嫌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个可爱的孩童,舒了一口气道。
“举手之劳?这可是……,那好吧,既然是您的意思,那我就按照您的意思来办。”见张嫌帮忙抓了一个诱拐儿童实施盗窃的罪犯,居然还能云淡风轻一般并没有邀功的样子,那警长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最终还是随顺了张嫌的意思,只让张嫌留下姓名和作证的录音口供,便也不再继续打搅张嫌,转身将那肥胖女子完全拷了起来,把胖女子和那孩童一起带离了座位。
盗贼被带走,四周众人先是围着张嫌和蒲梓潼称赞议论了片刻,热度渐消之后,大家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有的继续和旅伴友人聊天,有的则刷起了手机,总之各忙各的,重新回归了各自的生活节奏里。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盗贼的?”在众人散去之后,蒲梓潼才轻声细语地开口问张嫌道。
“那还不简单,我用魂力探查她的时候早就发现她肚皮上藏着东西了,之后她又趁你不注意故意踢那模样可爱的孩童,示意那孩童指着你哭,想要趁乱去抓你脖子上的金制储物项链,这些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的法眼,也就是你刚才试用那净魂吊坠,所以才没注意罢了。”张嫌瞥了蒲梓潼一眼,简单回答道。
“你还真是一刻也不松懈啊,坐火车也能随时放开着魂力感知,厉害了。”听完张嫌的解释,蒲梓潼恍然一般赞扬张嫌道。
“没办法,原来我不是这样的人,但总是处处吃亏,慢慢就养成了这么一个机警的习惯,虽然有些累,但至少比吃亏之后再费时间和精力找补的好,就算你说我是被迫害妄想症也无所谓,反正我不信天底下都是好人,我只信天底下都是求存逐利的普通人,有用正经手段逐利的,肯定也有用不正经的手段逐利,好坏参半吧,所以随时防着点没坏处。”张嫌摇了摇头,回应道。
“我真想知道你原来都经历过什么,但不得不说,和你在一起我倒是安心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在我旁边一直保持警惕的原因。
”听完张嫌的话,蒲梓潼看了一眼张嫌,又看了看自己的脖子上完好无损的细金项链,笑了笑说道。
“经历嘛,每个人都会有点,不过很多东西都是在我入职猎魂公司前参悟出来的,我在那之前可是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窗期,想着过去在我身上发生过的好事和坏事,仔细推敲着我的每一次选择,慢慢地就想是明白了一些事情,然后又慢慢地改变着自己原来的行为和思想,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说实话,如果我不这样,可能当时也不会有你雇我当男友这件事情了。”蒲梓潼说话之后,张嫌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望着漆黑的窗外,轻声喃喃道。
喃喃之音落去,蒲梓潼透过车窗的倒影仔细端详着张嫌的脸,总觉得张嫌好像变帅了许多,不再像她刚认识的时候那般满身颓气,反而浑身散发出一股极其坚韧的气势,犹如历经风雨、饱经风霜的苍竹一般在自己面前屹立挺拔。
张嫌自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蒲梓潼,他一边在思考着到风缘城寻找翻车鬼的事情,一边开着魂眼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偶尔能看到几只孤魂野鬼在途经的田野树林里游荡栖居,似乎觉得魂鬼和人也只是在状貌上有些不同,并没有像他原来认为的那般骇人恐怖了。
“魂鬼的前身不也都是人吗?那作恶的究竟是人还是鬼呢?”张嫌望着从自己魂眼之前闪过的几只游魂,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开口嘀咕道。
蒲梓潼本来就看张嫌看得入了神,张嫌的嘀咕直接把她从失神之中拉了回来,回过了神蒲梓潼似乎没听清张嫌在嘀咕什么,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长路漫漫,偶尔看到了几只孤魂野鬼,想起那些魂鬼生前也是人,灵识也是从人时留存下来的,就觉得魂鬼作祟和人兴起祸乱好像并没有太大区别,为什么魂鬼作祟就是人人喊打,而有些人作乱害人我们魂师却袖手旁观呢?”张嫌听到蒲梓潼的声音,转头向蒲梓潼询问道。
