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雪青带着文琦文走到了自己的住处前。
她的闺房叫做锦妆楼。
小钟氏曾说过,带她出嫁时,这座锦妆楼就算作是她的陪嫁。
而青雪青的确也是极为喜爱自己的这处住所。
想当年,她和文琦文两小无猜,少不知事的时候,还曾在自己的床上一起打滚玩耍。
但自从三年前,文琦文却是连锦妆楼的门槛都没有再迈进过一步。
文琦文倒着实是一位谦谦君子,端的是风度偏偏。
除了那日在孤海红林中有些唐突以外,从来没有任何失礼不得体之处。
刻薄如小钟氏,却是对这位未来的女婿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文琦文小心的回绝。
他知道上次自己的唐突,让青雪青有些不开心。
不然的话,她是不会连续半个月都不去跳舞的。
“文哥里面请!”
青雪青站在锦妆楼门口对着文琦文说道。
“我还是在外面等好了,钟姨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这种青天淡雅的芳香,顿时会变得浓艳激烈起来。
让文琦文很是欲罢不能。
看到眼前已是亭亭玉立的青雪青,较之几年之前,却是更加的美丽成熟,窈窕迷人。
言毕,文琦文还朝后稍稍退了几步。
锦妆楼里飘出来的淡淡芬芳,却是和青雪青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尤其是在她跳完舞后。
说起来,青雪青并不是对文琦文有什么偏见或延误。
只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到底该如何迎接文琦文这般火热的感情罢了。
“我在锦妆楼后修了一座小池!”
“不碍的……娘亲或许与文叔叔还有些话要说。”
青雪青说道。
看到文琦文有些尴尬,她心里也着实难受的紧……
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让文琦文很是回味。
“这么多年,青妹这里却是都没什么变化!”
文琦文略带感慨的说道。
青雪青说道。
却是一把拉住文琦文的手,不由分说的拽着他就进了楼。
乍一踏进楼中。
却是被青雪青摆了摆手,让其退了下去。
她只想和文琦文单独待一会儿。
女孩子的心思,果真是捉摸不透。
“变化多了,人难免糊涂。我脑子笨,所以一开始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青雪青笑着说道。
三位丫鬟看到小姐回楼,走上前准备支应。
他好像是害怕自己……亦或是与自己有些生分了……
想到这里,青雪青确实又没来由的一阵难受。
文琦文看到锦妆楼一楼庭中的一张小几后摆着一个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小几上则放着一个雕红漆海棠花茶盘。
青雪青爱跳舞,却是又怕碰到文琦文守在孤海红林中,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
但几日不见,竟是又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好似少了些什么一般。
方才青雪青牵起文琦文的手,只觉得一阵僵硬与冰凉。
两个孩子怕被长辈责怪,互相商量之后,就把这个茶盘藏到了床底下。
也不知青雪青为何又会将其取出来,还放在一楼的厅中。
“当时要不是青妹机智,我回去恐怕少不了挨一顿板子……”
只是原本方正的茶盘,却是缺了一个角。
文琦文走上前去,摸着那茶盘缺失的一角,脸上满是笑意。
这是当初他在锦妆楼中和青雪青打闹时摔坏的。
自从他母亲离世以后,文听白却是对儿子日渐严厉起来。
直到这两年,却是才让他略微放开了些手脚。
“当时我也有份,倒不如说是自救!”
文琦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文听白虽然是鸿洲州统。
但对自己这惟一的骨血,从不骄纵。
“当然啦,每日都是她们沏好茶之后,用这个茶盘给我端上去的。”
青雪青说道。
“那可是要当心……别被这一缺损的棱角划破了手。”
青雪青笑着说道。
“可还用过它喝茶?”
文琦文问道。
随即招了招手,让丫鬟泡茶。
还特意嘱咐,一会儿要用这个茶盘送到后面去。
文琦文跟着青雪青走到锦妆楼后。
文琦文焦急的说道。
“这不会的。茶盘端上来,我只会拿起上面的茶杯。”
青雪青说道。
而是这州统府是有定制的。
震北王域的各个州都一样。
后院与楼中简直是两片天地。
从大门处到这里足足有五十丈远近。
就连州统府却是也不能比拟。
并不是因为文听白没有能力。
就连南方葱葱的绿竹也和名花与奇石相映成趣。
琤琮的泉水却是还冒着蒸蒸热气!
不知是自然而然还是刻意为之。
锦妆楼里,奢华繁杂。
这后院,却是野趣十足。
茵茵的碧草铺地。
这些缸中有的只养了些水草水花。
有的却是游鱼丛丛。
“没想到青妹竟然还喜欢养鱼!”
