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她本来就被银色丝线捆绑住的双手被天神似的人一手擒住,高高举起。
男人皑皑白雪的脸,棱角漂亮,俊美绝尘,一双深邃清幽的碧色眸瞳,眉骨凸显出高不可攀的弧度,他一霎的逼近,冷冽疏离的寒气侵袭,让人有一种呼吸一口,气管都发冷发疼的感觉。
他像是毕露几分原型的九头银蛇,森寒寒的,尊贵冷傲,藐视世间的一切,难以忽略的见血封喉的危险。
“既然很过分,那是不是要受到一些惩罚呢?”
比如将妄图飞走的小鸟儿关到金丝笼子里去……
黎颜不说话了,男人也就这么看着她,两相对视,气氛凝固而沉冷。
就在这时,梅塞德斯进入室内温泉的区域,位于银色屏风后的时候停顿下步伐来,她一直卑谦恭敬的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冒犯之意,因此也还不知晓温泉池边的状况。
“宙斯大人,黑帝要见您。”
若非有紧急情况,梅塞德斯也不敢进来打扰。
黑帝是纳米核心的会员,是不能得罪的人物之一,享有着纳米对待十亿分之一的最高待遇。
且梅塞德斯对上黑帝的时候也是一阵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对方带给她的恐惧和威慑绝不亚于宙斯。
她说这话到底是委婉了许多。
实际上黑帝压根就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命令的不容置喙的口吻,甚至要带人闯进来搜查。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弟弟久久不归,且还在这一层楼失踪了……
对了,他那个弟弟,梅塞德斯还是见过的。
她还亲自带人去了洗手间上厕所……
但就是这个时间间隔的功夫,人不见了。
……
听到黑帝二字,黎颜的眼睛顿时亮了,璀璨吸人。
我哥,我老公,我男人来了!!!
反应过来梅塞德斯称呼眼前光明神子似的男人为宙斯,黎颜又是暗惊了下,“你就是宙斯?!”
之前她还吐槽过与她同样位列王座的宙斯,觉得对方的野心毫不掩饰,乃至昭然若揭。
竟然妄想成为众神之主。
而排行榜前十可不就是封神榜?
他是宙斯的话……
黎颜想到他背后的纳米核心科技,想到他资力雄浑,看他有一米九的身高,金色的发,手上戴着的手套,以及捆绑住她的银色丝线,再联系五年前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还有大金惊慌失措的红色警报,言说着嗅到了与何九爷身上散发出的一模一样的灭世气息……
一颗心不由得往下沉。
这些银色丝线确实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人,甚至削铁如泥,血肉之躯的人们在它的面前就好比一方嫩豆腐,在瞬间之间便会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黎颜五年前在监控里见过一次……
那丝线要比缠绕她的细致上很多,甚至看不见,男人一抬手,便杀人无形。
而这厢,宙斯显然没想取她的性命,否则他应该不会给她靠近的机会。
也是宙斯说出那句她说过的坏话的时候,她才彻底意识到,她可能的的确确被反套路了,而对方是故意引她过来的,在进入室内温泉池之前,她也隐隐有这种预感。
她的直觉,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当下也是几乎就已经肯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便是屠杀整个实验室,抢走她研究成果的罪魁祸首。
搞研究都是烧钱的玩意儿,而宙斯能支撑的起这么大的产业,耗费几十,上百更甚上千亿的资金免费流出提供给攻克纳米核心神盾系统的人,能做到这些,说背后没有国直系总统的支撑,她不信。
……
