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卧,无痕松口气,坐在案前默默喝着月儿准备的香茗,心绪却如四月天的柳絮,漫天飞舞,异常纷乱。
今天算是如愿找到了阿牛,可接下来又到哪里寻找刘伯?阿牛年纪还小,自己总不成照顾他一辈子?还是尽快找到刘伯,给他们一笔钱好好生活,才算还了这份恩情。
可是有关矿区的事众人皆禁口不提,自己该如何打听内中消息?骆府里跟自己走得近的,也就骆飞云和骆飞凤,飞凤大大咧咧的只怕靠不住,唯有向骆飞云打听一二。
那家伙,白长了一幅英俊迷人的外表,却原来也是一个色迷心窃的臭男人,只是!哎……江小姐长得如此秀美无双,换谁也把持不住啊,他俩一个富家公子,英俊潇洒,一个城主千金,艳盖瑶城,确实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天赐良缘,哎,我又算什么呢?
等等,关我什么事?
无痕脸上一红,突然莫名羞涩,满口热茶差点喷了出来!
我在想什么啊?人家谈情说爱关我什么事?难不成我……那啥了?那啥了?不会吧?不可能的!我才多大一点,十二岁而已,刚刚进入发育之龄,怎么会喜欢别人?
可是,那也说不定哇,我身体虽然十二岁,可灵魂有着前世今生的经历,早就不是小孩子好吧!就算我情窦初开喜欢谁,也很正常啊!
对,这很正常!
无痕长呼一口气,现在她自己也理不清心中对骆飞云是种什么情绪,反正见他俩举止亲昵就是不舒服!
算了,关我什么事!再说,我在他眼里也是男人,根本就不会关注到我一丝一毫,何必作茧自缚徒增烦恼!
再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除了长得帅,哪点值得我喜欢?我是不可能喜欢他的……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谁!”无痕突然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本能地从坐椅上弹身而起。
一道俊美的身影正悠然驻立在她身前,剑眉星目,眼神如水,嘴角含着一丝浅浅的微笑,不是那骆飞云是谁?!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无痕莫名有些心虚,脸上悄悄飞过一丝红云。
“刚进来,就见你坐那里发呆傻笑。”骆飞云笑道。
“我……我哪有傻笑?你胡说什么!”无痕有点恼羞成怒,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愠道“你一个大男人,半夜三更的也不通报一声,就闯到人家闺……咳,房里来!也太没规矩了吧!”
“我有些事想找你聊聊,不方便让人瞧见,便从窗口悄悄进来的,想来你我都是男子,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呃,这个,你居然从窗口进来?这里是骆府!自己家里也爬窗?让人看见岂不笑话?”无痕依然没好气地道。
“哎,不说这个了,今天找你真的有事。”骆飞云自顾自走到案前座下,给自己沏了杯热茶,浅浅尝了一口,叹道“其实,我还真不知怎么启齿。”
“有什么就说呗,还不好意思?哼,难道你来问我怎么追求女人呀?我可不懂!”无痕撇撇嘴。
呃!追求女人?想哪去了?骆飞云怔了半晌,摇摇头,眼珠一转,突然笑道“哦,是了,今天我在内城湖好象看到你从那经过,怎么?看见我跟江小姐在一块,你吃醋了?哈哈。”
“什么鬼话,你跟江小姐在不在一起关我什么事!”
“那你板着一张臭脸做什么?象个女人打翻醋坛子一样。”
有吗?无痕顿时怔住,这么明显?她轻咳一声,忙收敛笑容淡然道“有事就快说,少没正经的乱开玩笑,我可要休息了。”
骆飞云挑了挑眉,盯着无痕看了半晌,突然发觉自己竟有些心猿意马,心跳加速!
忙收敛心神,暗骂自己糊涂,在江含雁面前淡然自若,怎么面对一个少年却如此失态?自己不会有病吧?不可能,错觉!错觉而已。
他尴尬地摇摇头,自我戏谑地失笑道“可惜你不是女人,不然再过几年,等你长大些穿上女装,定然倾国倾城,美冠齐风,整个瑶丰城的女人都会妒忌你。”
无痕脸上一僵,心跳莫名开始加速,瞪着他吼道“你若再开玩笑就请出去!”
骆飞云赶紧收声,知道自己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忙赔了个礼,方讪讪地说明了来意,原来却是因为修炼玄月心诀一直没有太大成效,特意向无痕请教修炼心得。
骆飞云本是瑶丰城屈指可数的天才少年,武功境界在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但自从无痕出现之后,无痕变态般的修炼速度令人瞠目结舌,这天才之名只怕很快就要落到她的头上。
一开始骆飞云还有些不服气,但这段时间他埋头苦练玄月心诀,虽然已经有所感觉,但进展非常迟缓,每天翻看老祖的修炼心得也无济于事,仍然未能打破桎梏,令他非常苦恼,原本早就想来找无痕请教,但他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加上自尊心作怪,实在拉不下这个颜面。
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半夜悄悄潜入无痕厢房,打算私下向无痕讨教一二。
无痕心中感念对方当初将自己母女收留在府,何况他又如此诚心请教,便不打算藏私,问清楚他修炼时的情况后,立即指出了几个关键性的细节。
骆飞云若有所思,细细斟酌后恍然大悟,困惑很久的问题终于解开,不由高兴地连连向无痕道谢。
无痕含笑摆摆手,这些问题对她这过来人不算什么,趁此良机,正好打听矿区之事。
谁料无痕刚一张口提到矿区,骆飞云就皱眉左右为难,矿区是每个家族中最重要的隐秘之一,没有得到家主同意,他也不能私下透露。
无痕心头微冷,想不到自己已经身为家主义子,仍无权接触家族,骆家看来还是把自己当外人防着。
算了,明天我亲自去问家主义父,若仍不肯如实相告,这义子不当也罢,哼!还有那什么客卿长老,谁稀罕谁当去!
见无痕脸色不善,骆飞云也不知如何劝解,心中挂念着刚刚领悟的一丝契机,匆匆向无痕告辞,转身一个纵跃,瞬间穿过花窗消失踪影。
望着骆飞云消失之处,无痕怔怔出神,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涌现一股失落之意。
良久,无痕暗暗叹口气,转身回到床前,准备宽衣就寝好好睡上一觉。
这段时间她埋头修炼,实在有些过于猛进,欲速则不达,已经感觉到根基不稳,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消化磨合。
突然,房中灯火一暗,无痕背脊处猛然冒起一丝寒意,骤然转身看去,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黑袍老人,银发披肩,骨瘦如柴,两个眼眶深深凹陷下去,眼眸明亮如星,仿佛夜空中升起的两盏幽幽烛火,望之令人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