不过能将如此美景搬到锦妆楼后的院中,可见这青雪青的情调,与心思。
一条小径曲折回环,两旁摆满了鱼缸。
却都是用琉璃水晶制成,通体透明。
文琦文的心却是也随着她的笑声而荡漾开来。
先前心中的忐忑与堵闷,顿时烟消云散。
就连他先前冰凉的手,也恢复了些许温度。
文琦文说道。
“我只是看着好看罢了……说实话,这些鱼的名字我都叫不出来。”
青雪青娇笑着说道。
青雪青绝对不是一个安静的姑娘。
相反,她活泼的很。
一个活泼到每日都会去跳舞的人,怎么会喜欢鱼呢?
青雪青的笑,和她鞋跟上的银铃之声交相呼应。
让这空旷的后院增添了不少鲜活。
不过喜鱼的人,一般都好静。
这些人的举止贪图,却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和眼前的这位姑娘重叠起来。
“你这几日,除了练刀以外都在做什么?”
文琦文问道。
文琦文却是没有相同。
在他眼里,养鱼钓鱼的,要么是些老头子。
要么就是些尚古的遗老遗少们。
一直练到午后,她便回到了锦妆楼中。
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手托香腮,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这一阵子,不知是不是春天快要过去的缘故。
这是他最为上心的事情。
其实青雪青什么都没做。
只不过把先前在孤海红林中跳舞的时间,改为了练刀。
有时甚至还时不时的落几滴细雨。
这般景象,倒是像极了南方。
不过青雪青就这般静静的作者。
鸿洲的天气总是不那么明朗。
尤其是在午后。
天空总是被一片阴沉沉的灰所覆盖着。
这个身影总是能够打破他的心情。
青雪青知道,这个身影迟早会破镜而出的。
可是当这身影走出镜子,真真切切的立在自己面前时。
你说她在想写什么,却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只不过镜子中却是始终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呼之欲出般,想要朝她缓缓走来。
房间暗沉,却是也不点灯。
不过她的心却很是明亮。
足以照亮自己的周身。
她又该怎么去收拾那破碎镜子的一地狼藉?
青雪青没有想好。
所以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离开了她的梳妆台。
带岁月和情感积累到一定的地步时,却只能轻叹一句天凉好个秋。
秋与春都是青雪青最喜欢的季节。
虽然她的名字里有一个雪字。
就在这种无声绵绵的常日里。
向来无拘无束,心不承事的青雪青,却是有了一丝哀愁。
果然是少时不知愁滋味。
一个是事物的发端,一个是事物的终极。
在春天她总是能有种万物奋发的喜悦。
就如同那青山是不会老的。
但他却从来都不喜欢冬天。
春天是冷得绿。
秋太难是暖的红。
文琦文问道。
“啊……没什么,突然有些走神。”
青雪青回过神来,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
虽然会凋零,会落雪。
但来年依旧会是一片青葱。
“青妹想什么呢?”
“文哥喝过酒吗?”
青雪青忽然问道。
“喝酒?难道青妹想喝酒?”
“武修一道还是要循序渐进,莫要把自己逼迫的太紧。”
文琦文说道。
眼里满是疼惜。
文琦文轻轻一笑。
这句话,却是让他心中无限欢喜。
喝酒人人都会。
文琦文诧异的说道。
“我想和你喝酒。”
青雪青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终究还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我们一起喝过茶,和过泥巴,逮过蛤蟆,却就是没有喝过酒。”
青雪青说道。
“哈哈,这么一说的确是如此。”
但只和一人喝,就是一种特殊,一种偏爱。
试问人间,有谁不愿意被偏爱?
何况还是被自己一往情深的心上人。
文琦文忽然又苦笑着摇着头说道。
“不让我娘知道不就好了?”
青雪青低声说道。
文琦文大笑着说道。
笑声异常爽朗,却是把缸中的游鱼都惊住了。
“不过……我若是带你喝了酒,怕是钟姨不会轻饶我。”
想打年,青雪青总是低着头走出锦妆楼的门槛。
因为她的母亲,小钟氏,却是不允许一个女孩子蹦蹦跳跳的不成体统。
那时的锦妆楼外,还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
“你的意思是出去?”
