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柔美,元一一抱着巧克力盒,吃的津津有味。
嘴边沾满黑色的巧克力渣,看起来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闲鹤长老和石青手中各自捏着黑子,再一次喋喋不休。
“哎呀!你别说话!眼瞅着要输了。”
石青一脸嫌弃,捏着黑子,便要往棋盘上安,一边碎碎念叨着。
“我说了,你棋艺太臭了。让开,我来玩。黑子应该放这,就得放这,才有用。你放的位置不对,你听我的。”
闲鹤长老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拿着黑子,在石青的催促下,动作变得敏捷而快速,毫不迟疑的落子。
“慢着,慢着,我这还没玩完呢。你安静,安静。哎呀!说了放这,你那黑子放的地方才不对呢。”
洁白的长袍,散发着落拓与潇洒的气度,司地白皙的面庞,一半暴露在光明中,一半隐匿于阴影,带着着神秘而皎洁的气质。
白色的棋子轻缓落在棋盘上,啪嗒的声音,在闲鹤长老和石青的争执中,显得柔弱轻微。
闲鹤长老和石青为了一盘五子棋,争吵的面红耳赤,空气中满是喧闹的声音。
司地转过脑袋,温情望着元一一。
元一一自顾自的吃着巧克力,面上带着乖巧可爱的笑容,嘴里发出咕哝咕哝的咀嚼声。
司地一手伸到怀中,抽出一条雪白的丝帕,凑到元一一唇边,为她轻轻擦拭着。
脸颊侧甚至能感觉到司地手掌传来的温润体温,元一一微微抬起脑袋,微微呆愣,心中更多的是欢喜。
“哎呀!石青,你能不能不捣乱,这五子棋没法下了。”
眼瞅着整个棋盘被司地别的零散,闲鹤长老却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只能嘴上发发牢骚,埋怨着不安分的石青。
石青举起宽大的手掌,立于半空之中,模样难得柔顺,没有再和闲鹤长老起争执。
“不捣乱,不捣乱,我安静,不说话。闲鹤长老,你辈分高,我全都听你的。”
眼瞅着,这局就要输了。
反正,输就输呗,是闲鹤长老玩的,不是自己玩的。
反正,只要不输在自己手里就行。
石青闭上嘴巴,一手拿着茶碗,百无聊赖的喝着茶水。
一边饶有兴致的盯着棋盘,心中幸灾乐祸。
自己练了许久,都没赢得过司地,不用说一个老眼昏花,在狼妖族中没有任何话语权的闲鹤长老。
哈哈哈,真是开心,一会儿便可以见证闲鹤长老是怎么被司地围攻打败的。
哼,让闲鹤长老抢自己的黑子。
石青这边喝着茶水,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表情不自觉变得欠嗖嗖。
棋盘上空白的地方,已经连不成五子了。
闲鹤长老一脸忧愁的看着棋盘,有些灰心丧气。
这眼瞅着,自己这张脸就要挂不住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平局是不可能平局的,司地那边已经连出四子一线。
认栽也是不可能认栽的,石青这小崽子还在旁边瞧着呢。
哎呀,可怎么办才好。
闲鹤长老手中执着黑子,漫不经心看了看地上放着的礼品竹筐。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司地,哎哟,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去拜访其他长老。不玩了,不玩了。哎哟,这上了年纪,就是腰酸背疼,腿脚不受使的。”
闲鹤长老有些遗憾的看了看司地,声音中带着困顿与难过。
带着褶皱的眼皮微微耷拉着,眸中盛着可怜兮兮的光芒。
输给闲鹤长老,显得自己平庸无能。
赢了闲鹤长老,会让长老面上无光。
这盘五子棋虽然没有走完,停在此处却恰到好处。
司地听着闲鹤长老有些遗憾的话语,看着长老近乎羞愧的神色,终究是没有落下第五颗棋子。
棋盘上四颗棋子连在一处,在阳光的晕染下,静默闪耀着。
手中的白子,被司地放在纸盒中,啪嗒一声脆响,白子和其他许许多多的棋子混合在一处,已经分辨不出来,哪一颗是司地刚刚拿着的那一颗棋子。
石青坐在桌边,微微眯着眼睛,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不依不饶的说道。
“闲鹤长老,你可别耍赖。眼瞅着,这盘棋,可是快要分出个胜负了。闲鹤长老,做妖怪呢,最重要的是真实。做事情呢,最重要的是有始有终。因此,闲鹤长老,我以为你最好下完这盘棋,再说离开的事情。这天色还早呢,阳光多么明媚,清风多么和煦啊,正适合下五子棋。”
闲鹤长老连忙摆手,一手扶着腰,哎呦哎呦的站起身子,拿过竹筐的背带,转身便要离开。
“不了!不了!我这身体不好,刚刚回狼妖族,可得好好修养修养。”
元一一低着脑袋,一边吃着香甜的巧克力,一边拿着司地的帕子,擦着嘴巴,没有注意到偷偷溜走的闲鹤长老。
闲鹤长老和蔼的面色第一次露出无奈与羞愧,司地望着闲鹤长老矫健的步伐,心中泛起温暖的涟漪,嘴边不自觉挂着淡雅的笑容。
上了年纪的闲鹤长老,却没有任何架子。
依然如孩童一般天真的心性,如孩童肆无忌惮的偷奸耍滑,真是可爱极了。
石青从座位上起身,轻轻拉着闲鹤长老,执拗的不让他离开。
自己都输了一局,闲鹤长老也应该输一局。
那便表明不是自己棋艺不佳,而是司地的棋艺过于卓越。
石青这么想着,看着即将收尾的棋盘,便不想任闲鹤长老自行离开。
“闲鹤长老,你身体不好,坐我旁边,我帮你把剩下的棋走完嘛!”
反正,无论闲鹤长老的棋子咯吱在何处,司地落下一子之后,这盘五子棋便有了结果。
闲鹤长老连连晃头,坚定的打算离开。
石青抓住闲鹤长老,便不打算撒手,声音带着圆滑的机灵与调皮。
“闲鹤长老,你累了,你就说话。你说这棋子放在哪里,咱们就放在哪里。你说五子棋还没下完呢,你就要跑,可不应当是你这个辈分做出的事情。”
闲鹤长老有些不耐烦石青的纠缠,站在原地数落着。
“哎哟,你话怎么那么多。你能不能像你父亲一样,少说话,多做事。你若是闲得慌,跟我走,我家那空荡的院落,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要知道,从小长到大,闲鹤长老都不待见石青。
司地摸了摸元一一柔顺的长发,冷淡出声,从中协调着。
声音虽然冷漠,却隐藏着默默地关怀。
“石青,这盘棋明显平局了。闲鹤长老年纪大了,身体就容易积累各种毛病,可以理解。石青,你去送送闲鹤长老。”
石青听到司地略微压迫的嗓音,摇着脑袋,一脸不乐意,坚定的拒绝着。
“不去。”
司地预料到石青的反应,恭敬起身,站在桌边,礼貌的向闲鹤长老道别。
“那闲鹤长老请便,有时间,我会亲自登门拜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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