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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老爷子和两个小家伙睡下，沈青璇拿出手机定了后天去容市的机票。

    订好机票正要去洗澡，隐隐听到汽车引擎声，沈青璇一顿，以为封烬回来了，便放弃去洗澡的打算，从卧室里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陆锦。

    沈青璇微惊，没想到回来的不是封烬，而是陆锦。

    都快十点了……

    沈青璇觉得不对。

    陆锦也看到了站在二楼走廊的沈青璇，直接道：“我找老爷子。”

    沈青璇：“……”

    看着陆锦过分冷静的脸，沈青璇心口蓦地跳快了两拍，总觉得陆锦这是……来者不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青璇莫名想到了封玥，想到封玥并非是她亲生女儿的事实……

    如果她深夜而来是为此……老爷子的病情虽有稳定的趋势，可身子骨摆在那里，身体里衰老的器官也并不可能返老还童。

    因此，老爷子仍是不能受到过大的刺激的。

    思及此，沈青璇道：“爷爷今天身体不适，很早就回房睡下了，伯母您这么晚找爷爷，是有什么急事吗？如果不是很着急，不如今晚就住在这里，明早等爷爷醒了再说？”

    说着，沈青璇就要往楼下走。

    陆锦面色冷硬，对沈青璇的话仿似充耳不闻，一言不发的就往楼上走来。

    沈青璇抿着唇，只得停下脚步。

    陆锦上楼，左右看了看，盯着沈青璇：“老爷子在哪个房间？”

    她的眼神和语气都太过坚定，大有今晚不见到老爷子不罢休的架势。

    沈青璇自知拦不住，看了眼其中一间房的房门。

    陆锦立刻朝那间房走了过去。

    “伯母。”

    沈青璇叫住她。

    陆锦拧眉。

    “我来吧。”

    沈青璇说。

    ……

    封楚山披着一件外衫打开门，先是看到站在门口的沈青璇，随即才注意到在她身后的陆锦。

    封楚山怔了下：“阿锦，你怎么来了？”

    话一落，封楚山似是想到什么，苍老的面容倏地变了变。

    沈青璇亦从老爷子眼里看到“这一天总归是来了”的悲戚与无力。

    之后，老爷子和陆锦去了书房。

    沈青璇送了两杯水进去后，便再未进书房打扰二人。

    书房里。

    封楚山坐在沙发里，面对冷若冰霜的陆锦，他罕见的微微低了头。

    他这幅样子落进陆锦眼里，却让她从内到外凉了个透。

    陆锦凝着寒霜的眼眸敛过一丝悲哀，一双眼似有穿透，紧紧盯着封楚山：“爸，我二十岁嫁给封雪政，做您的儿媳妇，可有任何不妥，让您不满的地方？”

    封楚山缓缓抬眼，看着陆锦：“……你很好，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是我封家祖上积德。”

    “我父亲去世得早，打从心里，我把您当成亲生父亲敬重孝顺，我自认言行合一。那么您呢，在您眼里，我是否真的如您所言，被您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爱护疼爱？”

    陆锦再问。

    封楚山皱纹层叠的脸轻轻一颤：“……自然。”

    “好。”

    陆锦点点头，目光还是冷的，可眼眶却红了起来，“我一共给封雪政生了三个儿女，对得起为封家传宗接代的职责。三十多年来，我尽守儿媳本分，孝顺您，不曾对您有过忤逆，我对得起您。”

    “嫁给封雪政三十多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于情于理，我尽到了身为妻子的责任，我对得起他。”

    “我先后生的三个儿女，生封泰的时候，我不过二十岁，头胎艰险，但也还算顺利。怀封烬时，我身体不好，怀孕初期医生便说得很清楚，如果坚持要这个孩子，结果很有可能是自身难保，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生产时，九死一生。”

    “怀封泰和封烬妹妹时，封泰比妹妹大了近十二岁，封烬大七岁，我也已经快三十三岁……”

    陆锦喉咙难以自控的发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