文琦文说道。
眼睛却是看向了园子尽处的墙头。
不过一走出锦妆楼,她的脚步顿时就会轻盈起来。
只是鞋跟上还没有铃铛。
其实青雪青看似单纯。
青雪情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枚金钗。
钗头挂着许多珠子。
都是来自东海,极为珍贵。
生在青府,看似荣耀。
可是却也注定了她不能有真正的欢乐。
也不能有真正的悲伤。
实则对自己的宿命了解的很深。
她对所有人都笑过。
可是心里却毫无波澜。
就连她的母亲小钟氏,也没能看出自己的女儿却是有这本沉重的心思。
可是她的母亲仍旧告诉过她一句话。
“一个女人若是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上,那么无论开心还是闹脾气,都要等到夜半时分。”
就连他的生命,却也是和家族的荣辱息息相关。
这些事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只不过她掩饰的很好。
更是让她知道每次夜晚听到的抽泣声,是来自于何人。
青雪青看着外面的丫鬟,各个都青春快乐。
虽然都卷起衣袖,正在洒扫着庭院。
因为夜半无人,万籁俱寂。
却是可以尽情宣泄。
也就是因为这句话,让青雪青十足的领悟了她娘亲的难。
只有看到看到文琦文的身影时,青雪青才会推开她的窗子。
在锦妆楼上高高的对着文琦文做个鬼脸。
她俩鬼鬼祟祟的绕到锦妆楼后。
但那种由心而发的快乐,却是抵挡不住的。
管事的巡查时,她们都会严肃起来。
可一转过身去,就会偷偷的摘一朵花坛里的鲜花,别在耳后。
而后他轻轻一纵便也越了过去。
他们俩最后一次这样做,也是在这个时节。
在草长莺飞的暮春。
那会儿还没有这些园景。
两人走到方才文琦文看向的墙根处,就准备跳出去玩耍。
文琦文用肩膀看着青雪青先翻过墙头。
二人光着脚,提着鞋子,就在草地上撒欢儿。
过来一阵雨,二人也是不在乎。
头发湿漉漉的,草地也湿漉漉的。
震北王域天暖和的晚。
鸿州也是如此。
外面的草地却是刚刚冒头不久,要比青雪青的发丝更柔嫩。
当时还只是一片普通的林子。
不见青府中人任何修建改造的痕迹。
在文琦文的印象中,当时的林中还有几株桃树,几株杏树。
不知是不是被雨水滋润过的原因。
雨后的草地,总是会扎的二人脚底都有些酥麻。
顺着草地一路往上,就到了孤海红林。
文琦文笑笑,便朝树上爬去。
只不过往往是爬完了树枝,却还是够不到那朵桃花。
只好用腿勾在树枝上,一晃一晃的借力。
却是要比现在单调的枫树好看的多。
至少在文琦文心中是这么觉得。
青雪青走到桃树下,总会指着最高处的一朵桃花,一言不发的看着文琦文。
青雪情接过桃花,甜甜一笑。
而文琦文却是不断的追问她,自己方才上树的样子帅不帅。
“可惜啊……”
小时候,文琦文总是比青雪青要活泼。
不过男孩比女孩活泼,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当文琦文手持桃花,从树上下来时,青雪青看到他明朗的脸庞,清澈的双眸,充满了孩子气的天真和调皮。
“可惜你没有尾巴……不然真像一只猴儿!”
青雪青说完,就嬉笑着跑开。
孤海红林无论在何时,都会有落叶的。
青雪青看着文琦文的后面叹惋的说道。
“可惜什么?”
文琦文问道。
又好像抱着一团篝火。
总之是浑身上下都香香的,也暖暖的。
“你真的想喝酒?”
踩在草地上和踩在落叶上的触感截然不同。
青雪青不慎要摔倒时,文琦文总是能张开双臂把她抱住。
每次这般场景时,文琦文都觉得自己仿佛抱着一株开满了花的桃树。
文琦文带着青雪青走到那处墙根下。
还准备用自己的肩膀,把青雪青先扛出去。
可是一转眼,青雪青却是已经坐在墙头冲他笑着。
文琦文又问了一遍。
青雪青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吧!”
不过看到青雪青如此熟练的翻越墙头,文琦文心中却是异常不解……
难道这样的事,她却是经常做不成?
如果是经常,那她翻墙出去干了什么?又是和谁?
两只脚晃悠着,响起一阵铃声。
文琦文笑了笑。
青雪青怕是早就不需要他用肩膀扛着才能跳出去了。
男女都会多疑的。
文琦文怀揣着这种疑惑,越过墙头。
心中却是有些难过……
都说思春少女多情且多疑。
其实少年也一样。
只要真正爱了,用心在乎了。
“没事……”
文琦文看着青雪青微微蹙起的秀眉。
心中却又舒服了起来。
落地的时候,还因为心不在焉,衣衫在墙上剐蹭了一下。
“文哥你没事吧?”
青雪青关切的问道。
“你想去哪里?”
文琦文问道。
“跟我走就好!”
一时间,却是自己都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没出息。”
但这种出息,谁都会没有的。
有些人逞强嘴硬,只不过是还没有遇到那个人罢了。
即便是偶尔出门,也是和他的母亲一起,去一些鸿洲其他的门阀大族拜访。
怎么会对这路径如此熟悉?