“你刚才不就惩治了一个作乱的恶人了吗?”张嫌问过之后,蒲梓潼想起了刚才那肥胖女子的事,笑着反问道。
“确实是,不过小贼窃珠,我尚且有力而为,可是真遇到了窃国的大贼呢?我一个小小的魂师又能做什么呢?魂师界会不会出手呢?”张嫌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思考的更远了一些问道,想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蒲家大小姐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按照魂师界约定俗成的规则,纯是人间现世所发生的事情,魂师界是不应该过问的,偶尔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出手还好说,但是人间的大事情魂师最好别碰,一碰,就容易产生更大的祸患,还会殃及自身,当然,这些话全是我爸和家族里那些长老们告
诉我的,具体有什么祸患我也不太清楚,但这就是历代传下来的魂师生存之道吧。”蒲梓潼想了想,向张嫌回答道。
“祸患吗?魂师难道不是应该以拯救苍生为先吗?趋避个人的祸患,却把苍生置于水火,最终演化出生灵涂炭的环境,这难道就是你们这些魂族大家代代相传的教导吗?”张嫌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
“其实我有时也想不明白,但我知道很多人成为魂师只是为了让自己拥有灵魂出窍的异能,可以让他们比普通人更容易在世间生存,仅此而已,拯救苍生?或许只是愿意招你们这些小白的猎魂公司才会这么宣传,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几分拯救苍生的样子,忽悠忽悠你们罢了。”蒲梓潼听到张嫌的问话,又觉得张嫌天真了起来,摇了摇头回答道。
“是啊,虽然猎魂公司是那样宣传,但好像我遇到的魂师里面并没有几个是以拯救苍生为目标的,死去的卢森哥是为了给自己妻子赚钱治病,胡锡是把猎魂公司当做了自己的家,老金、大姚子他们是借灵魂异能在生意场上谋利,你们各大魂师家族互相争名夺利,那些魂师组织也都怀揣着其它的目的,好像真没有几个像先前说好的那样拯救苍生,其实我加入猎魂公司的时候,也只是想找份工作混口饭吃,难道拯救苍生真的只是个托词吗?”张嫌想了想,讪笑了一下道。
“倒也不能这么说吧,你不是也从魂鬼手中解救出过很多普通人吗?那曲芷茹不就是濒危之时被你解救的小姑娘吗?”见张嫌似乎有些迷茫了起来,蒲梓潼问道。
“是,可是我也只解救过那些人而已,但要论起大众苍生……”张嫌点了点头承认道,但好像又觉得自己能救的人太少了。
“我记得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苍生是不能计算数量的,一人为苍生,十人为苍生,万人为苍生,天下人加在一起也叫苍生,救苍生一人和救万人苍生没有什么区别,区别的只是有没有救人的那颗心和能力,有人口言救万民苍生,却对身边的苍生一人都漠视不见,这种人并无救苍生之心;有人可救十人苍生,却非要为救苍生百人而死,这种人少的则是救人的能力,所以我爷爷从小就教导我说,假如能力和心力够了,不必豪言强为,四周苍生自然得救。”见张嫌似乎还是不太明白,蒲梓潼思考了片刻,再次向张嫌宽慰道。
“无为吗?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看来是我愚笨了,我好像最近实力成长过快,稍微变得自大了一些,是啊,能拯救苍生的不是我,也不应该是某个人,而是每个人的那颗善良之心以及与他们相对应的能力,你爷爷的这些话真是让我醍醐灌顶啊,总觉得你的爷爷应
该是个很伟大的人。”蒲梓潼的话让张嫌迷茫的心似乎透彻了许多,不好意思地挠头苦笑道。
“有吗?我倒是觉得他当时和我说的时候很稀松平常,并没有感觉有哪里伟大的地方……,算了,你只要不再瞎琢磨就行了,应该不久就要到站了,我要继续使用那魂器吊坠的能力了。”见张嫌开朗了起来,蒲梓潼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回答道,也不顾张嫌投向她的那般崇敬的目光,继续摆弄起了她脖子上的木质吊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