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界的历史？”或许答应下来也未尝不可，但是苏老的信任让张昊天仍旧有些顾虑，“不过苏老就仅凭一个心性是不是有点……没有那么有说服力呢？”

    苏老笑笑，仿佛早就猜到张昊天会这么反问:“王兆一入回来之后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我想一个做事如此周全的孩子应该是能够保守住我的秘密的。而且对于我而言最适合的人就是王兆和你，王兆叔叔是符器师，虽然没有学，但是多多少少有些耳渲目染。而你恰好就会制符，我需要的人就齐全了，加上你们之前的表现我才考虑你们。”

    “说说要做什么吧，苏老。我答应了。”苏老解释了那么多，而张昊天本身也有些兴趣，所以他果断地答应了下来。

    苏老这才开始慢慢道来:“起因是我回乡暂避阴物这段时间，有个神秘人带着这份图纸找上门了，大概是因为他知道我对古符有所研究，虽然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

    “古符？难道那个神秘人想让苏老你制作新的古符？”张昊天听到这就大概猜了出来。

    苏老确定地点头:“没错就是古符，那道界中只存五件的古符，他想我根据这份图纸做出新的来。而且是三件，不过据我观察这份图纸那么久，恐怕做齐全应该是六件。而他让我做三件恐怕是不想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或者……”

    “他已经拥有其他三件了。”张昊天脱口而出。

    苏老欣赏地捋了一下胡子:“没错，这也是一个可能性。不过虽然他十分可疑，但是全新的古符对我的吸引力很大，而且他给我的报酬也让我无法拒绝。”

    “什么报酬？”连苏老这个书痴都无法拒绝的报酬，张昊天很适合好奇。

    “五轮古符之一，岩心剑，世间也有说法岩核剑。不过我还是喜欢用岩心剑称呼。”

    张昊天听了十分惊讶，这居然直接用一件古符作为报酬，看来这个委托人不简单，而且这个新古符的价值可能比五轮古符更高。

    “岩心剑？这么大手笔的吗？”张昊天无法抑制自己的惊讶，完全表露在脸上。

    苏老指着他的桌子说道:“就在那放着，不信可以去看看。”

    “那把岩心剑很好看的哦。”王兆之前就已经见过了，不由地跟张昊天夸赞着。

    张昊天快步走到桌边，看清了那把岩心剑。褐色如同土壤一般的颜色，剑身上有着许多不规则的棱角，仿佛是用刀一刀一刀地割出来的。不规则的棱角伴着复杂的花纹，让整把岩心剑散发着一股特别的气息。

    张昊天抓住剑柄，试图将岩心剑拿起来，原本岩心剑的颜色给张昊天一种像是泥块捏成的感觉，但是实际上拿起来后，张昊天只感到坠手，无法轻易挥动。这份重量无愧于岩心之名，张昊天这么认为。

    “其实他把这件古符给我更多是为了让我在制作时作为参考。毕竟我只是从书中对古符有所了解，真的要我制作也是从头摸索。起码我知道制作古符，需要有制符师和符器师的才能。所以我才看上了你们两。”苏老说道。

    张昊天将手中的岩心剑放下，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虽然说我学过制符，水平也不错。但是王兆他只是耳渲目染，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老师也不怎么愿意让王兆接触符器，我怕王兆的经验无法支撑制作一件古符。毕竟制作古符如果是个符器师都能做出来，就不会只有现在这失传多年的五件古符了。普通符器师都无法复刻的东西，靠着三脚猫功夫就行吗？”

    苏老认为张昊天说得不无道理，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兆一番，王兆有些无辜地摆摆手。

    “确实，王兆的水平可能无法弥补，但是他对古符也有一定了解。”

    张昊天仍旧摇摇头:“不行，这样的作用苏老你不也可以起到吗？对古符的了解，你不比王兆更加深入？”

    这么一说，王兆反而一点用都没有了，王兆被好兄弟这么直白地挑刺也有些难受:“昊天，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些伤人了？”

    “我又没说直接把你踢出去，而且现在找更多人泄密的风险不是更高。”张昊天白了王兆一眼。

    “那不知道昊天你有何高见？”苏老询问。

    张昊天答道:“一入试炼之后，不是有可以重新安排自己修炼内容的资格吗？让王兆去器方殿学习。我想乐正殿主会非常乐意的，毕竟器方殿是真的少人。怎么样这个建议？”

    苏老点点头:“这个主意真的不错。”

    张昊天继续解释:“要知道我们做古符不可能是两三天的事，也许会做上许多个日日夜夜，花费一年两年甚至三四年也不奇怪。所以让王兆你去器方殿，不仅可行，还能提高你自己，怎么样？考虑吗？”

    “我觉得张昊天说得也不错，不考虑一下吗？王兆。我记得你说过，你对符器很感兴趣来着，只是叔叔不让你接触。”苏老也加入了张昊天劝诱王兆的队伍。

    王兆当然想去学制作符器，可是他却在犹豫：“虽然我以前确实很喜欢符器，也很想去制作符器，但是这样做真的好吗？现在的内容可是水叔他跟钟老商量过之后决定，是非常适合我们的路线，随随便便地因为我们自己的意愿去改变真的好吗？”

    “那一直按照老师的意思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就是好的吗？虽然我很尊重老师，但是我认为我们的道路不应该被束缚，想想炼血道的事，那不就是我们决定的吗？”

    “可是那让你失去了一条手臂。”王兆反驳，他在烦恼，在动摇。脸上无法再见到之前的那种吊儿郎当。

    “如果不去我会失去我的姐姐。”张昊天很坚定，“所以我不后悔。你难道还想死守在老师为你策划好的道路上走着吗？就算是老师，他也不一定是对的。我们的道路，不应该由我们自己把握吗？王兆，你要选择什么路？我们不会强迫你的。这是你选择。就算你不同意，我们也没有其他意见，如果真的有不足，那就另外想办法好了。”

    王兆虽然平时是个非常开朗，非常吊儿郎当的人，看着对什么事都没有怨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实际上，王兆才是张水的四个学生中被束缚的最深的那个。

    张昊天靠着自己的选择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兒言谷更是一开始就叛逆到离家出走，而徐子风甚至做出了最为大逆不道的举动。只有王兆，只有王兆他一路以来都是按照张水所设计好的路子走着，一步也不敢偏离。

    他是一个看着最逍遥，实际上被束缚地死死的人。

    “器方殿真的愿意收一个半路出家的人吗？”王兆有些释然地问道。

    张昊天笑了出来，看来他的那番话已经说动了王兆：“肯定愿意的，我敢打包票，只要你先跟器方殿殿主说，我觉得他有可能会主动拉你过来，如果你不敢一个人去，我可以陪你，反正过几天我要去拿符器。”

    “不用，我又不是子风……”王兆不觉意间又提到了徐子风，无论是他还是张昊天的表情都不由地黯淡下去，徐子风仿佛已经成了他们的一个阴霾。

    “那……你是同意了对吧。”张昊天问多一句。

    “我去，我明天就过去申请，直接去找乐正殿主。这样行不行？”王兆这么决定。

    “当然可以了，恭喜你明天就要开始新的道路。”张昊天笑道，仿佛他们的未来因他们自己的决断而变得光明万分。虽然这也有可能带着他们走入一个漆黑而深不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