来不及多想,文琦文只得跟在她的后面。
青雪青却是一马当先,顿时就走出了几丈远。
文琦文一愣。
在他的印象中,青雪青几乎没有走出过青府。
青雪青一头钻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的尽头有一个老婆婆,坐在一个大酒缸旁边。
看样子好似是个酒馆。
虽然青雪青已经不像原来需要他的肩膀才能翻过墙头,也不会跑着跑着跌倒。
但文琦文还是愿意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时刻守护者她。
就这样一路来到了鸿洲府城中。
何况还连个字号也没有。
文琦文勾着头往里一看,发现屋里也没有座头。
柜台上放着一把算盘,可是也落满了灰。
不过这酒馆也却是分三六九等。
跨马街上的祥腾客栈,自然是鸿州府城中的第一流。
而这样的小酒馆顶多算得上是末尾的一等。
他们自己带着饭菜。
有的是一小块酱肉。
有的只捏着半个白面馒头。
一看就是许久都没有用过的。
文琦文和青雪青在这里站了片刻,却是就有三五人来喝酒。
看那穿着打扮,全都是些鸿洲府城中拉包扛活讨生活的力巴。
甚至还有一位力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捧混着几颗花生米的瓜子递给青雪青。
“哇!今天怎么会有瓜子?”
青雪青问道。
看样子这几人都很是熟识。
不但他们互相之间熟识,却是和青雪青也很熟。
他们看到青雪青时,全都主动笑着和她打招呼。
青雪青说道。
却是从手中把那两三粒花生米挑拣出来,然后把剩下的瓜子都还给了那位力巴。
力巴连连推脱,但青雪青却是一伸手就把瓜子放回了他的口袋里。
“今天南城那边儿有个喜事儿,雇我去搬货。临了了,那家的管事儿却是给我们一人倒了一盘儿瓜子花生。我从南城走来一路吃,却是就省下这么多了。”
那力巴憨憨的笑着说道。
“我爱吃花生,瓜子给你!”
其余的人,已经买好了酒。
每个人手中端着一个粗瓷碗,靠着路边站成一排。
而后一点点喝着。
“那一起吃吧!”
力巴没了办法。
只得重新将口袋中的瓜子掏出,放在旁边的路沿石上。
文琦文花了不少时间才算适应了眼前的场景。
“对呀……不过文哥你要帮我保守秘密!”
青雪青说道。
而后开心的打趣。
虽然不是豪饮,但就这般把酒一点点倒进嘴里,这才能够过瘾解馋。
“青妹你经常来这里吗?”
伸手轻轻的挂了一下青雪青的鼻尖。
“帮你保守秘密没问题。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以后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可不能喝成一直醉猫!”
文琦文说道。
却是转而又拉着文琦文的衣袖撒娇哀求起来。
“我现在却是知道为何我问你练刀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你却是不敢说……原来都是偷跑到这里喝酒了!”
文琦文笑着说道。
两人都长大了。
却是从曾经的草地桃花,换成了如今的陋巷酒缸。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青雪青这位青府的大小姐,却是如何会找到这样底层的市井。
“以后?以后我不会自己来啦!”
青雪青说道。
文琦文笑了。
他的父亲文听白就算是鸿州的州统,不得一样需要吃饭睡觉?
所以他觉得,人都一样。
没必要单凭口袋里有多少银子,身上穿的是什么质地的缎子,就自持甚高,吆五喝六的,看不起旁人。
文琦文对这些力巴没有任何偏见。
在他眼里,无论做什么事,都只是为了吃饭生活罢了。
却是谈不上高低贵贱。
青雪青正准备去买酒,继而又回头问道。
“你得请我喝酒!”
文琦文说道。
“还有一件事!”
文琦文忽然又开口说道。
“怎么啦?”
“这老婆婆好生厉害!”
文琦文端着青雪青递给他的酒碗说道。
“哪里厉害?”
青雪青笑了笑,在屋里的柜台上拍出几枚大钱。
那老婆婆看都没看,便给青雪青打了两碗酒。
就在青雪青双手接过酒碗的时候,柜台上的钱币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身怀绝技?就像他,能扛着一丈多高的碗碟,仅凭脚力就能把鸿州府城走个南北。”
青雪青不以为然的说道。
而后拿起了先前那位力巴放在路沿石上的瓜子嗑了起来。
青雪青问道。
“她竟然在这么喧嚣杂乱的地方,仅凭耳力就听出你放的钱有点多少。而且就在你接过酒碗的一刹那,她就把钱笼在了袖中。”
文琦文赞叹道。
照样下的桃花如火
夕阳下的酒碗端在手上,喝到肚里也如火。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桃花虽然不在。
朝阳,夕阳。
今日文琦文出门时,还是迎着日头。
现在,却是已经红霞漫天。
可是当年站在花下的人却依旧。
只是手中的桃花,换成了酒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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