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那段路路灯坏了,你晚上咋上班呀?”郭国柱乘把岳红枫爸爸安顿到医院,陪着岳红枫去药房取药时问。
岳红枫瘪嘴一下,仿佛刚刚清醒过来,迅疾第看一眼郭国柱,用手抹一把眉毛上方的汗珠,犹豫一下,问“是?昨天还好好的呀。嗯,没事,哪有啥呢。”她显然明白郭国柱的意思。
“你今天夜班?”郭国柱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嗯。”岳红枫冷冷的。刚刚流露出的对郭国柱的感激一瞬间消失了。
郭国柱迟疑几次,尾随着岳红枫转身回楼上病房。几次想说什么,都被岳红枫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就像没带雨具的人,被兜头大雨封堵在屋檐下。直到病房门口,岳红枫停下脚步,转身郑重地看着郭国柱说“你回去吧,一大早让你跟着跑了一趟,谢谢啊。”
郭国柱眼巴巴看着岳红枫转身回了病房,堵在嗓子眼的话就那么堵着,不由地泛起一股难堪和酸楚的滋味。
他不好意思再推门进病房。岳红枫爸爸的病情看上去还不要紧,但需要住院。他傻乎乎地站在病房外发呆时,岳红枫的妹妹打水回来,问“嗯?你咋不进去呢?”岳红枫的妹妹对郭国柱有好感。她希望姐姐的这个憨厚的同事能与她们家走得更近一点。因为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郭国柱憨憨地呵呵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答。岳红枫的妹妹止不住笑了。她比姐姐快乐开朗,虽然与姐姐一样生活在贫病交加的工人家庭,对爸爸的病也忧愁苦恼,但现在爸爸的lǎo áo病又稳定住了。她马上就乐观起来。前段她还见过另一个追求姐姐的年轻人,夸夸其谈,介绍爸爸去中心医院住院。认识人很多,本事挺大,但姐姐这两天再没提起过他。
郭国柱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心事重重低声问红枫的妹妹“你爸爸看来不太要紧,今天晚上不需要陪侍吧?”
“没有说,嗷对了,医院不让家人陪侍。”
“嗷。”郭国柱悬着的心放下了一截,“嗯嗯,哦,那需要住几天哇?”
“住三四天,主要是要求输液。”红枫妹妹说这些话时,纤瘦的身子前后摇摆着,和红枫的矜持安静不一样。
郭国柱本来想说要不要他陪侍,但一时羞涩起来,问成这样“你姐姐上夜班,一个人敢不敢去厂里?”
“啊?我姐姐上夜班?”
“你姐姐今天不是夜班吗?”郭国柱不知怎么,态度十分的谦恭。样子像问老师作业的小学生。
红枫的妹妹又笑了,她觉得郭国柱太有点老实了,不过,老实的可亲可爱。
“我不知道我姐上不上夜班,奥对了,她好像说过,今天上夜班。呀对了,我姐今天是晚上上班。郭师傅,你是不是也上夜班?”她妹妹就是机灵,她猜到了郭国柱的意思。
郭国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吭哧着说“嗷我也是。”他盘算着怎么和面前这个小姑娘说说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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