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渡云里月华如练,而灭妖队监牢里,烛影森森。把守妖灵的灭妖师们显得格外谨慎。在捉到这个小妖灵之前,这里已经冷清了很久。昨晚听说除姓族人已经进入渡云里的消息后,害怕除姓族人又有什么不一般的行动,灭妖队里的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可是,就是在这紧张的气氛下,监牢里的烛光突然悉数熄灭。正当灭妖师们慌乱之时,一个矫健的身影穿梭他们其中,不一会儿的功夫,灭妖师们的骚乱便安静下来了——他们都晕倒了,连惨叫也来不及喊出。
好家伙,身手竟敏捷到如此地步。
“明火,起!”随着那个矫健的身影沉闷的一声,那人的手中点起了一束烛火。让我们借着他手中的烛火好生看看这人的容颜,果不其然,这人确确凿凿是除姓家人张水!
张水仗依着手中的探明,悄悄摸到了关押小妖灵的那个监牢,用了一个什么术器把门打开。于是,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小身影——顶着一身黑袍背坐着他。不由分说,这一定便是张水要劫走的妖灵!
张水正是这样以为,于是,他走了过去,伸手——
就在这时,那个小身影转过身去,随手抽起了佩刀,猝不及防地向张水砍去!可是,张水却顺势一躲,完美躲开这致命的一击。难道他早就看出这个陷阱?
“就是这个时候,摆符阵!”张零梦大喊一声,原来那个假扮妖灵身影的是张零梦,好一招瓮中捉鳖。
这时,监牢里的所有灯火重新亮起。张水这才看清,原来这个监牢地下已密密麻麻画满了符咒,这是一个关于禁锢人行动的符阵。果然,几个灭妖师自天花顶下应声而下,各自站好位置,把张水困在了符阵的中央。而张论和张昊天也从黑暗处闪出。其实,张昊天他们早已在这里观候多时了。
“看来计划进展顺利。”张论得意地说着。
张昊天回想起了当时张论被风声淹没的话语——
“我有一个提议,我们偷偷把小妖灵转移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在监牢里布下天罗地网等除姓族人来跳。”张论说,“至于哪个地方比较安全呢?我知道一个地方,那就是竹芳塔。明天我们以保障妖灵安全为由,把他安置在竹芳塔,然后……”
“可是竹芳塔塔主会答应吗?”零梦说。
“我料塔主不敢不答应,毕竟在渡云里这里揪出了妖灵,他这个竹芳塔塔主多多少少也有点挂不住脸面的。作为渡云里的领袖人物,协助我们灭妖师缉拿妖灵是他理所当然的责任。”
“我担心昨天我们在道史会上这么做,他会全心全力帮我们吗?万一那个妖灵被除姓族人在竹芳塔中劫走呢?”
“竹芳塔塔主实力深不可测,绝不是除姓族人能轻易匹敌的,我们不必这么担心。至于他会不会全心全力帮我们,我们会派几位兄弟去观察的,有什么不对劲他们会立刻通知我,这我们不必太担心。”
“原来是这样,那到时候我们用什么符术对付除姓族人?”
“禁锢阵?”只见张水轻蔑一笑,“愚蠢的族人们哦!”
话毕,张水手持一个木杖,直插进地板,地板顿时裂开了花。
张零梦眼看这形势诡异,立马下命令“马上驱动符阵!”
“唉哟!”
什么?刚才那几个围着张水、意欲驱动符阵的灭妖师异口同声地同时发出呻吟!张昊天闻声一看,只见那几位灭妖师被从地板下生长出来的树藤捆紧!这到底是谁禁锢谁啊!
张论眼看计划有变,马上抽刀冲了上去,对着张水迎头就是一劈!张水就稍稍一侧身便躲过这来势汹汹的一击,接着张水立马抽起了木杖,对着张论一个挥袖。眼看着拐杖就要抽到自己,张论慌忙把刀一横,格挡住了沉重的一击。可是这拐杖仿佛有无穷的魔力,只见木杖在触碰刀刃的那一刻立马延伸出几条长鞭,几条长鞭同时向张论抽打,张论立马被这剧烈的鞭力扇飞出去,翻滚在地上!
完败!
张昊天大吃一惊!