黎颜看着眼前美撼凡尘,仿若谪仙的存在,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见到宙斯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不想将人与五年前的掠夺者联系起来。
她是真的颜狗,骨灰级的那种。
而宙斯的外貌形象真的很戳她。
你让她跟一个举世无双的倾城美人为敌,还是死敌的那种,真的就有种臣妾做不到的无奈和苦恼。
……
甭管这辈子还是另外一个世界,她的本性就是爱美人,美酒,吃糖,风流潇洒到底。
美人在她这里是能够享有特殊的待遇权利的。
……
不得不说在某一方,黎颜也确实很契合维纳斯,适合做维纳斯的掌权主人。
她爱美人,但是从来没有为哪个美人驻足过。
在她心里,搞美人不如搞事业。
美人的比重,比不过万里江山,比不过胜券在握,比不过权利的游戏,她是极致的理智和冷静。
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直到她遇上何九爷,忽然之间美人跟事业的天枰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在向美人那一块倾斜……
而她这匹令人抓不住的野马自此也心甘情愿的将缰绳放到了对方的手里。
寓意。
心猿归林,意马有缰。
我之与你,地久天长。
……
……
黎颜垂敛下眸光来。
黑眸深晦难测,冰寒无情。
是的,她是极致的冷静的,除了在何九爷和自己想要守护的家人身上……
其他都不值一提。
美人,不是每一个美人都是何九爷。
诚然,与这样的美人站在对立面令人感到可惜,但也仅此而已了……
黎颜抬眸,暗色的凶险褪去,只剩下一汪清澈见底,星子明亮,桃色慵懒,无惧无畏,眼尾的红痣分外无辜潋滟。
……
听到少年挺有质感的声音,猛地,梅塞德斯不受控制的抬了头。
相距几米处,就是被银色丝线旖||旎束缚在小半空中的人。
见到唐亚,梅塞德斯目光一震,紧接着更加冰冷了。
不是没有觉得这个人可疑,但同时她也认出了对方是亚洲之神。
纳米对于这种人才总是宽容和优待的,更别说对方还那么年轻。
但她没想到对方真的就有这么大胆。
居然还成功的潜伏了进来!!
看这样定然是冒犯了宙斯大人的。
“大人!”梅塞德斯快步上前来,“您没事吧?”
说着她又扫了被抓捕住的少年一眼,眼里覆盖了几乎难以掩饰的冰冷杀意。
这话询问出来,对于宙斯基本是废话。
强大如他,很多年都没人能伤他了。
他没错过少年在那瞬间闪亮起的眼睛,分明欢喜和依赖,但不是对他,而是对黑帝。
这让想将人当金丝雀养起来的宙斯心间划过了一丝的不舒适。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对峙的响动。
很快有人涌入了室内温泉池。
而为首之人。
一米九的颀长身高,健硕野蛮的身姿,苍劲如松的背脊和腰身,玄冰暴虐的恐怖气场,嗜血,黑暗,杀伐。
一双暗金色的寒眸凌迟过来,两眼深邃如渊海,凝聚着旋涡风暴,看人如同看死物。
他刀刻般冷峻的脸色极为不好,身后对峙的人马,一队是宙斯的,一队是他的,都拔了枪指着对方的脑袋,掀起血雨腥风。
随时都有大开杀戒的可能。
来人赫然是何九爷。
梅塞德斯与宙斯都看了过去,黎颜被折射着银色光芒的丝线威胁着,没法回头,只留一个毛茸茸的后脑袋,头顶竖起一根可爱惹人的呆毛。
何尊在看到这个小鬼被人凌乱的吊起来,一屁股坐在半空的模样,脸色就更不好了。
他这个视角看唐亚,唐亚的背影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
就像是被密不透风的网给捕捉住的蝴蝶。
何尊上前去与宙斯两厢对峙。
两个男人,一谪仙,一魔神,相近的身高,匹敌的气场和强劲的实力,难分高下。
“黑帝,久仰。”先开口的是宙斯。
“你是纳米的会员,与纳米签署过和平协议,你不该有如此冒犯的举动。”神仙似的人不咸不淡的说着,碧色的眸子偶尔略过冷凌的芒。
何尊像个冷面阎罗,冰冷阴沉道“前提是,你们没有触犯我的利益底线,扣押我的人!”
