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冷旋被关的牢房还算整洁,但所散发的潮湿腐臭之味,她当真是有些受不了。
望着那几人走远,她抬头望了望这间牢房中唯一的一个通风口,又瞧了瞧一旁被关之人,见他们沉息大睡,毫无生气,便运足功力,飞身贴在了那通风口旁打探着,只是这一打探,吓得她差点从墙上滑了下来。
原来这面墙的背后,也是一间间牢房,不同的是,那边牢房中所关的人,均齐齐坐着,表情也是统一般的呆滞。
看来,暗夜血族也学了不少控人之术。
如今,若是用移魂术出了这天牢,以暗夜的守卫,想来自己也查不到什么,还不如等天黑时在行动。
另一边。
清醒过来的千里夜凡并没有在乎为何晕倒一事,在听萧沉说了梦冷旋的事后,便急急的往暗夜族内赶去。
听闻千里夜凡回族,千里晨染倒也不惊。那女子知道弑神珠在何处,千里夜凡自然是担心的。
“把她交出来,我饶你不死。”大殿中,千里夜凡手持长剑立在一旁,目光森冷。无论是谁想窥探弑神珠,他都要除掉。
千里晨染笑笑,缓缓走下台阶,“看来弑神珠在你心中远高于一切,不然你不会这么着急。”
千里夜凡沉了沉眉,并未回言。
他明白,千里晨染也查到了他所知道的事情。以现在的状态,他是完全不能用旧招搏得梦冷旋的心,从而使她主动说出,倒不如让面前这个蠢货逼她一逼。一想到这,他蓦地回道“你错了,在我心中,弑神珠远没有我母亲的命重要,我母亲在你手中,我自然不敢对你出手。”
千里晨染冷哼一声,怔怔的摇了摇头,“大哥,你我相识几十栽,你觉得我会不懂你!”
“懂?”千里夜凡目光变了变,提起剑猛地往地上一掷,那剑便入了地砖细缝,“我今日来只想告诉你,圆月将至,你体内的毒,可有解法了。”
以前,圆月之夜,千里夜凡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替他压制体内毒,以确保他熬过那日,但如今二人地位、立场不同,想来他也不需要他帮他了。
闻此言,千里晨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见他愁思满容,千里夜凡凤眼一眯,目光遽沉,“我可以帮你,但你要保证梦冷旋的安全。”
他话一出,千里晨染神色一僵,不曾多想,快速点了点头。说什么不在乎弑神珠,明明就是在乎的要命,不然以此保千里水仙便可。
千里夜凡笑笑,扬手一把将长剑收回了手中。转身时,立马变了一个表情,那表情犹如地狱阎罗般冷冽生冷。
蠢货,你的命我暂且替你收着。
申时,已在盟洞呆了三四个时辰的梦冷旋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皱了皱眉,才细闻起这牢中所散发的气味来,原先,她只顾着阴湿潮腐之味,全然忘了这牢中的另一种味道,那是一种安神香的味道,多闻多吸入的话,会使人虚弱无力,随时间长短,会入了肺里,形成无法治愈的疾病。
这种安神香在玄界毒药中排第七。
就在她倒在稻草间调息之际,那通风口骤然涌出一丝光亮,她霍地站起,飞身上墙。
只见千里晨染正带着人朝她所在之处直直走来,就在她以为被发现了躲闪后,千里晨染在她所望的左边第二间牢房停了下来,他小声吩咐一旁的属下,那属下闻言,带着一个瓶子走到了被困人的面前。
那属下将药瓶放在那人鼻间晃了晃,不一会那人便晕沉沉的抬起了头。只见他脸上布满血丝条痕,无一块好皮。
梦冷旋怔愣,认出了他,那竟是三鬼王之一、千里夜凡的三弟千里?玄,也就是那日与她对战之人。
瞧着他这般模样,千里晨染很是得意。
若是他与他站在同一条路上,他也许不会这般对他。
“你来做什么!”千里?玄挑了挑眼角,有些吃力开口,顺势将头扭向了一旁。
千里晨染笑笑,命人搬来了木凳,“来看看你。”
“哼。”千里?玄冷哼一声,扭过头来有些凌历的望着他,“是来看我死了没吗?”他依然记得那日千里晨染谋逆的时候重伤他的摸样,果断不犹,好像很早之前就想杀了他。
最让他痛心的不是他打伤他,而是这么多年他从未真心待他。
“确是,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他起身,缓缓走到了千是?玄的面前,犀利的目光扫了扫他,嘴角微勾,“你跟千里夜凡一直要好,可听他提过转乾珠?”
“转乾珠?”千里?玄蹙了蹙眉,还来不及多想,千里晨染又开了口,“我想以千里夜凡的为人,他应该不会同你说。”
“大哥是怎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一听他这般语气说千里夜凡,刚平静点的千里?玄立马变得激动起来。
闻言,千里晨染满面不屑,抬头望了望牢房的顶部,“这世间,大概也只有你认为他是纯粹无比的,罢了,留着你的信念好好沉睡下去吧!”说着,他扬手击了击掌,立马有人上前来,往千里?玄嘴里喂着什么东西。
千里?玄挣了挣身子,也全然无用。不一会,千里?玄便没了反应,那双明媚的眼睛也永久闭了上。
千里晨染望着他,嘴角涌出一丝苦涩,“三弟,窗外的桃花开了。”
少时,他常常站在他的身侧,二哥二哥的叫着,也总是在桃花开时,欣喜的不得了。原本,他不想杀他,但为了提升功力,他又不得不杀他。
暗夜血族内但凡至亲,只要一人死亡,另一人便可吸取他的功力,提升自己的功力。
梦冷旋屏息,小心的收回了目光。
原以为那边牢中之人是被控制了,可现在看来,大多应该都中毒晕迷,亦或是死了。
听方才他们的对话,转乾珠应该同千里夜凡有所关联,所以现在又回到了原处,但如今,让她再对千里夜凡出手,她总是有些于心不忍。
“罢了,先找千里水仙再说。”她喃喃,拍了拍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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