“你们倒是挺聪明的,居然用了一招!”张水说,“不过,你们以为凭这实力就能跟我抗衡吗?”
“他们不能跟你抗衡,那我呢?”这时,阴影处走出了个气场不凡的人物,钟离塔主!
对于钟离塔主的出现,张昊天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也是张论的计划之一。
张水却是一愣,似乎被眼前这位尊者吓住,眼光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居然连您也在啊?那么,只好走着瞧咯!”张水心有不甘地咬牙狠狠一挥手中的木杖,牢里的灯火应声再次悉数熄灭。
黑暗中,钟离塔主大喊一声:“大胆狂徒,哪里跑?”
只听见“嗖”的一声,徒留张昊天一个人在黑暗处茫然,发生了什么事?
“明火,起!”张零梦通过一道黄符燃起了一束火,勉强点亮牢里的视野。张昊天惊讶地发现塔主和张水已经消失了。
“塔主应该去追赶除姓族人了。”张论重新站了起来,嘴边挂着一丝血迹。
“看除姓族人那落荒而逃的样子,想必这钟离塔主绝不是等闲人物,把妖灵放在竹芳塔安置,的确是最安全不过了。”张昊天分析道。
“不如我们也不要再审问那个妖灵了,那两个人是青城宗的人,即使他们是故意私藏了那小妖灵,我们张家也不好因为这件事和青城宗而结下梁子吧?”张零梦提议,“我们何不直接就地血祭那只妖灵?免得夜长梦多!”
“这样不妥!”张论立马否决了这个说法,“哪能姑息养奸呢?如果这次青城宗介入了这场纠纷我们不处理,那不等于默许了青城宗的人可以肆意窝藏妖灵了吗?想想除姓族人,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们审问完妖灵,调查完这件事才好行动。”
张昊天觉得张论在理,点了点头。张零梦看到弟弟也同意张论的说法,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就按张论叔叔说的。”张零梦说完,又朝铁窗外望了望,月华如练,星光熠熠。
“但愿钟离塔主能制服除姓族人吧!”
这一夜到此为止。
翌日清晨,张决还在盖头酣睡时,张昊天却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粗略洗漱一番,整理好衣裳。他今天不打算披着道袍出去,而是伸手进道袍,寻摸了一番,取出了那块从兒言谷手中夺过的、疑似是出自幻蜃的鳞片,便轻轻推开门出去了。
张昊天这是要去哪呢?
随着张昊天的脚步,画面突然转到了一家药铺——家渡云里顶名的药铺。只见张昊天手掌托着那块鳞片,伸出去给看店的那位大叔看。那看店的大叔仔细地瞅来瞅去,又在柜里拿出药书翻了翻,又托着腮帮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丧气地说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鳞片,你怀疑这是幻灵幻蜃的鳞片,可是我没见过幻蜃,我无法鉴别。”
张昊天眉头一皱,有点棘手。
“不过,我可以请我老父亲看一看,他见识广,没准他能看出。”说完,那位大叔便退回内屋,估计是去请他的老父亲出来了。
于是,张昊天索性就立在柜前等着。突然,百无聊赖的张昊天感到一阵莫名的芳香,扭过头一看——
“咦,大叔去哪啦?怎么没见他看铺呀?”
熟悉的女声。眼前这个女孩与张昊天身高相差无几,娉娉婷婷,干练的一身淡雅素裙,英姿窈窕犹如那浮萍飞絮轻舟飘、清风朗月花影摇;再看那乌黑的长发,插着玉花小簪,柔顺地披在肩后,楚楚可爱。最俏人的要数那琉璃无暇的脸蛋上挂着的那双清澈的明眸,黛睫如云、柳眉如烟,此刻樱唇轻启,沁人心脾。
张昊天惊喜却故作淡定地对着身边这个女孩说道
“嘿,兒燕!”
原来是老相识兒燕。
兒燕闻声诧然回眸“张昊天?你怎么来这里?”
“哦,我知道你会在这里出现,所以专门在这等你。”张昊天显然在撒谎,他在挑逗兒燕。他心想反正兒燕现在又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了,自己到药铺要干的事与她兒燕又无关,那何不寻她开心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怎么,这几天没见,有没有想我啊?”张昊天变本加厉。
兒燕干净的脸蛋泛红,喃喃道“不要脸!”于是,兒燕便扭过头去,喊了一声“大叔,在吗?”
