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皓龙获胜,路灵虚败,下一位!”陶皓龙登台打擂获胜之后,蒲穆在冥寿池边简单宣布。
此时,距离比武招亲正式开始,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一整天的时间,上台者,据张嫌简单统计,大约有八十七人,虽然打算参赛的魂师很多,但是到了魂祖一阶之后,很多低阶的魂师根本就没有了打擂的想法,因为他们知道,上去的结果不过是证明台上那人有多强而已,这种拿自己的灵魂去捧人的‘好人好事’,他们并不打算去做,所以这部分还有没有离开之人,大多成为了观战的观众,在那里看着强者们打斗,或偶尔为某个认识的魂师加油助威而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过比武招亲并没有就此停止,魂师本非常人,不需要按照常人那样一日三餐,更不需要在乎黑夜白天的区别,有阴阳魂眼的魂师,即使在夜里,看一切事物也能如白昼一样清晰,这点就决定比武招亲可以连续进行多日,直到打完的那一天停止即可,如果有魂师在此时提出要吃饭或者休战,反而会让其他魂师鄙夷不已,这样的魂师,如果还在报名者里面,蒲家大概率会取消他的比武名额,因为能说出这种话,肯定不是什么厉害的魂师,蒲家不会将这种比小白魂师还小白的人招进蒲家。
果不其然,就算比武打擂进展到了深夜,依旧没有人提出停止打擂的想法,就算是那些大族的长老,也对于蒲家持续进行比武招亲没有任何意见,黑夜,对于能灵魂出窍的魂师并不算障碍,它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影响因素,而且影响的是参赛者双方,并不是其中的某一个人。
“17……,16……,15……”陶皓龙获胜之后,暂时还没有人上台挑战,蒲穆继续托着长音开始了他的读秒。
读秒读到了一半,终于有一个人催动了他手中的圆扣石牌,让那圆扣石牌发出了嗡嗡的魂音,响亮的魂音很快就传到了四周,引得不少人向其侧目观看,当然众人把闪着魂光的眼目盯到手持发声石牌的那人身上之时,才发现这次打算上台的竟是一名中级魂祖,这人身穿着休闲白衫,下面套着一条米黄色的布裤,一副很是轻松自信的模样,好像这次的比武对他来说已经稳操胜券,从身上就散发出一种怡然自得的气息。
“他好像是……,是公仪家的那个天才少年公仪风!”催动圆扣石牌的男子还没上台,就有人已经认出了那男子的身份,在黑夜中,圆目直瞪地说道,显然那要上台打擂的男子在魂师境中已经很有名头,让不少魂师境中的魂师都将其认了出来,纷纷把目光转向了那边。
“公仪家第三十四代子弟公仪风,前来挑战。”被不少人认出之后,那公仪风才帅气的灵魂
出窍,一个蜻蜓点水,飘逸的魂影就落到了比武台上,在比武台上,公仪风很有风度地向蒲灵公、蒲穆以及对手陶皓龙拱手报道,这一动作,显然体现出了公仪家的家教很有不错,教导出来的人不仅魂力强大还很有涵养,给在场的众魂师都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做作。”当然也有魂师不太喜欢公仪风的摆首弄姿,认为这样的人都太虚伪,更喜欢那些说话办事都直来直去的魂师,觉得那样的魂师更少有心机。
张嫌对公仪风人品如何并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些事情,他没有和在场的这么多年轻魂师翘楚交朋友的打算,只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擂台上的比试,中级魂祖上场,就是这魂力等级就够他特别关注一下的了,尤其这人还是九大魂族之人,肯定魂技手段也不会太差,这样的人,对他来说多少还是有点威胁,注意一下对方的手段终归还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湘成子之徒,陶皓龙。”陶皓龙见对方很有礼貌的和自己打了声招呼,也冲着对方重新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号以示尊敬。
而就在陶皓龙拱手报名之时,那公仪风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直接魂力暴涨,两只魂手握拳,向着陶皓龙猛攻了过去,其速度之快,是先前所有打擂者之最,就连陶皓龙,一时之间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在魂技催使上稍微慢了半拍,就被那公仪风一拳直轰出了擂台,虽然伤势不重,但是灵魂却是已经出场,没有了继续比赛的资格,按规则来说确实落败。
“你!”陶皓龙因为及时施展出了护身的技法,还有那圆扣石牌魂器附加的保护机制,他的灵魂只是受力离场,但是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损伤,在重新稳住灵魂之后,陶皓龙对公仪风的突然袭击很是恼火,他明明还在和对方恭敬回礼,而对方却趁其不备突然攻击,这显然有失风度,让他指着公仪风想要再说什么,但是面对着在场的那么多魂师,他又不好破口大骂。