“舍弟顽劣,有什么事当哥哥的给赔个不是了,但他还轮不到别人来管教亦或者是用刑。”说着何尊阴霾的瞥过了数不清的银色丝线。
宙斯目色冷漠清幽,过了一会儿,他抬了手。
很快,银色丝线瞬息撤了回去。
猝不及防黎颜就要往下坠。
何尊反应很快,长臂一拦一捞,将某个不听话的小鬼稳稳当当的接住。
也就是接住的那一瞬间,某个小鬼就跟被爆了装备似的,身上骨碌碌出不少零嘴的食物还有糖果。
“啪叽,咚咚咚……”的落到了木板地面上。
那场面可想而知,不是一般的微妙。
何尊“……”
黎颜“……”
宙斯“……”
梅塞德斯“……”
……
黎颜无辜的扬起头来,露出一张精致奶盖脸,然后眨眨眼睛。
何尊只觉额角的青筋突跳的厉害,一张脸黑的不成样。
他磨牙切齿,“哪来的?”
黎颜或是噘着嘴巴,或是扁嘴,或是充气鼓一鼓腮帮子,一脸心虚模样,大大明亮的眼睛不敢看某男人。
见这小鬼不说话,何尊更是来气,将人放下来,朝着屁||股就是一巴掌,“还不老实说?!”
努了努嘴,黎颜扯了扯裤子,能感受到传过来的疼意和麻辣感。
“拿的……”
“哪里拿的?”
伸出纤细可爱的手指来,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然后说“大厅里……”
何尊看着向来嚣张桀骜的人,此刻怂叽叽的模样,眼尾还是可怜巴巴的红,简直要被气笑了。
“怎么想的,嗯?”他的手指摁了下某个小鬼的额头。
某个小鬼当即后仰了下,露出白皙漂亮的颈脖来,差点没站稳。
“是我少了你的?”
俊美软萌的少年摇摇头,头顶的呆毛跟着摇晃,可爱的好像会变身。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何尊瞥见某个小鬼手上缠绕的红痕,似乎还有点深,对这小鬼的怒意当即压了一大半,同时眉目阴翳起来,余光危险的扫过淡漠如尘,冷傲尊贵的宙斯。
“你不是去上厕所了,怎么跑这来的?”
黎颜正琢磨着该怎么说呢,男人就已经看透她心思了,“不许撒谎!”
黎颜当即一噎。
顿了顿才开口,嘟嘟囔囔的,“我走迷路了,然后上来问路,刚靠近就有一群抄家伙的威胁我警告我赶紧离开,说这里不是我应该来的,不是我能来的地方。哥你是知道我脾气的,他们要我走,我偏偏我就不想走了。”
“再说了,这是你的地盘,我是你弟,这里还能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而且当时我也记着上厕所,所以不大想多走远路了。”
“就在这个时候这位姐姐就出来了。”她指了指梅塞德斯,后者看过来,冷若冰霜,肃穆不已。
“说不能打扰大人休息,还毛遂自荐带我去上厕所。”
“我琢磨着这个大人是个什么人物,在哥你的地盘上还这么横,所以我就小小制造了一下楼层系统混乱,然后想办法进来了……”
何尊听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很离谱,可要是放在这个小鬼身上,他还真的干得出来。
何尊可没忘记当初他们是怎么见面的,这个小鬼又是怎么摸进总统套房的。
只是何尊没想到的是,这小鬼还会这么做。
将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有没有跟你说以后不许这样了?”
“你当谁都是你哥我?”
“现在吃到教训了,信了?”
“我要是来晚了一点你怎么办?”说到这里,何尊是难以压制的暴戾和阴狠。
他是知道宙斯的武器的,更知道那银色丝线能在眨眼之间取人性命,却叫你五马分尸,死无全尸。
他根本不敢想这小鬼会变成什么样。
因为光是想想他就会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冲动。
唯一庆幸的是,这小鬼还好好的站在这,嘴里还能倒豆子似的巴拉巴拉出这么多话。
宙斯没有要对唐亚动真格的意思。
黎颜的嘴巴扁起一个倔强的弧度,就这么挨着训。
忽然她抬起手来,可怜兮兮的看向男人,委屈巴巴的开口,“何爷,手疼……”
何尊的心情又怒又急,可是一看到小鬼这惨兮兮的样,又忍不住心软心疼了,抓过手来,不轻不重的揉了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