“别喊了,他去请他的老父亲出山了,一会儿就出来!”张昊天说。
兒燕便安静下来了。
“兒燕,那你怎么在这里呢?”张昊天问。
“可笑了,你不是说在这里等我吗?你还不知道我来这干嘛?”聪明的兒燕借着张昊天的“轻佻”反驳回去。
“你们在聊什么啊?”内屋里走出了一位年长的老者,那位看店的大叔紧跟其后。
“咦?大叔你来啦,那请问我娘亲需要的灵草到了吗?”兒燕迫不及待地问道。
“原来那天兒燕的匆忙真的是为了送药这种急事,难道当时真的错怪她了?”张昊天如此想着。
大叔见是兒燕,便说“哦,小燕你又来啦?对不起,还没入到货哦,这种灵草虽然是我们渡云里的特产,但是奇怪的是,最近这些年很难找。”
“可是我听人家说二十年前这种灵草在渡云里遍地可见吗?为什么现在这么难找。”兒燕歪着头问。
“这个……”大叔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用眼神向他的老父亲求救。
老者看到兒燕这么执着,便悠悠道出了一些关于这种灵药的往事“小姑娘,你要的那种灵草叫仙芸草,仙芸草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二十年前的一位灵姑,而那位灵姑自称‘芸’。”
“这跟灵草现在产量低有关系吗?”张昊天不解地问,他似乎忘了自己的事情。
老者并不搭昊天的话茬,而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解释“仙芸草是那位灵姑带来的,这里面有段往事。话说在二十年前,渡云里里的竹子莫名其妙地都开了花,竹子开花可不是一件吉祥的事。果然,紧跟着,渡云里的人们都突然感染了一场瘟疫,伤亡惨重、民不聊生,那时老塔主刚去世不久,新塔主,也就是现在的钟离塔主刚刚接管渡云里,就遇到了这样的困境。钟离塔主那时天天为救治病人劳累奔波,可即使这样也不见疫情有好转。不幸的是,后来连钟离塔主都感染了这种瘟疫,渡云里的前途危在旦夕。”
“那后来怎么办?”兒燕着急地问。
“后来,云水河里飘来了一位灵姑,就是那位叫‘芸’的女子,她先是到竹芳塔悉心照顾年轻的钟离塔主,然后又给渡云里的父老乡亲们带来了一种灵草,就是小姑娘你所需要的仙芸草。这种灵草仿佛就是这场瘟疫的克星,服下它的病人不久就好转起来了。于是,那位灵姑动员渡云里的族人各家各户都种一株仙芸草,已绝疫情。在灵姑出现后的一个月里,渡云里在她的帮助下,渐渐恢复了元气。”
老者继续说“一个月后,渡云里的竹子重新焕发了生机,仙芸草长得也快,马上就遍布了渡云里。说起这种仙芸草,它的神奇不仅对那场瘟疫有特殊功效,而且对百病都有奇效。而就是在这欣欣向好的情景下,那位灵姑却悄悄地消失在了云水河畔。更奇怪的是,在仙姑离开的一年之后,仙芸草开始慢慢减产了,长势也开始越来越差,从前的遍地开花慢慢就变得销声匿迹了。不过大概在五、六年前吧,仙芸草又奇迹般地在云水河畔长出,不过还是很稀少,而采摘的人却又很多,供不应求,所以,到现在也很难入货。”
老者又对兒燕说“小姑娘,改天再来吧,这次我们真没采到仙芸草,不过我们会时刻留意的。”
“小燕,我先开点补身子的药给你娘亲吧,放心,我们会采到仙芸草的。”那位大叔说。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谢谢大叔。”于是,兒燕便耷拉在一旁等候大叔抓药。
讲完了这个神奇的故事之后,老者转过身跟张昊天说“小兄弟,你不是要鉴别幻蜃鳞片吗?不朽有这方面的研究,我可以试一试。”
“嗯,那劳烦老先生的。”说完,张昊天把鳞片递上。
于是,老者把鳞片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两三分钟后,他便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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