“是想说我卑鄙了吗?不好意思,规则里说只要两人站上擂台,那么比试就已经开始了,我刚才出手,并不算是违规动手,只是你一时走神,才被我袭个不备,这是你自己的错误,和我可没有关系……”见陶皓龙怒目指他,公仪风摊了摊手笑道,他知道陶皓龙想说什么,但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在他眼里,胜者为王,只要他没有违反规则获得胜利,对方就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他,就算故意让对手分神,然后暗中偷袭,这也是战斗的一种许可方式,既然许可,他利用起来就无可厚非,谁都没资格对他评头论足。
“陶皓龙败,公仪风胜利!”见陶皓龙还有要上台和公仪风互掐的意思,蒲穆已经赶到了陶皓龙的身边,快速
挡在了陶皓龙身前,开口向场下的众魂师宣布,这宣布同样也是宣布给陶皓龙听,在蒲穆眼里,公仪风虽然卑鄙,但他说的话确实没错,魂师境最讲究规则,只要大家按照之前的既定规则进行比试,就没有问题,卑鄙、暗算……,这些只要不是规则里限定的,所有魂师都可以使用,魂师境,乃至灵魂境,都不会善待一个所谓的‘好人’,人心毒辣,诡计多端,若是没有对这些的准确认知,蒲家也不敢将未来托付给那人,陶皓龙显然还太天真了,他一时难以明白这点。
蒲穆的最终宣布其实不只是让陶皓龙很是不解和委屈,也让场下不少魂师嘘声一片,他们有的是在嘘那卑鄙偷袭的公仪风,有的则是在嘘蒲家的判决,觉得蒲家的判决不算公正,应该取消那公仪风的打擂资格,让更多的“正人君子”可以施展雄伟,而不是让一个“假仁假义”之人作威作福。
当然,这些嘘声终究还是没有改变蒲家的判决,毕竟蒲穆和蒲灵公站的角度和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和那些年轻的魂师所不一样,他们站得更高,看得也更远,不会因为有人搞些卑鄙的手段就破坏自己定下的规则,在他们眼里,真正的强者,除了魂力强大以外,还有对规则的合理利用程度,那也是一种强大的体现,虽然这只是软实力的一种,却是家主级别魂师必备的素质,显然,陶皓龙没有。
“那公仪风都中级魂祖了,手段还真是卑鄙啊,陶皓龙就挺可怜了,居然以这种方式被打败,根本还没有出招呢,哎,这蒲家也不管管,这样卑鄙之人要是能成为了蒲家家主,那岂不是给蒲家抹黑吗?蒲家难道就不怕被外面诟病吗?”楚云生也是为陶皓龙打抱不平者之一,当他看到蒲家居然没有对公仪风的实施任何惩戒措施之后,在一旁愤愤地说道,当然这话他只敢传音说给张嫌来听,并不敢把话传到蒲家人的耳中,因为他现在还处在蒲家镇里,又受了蒲家几天的待客恩惠,总的来说和蒲家还算交好,没有说这些话去坑害蒲家的意思。
“出发点不一样……”张嫌简单解释道,对于蒲家为何没有处罚公仪风,他心里其实明明白白,除了规则不能随意更改的问题,还有就是顾良才那个内定‘冠军’的问题,基于这两点,蒲家就不可能为了保护陶皓龙而处罚公仪风,那样反而对蒲家不利。
“出发点?”张嫌的解释太过简单,楚云生显然有些懵懂,疑惑地看着张嫌,不知道张嫌是什么意思,于是继续询问。
“你想啊,之前的打擂规则是谁定的?如果定规则的人能因为一时的喜好而更改规则,把规则变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那么这个规则还能叫做规则吗?那不就成了私人订
制了吗?凡是古代的亡朝之君,都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为人臣所诟病的朝令夕改,而蒲家之所以能在魂师境中有第一魂族的声望,就是他们尊重规则,在规则的进行过程中,不会去做随意的改变,这就是一个大族的胸襟,岂能因一时的不利而轻易丧失。”张嫌站在了蒲灵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向楚云生简单解释,他在这里,没有去提顾良才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蒲家更加看重信誉?”楚云生多少明白了一点,眼睛一转,向张嫌确认。
“嗯,信誉的完整才是一个大族最看重的,人无信不立,更何况还是一个大魂族呢,若是这点信誉都没有,连自己设定和同意的规则都不尊重,那么别说魂族,就连一个偌大的国家都会马上丧失在世界之林中屹立的根基,这就是最大的问题,至于规则方面的漏洞,那是缺陷,可以在规则运行完或者在暂停的过程之后再进行道歉并适当修改,那样才不会造成问题,所以在刚才进行完的战斗中,蒲家不会‘朝令夕改’地推翻掉自己的规则,对于陶皓龙和公仪风的比试结果,肯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没法再变。”张嫌点了点头进行确定,并向楚云生又补充说明了一些问题。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能站在蒲家家主的角度去想问题,你还真是厉害呀,张嫌,你是不是早就对蒲家的家主地位胜券在握了,所以早就开始站在蒲家家主的位置上思考问题了,看来你很有潜质成为蒲家的家主嘛,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上场展示了。”张嫌的说明让楚云生彻底明白了蒲家所看重的到底是什么,信誉,那才是立根之本,能以家族信誉为根本来思考问题的,除了一族之主,很少再有别人,而张嫌却能站在蒲家家主的角度思考问题,这让楚云生认为张嫌觊觎蒲家家主之位已经很久了,嘴角一扬,向张嫌诡笑道,像是发现了张嫌的秘密,暗中和张嫌打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