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一站在墙边,感觉到人类性格中复杂的部分。
眉头微微蹙起,黑亮的眼眸中流转着沉思的色彩。
元一一认真思索却一脸迷惑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爱。
司地不自觉伸出手,轻轻抓住元一一飘动的帽尖。
眼眸中满是真诚与认真,淡漠得声音带着一丝拓然。
“不用想太多,我送你回魔族。”
元一一的身形顺着司地的牵引,像是气球一样漂浮在空中,开朗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有些含糊。
“想也想不明白,那我们走吧。”
院墙内的画面依然在一幕一幕的演着,千百年来重复着,轮回着,见怪不怪。
司地牵着元一一来到山脚,极目远眺,望着高高的山顶,知道那里便是魔族的入口。
虽然如此,因为不是魔族的认,身上没有魔力,也无法成功穿过苍白之境,自然无法进入魔族。
元一一注意到司地打量审视的目光,有些紧张,似乎有些担忧司地会将整个魔族一窝端了。
“司地,我要回魔族了,你便送到这里吧,记得晚上早点休息。”
深沉的夜色,万物俱寂,只有元一一清亮的嗓音漂浮在耳边,司地有些享受的微微眯着眼睛。
淡漠的嗓音,依然是满满的关切与在乎。
“嗯,也好。你去吧,我看着你离开。”
雪白的衣袍,在夜风中轻轻飘扬着,司地放开手中轻轻抓着的帽尖,面上有不舍得情绪,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不知为何,司地身上总拥有着令人心安的沉稳力量。
本来忐忑的内心,在司地清淡的话语中,逐渐平静下来。
那不舍,在转身的一刹那被瞬间放大。
好似一颗毫不起眼的米粒,在须臾之间转化成无边无际的宇宙。
不想分开的念头越发扩大,元一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那我走了,司地。”
司地轻轻应答着,淡漠的嗓音带着一丝宽慰。
“嗯,去吧。”
元一一飘出两米,突然停下身形。
黑亮的眸中出现一抹深沉的爱意,无处倾诉,也不好意思当下倾诉出来。
于是转身,又飘回司地身边,抬起脚尖,微微仰头,寻着司地的视线。
一双黑亮的眼睛,盛放着无处安放的小小心思,直勾勾带着期冀望着面前的司地。
“我真的离开了,司地。”
突然出现的身影,让司地有一瞬间的愣怔。
随即,那抹惊讶快速转变成喜悦与甜蜜。
薄薄的唇,因为元一一突然的折回,越勾越大,满心的喜悦无可附加。
元一一说一句,司地回答一句,却没有任何挽留的意味。
毕竟,一个魔最适合去的地方便是魔族。
即使元一一不希望留在魔族,接下来的打算也应该看她的想法。
“嗯,去吧。”
元一一得到司地确定以及肯定的话语,再一次轻飘飘的飘走。
司地望着那越飘越远的身影,心头泛起微微的酸涩。
一步三回头的翠色身影,依然那般开朗清明,在黑暗的夜色中不仅显眼而且独特。
淡漠的视线饱含着深情,紧紧追随着那道翠色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司地才收回视线,落然转身。
一个月后,原本精致的院落满是杂草,麻雀在房檐下方刚刚搭建了一个巢穴。
蚂蚁从树底的洞穴爬出来,沿着墙角,往满是灰尘的房屋一点点爬去。
整个院落的小动物看起来一片祥和宁静,空气中的热度微微减退。
天空中的云朵聚集在一处,低压压的,略微有些闷热。
手中拿着木盆的婆子,神色匆匆,低着脑袋,不敢看向破败的院落。
院落的红漆木门微微打开,留出一条缝隙,隐约可见里面凌乱的地面。
“我昨天刚刚入府,咱们府邸还有这种偏僻凌乱的院落呢?”
两个丫鬟拿着漂亮的衣裳,并排走了过来,时而不时谈天说地的闲聊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原本有一个外戚的表小姐住在这里,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没认住,这院落还打扫它做什么?再说,每天晚上这里都能听到女人的哭声,大白天的想想都浑身发凉。”
梳着双发髻的丫鬟,动作轻柔捧着新衣服,脑袋微微转动,从门缝往院落里面好奇的望去,圣印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真的吗?我昨天新入府,不知咱们府邸还有这种怪事。”
另一个年岁看起来大一些,身条稍微高一些,声音略微低沉,听起来有两分男子的粗犷之气。
“那可不是,你别对别人说,咱们府邸规则森严。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知道的也得装不知道!知道了吧!”
看身边人的表情,双发髻的丫鬟察觉出一丝诡异的感觉,那门缝里面好似正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
带着满满的哀怨与难过,丫鬟十分害怕的闭上眼睛,浑身抖擞着,轻轻拉扯住身边丫鬟的衣袖。
轻柔的声音,因为害怕与敬畏,带着一丝颤抖。
“知道,谢谢舞儿姐姐的教导。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知道的我都不知道!是这样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破败的院落,完全谈不上繁华。
即使曾经拥有过一场繁华,于现在身为丫鬟的女孩来说,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另一个丫鬟随意看了眼破败的院落,没有特别的表情。
冲着身边的少女,肯定的点点头,一边声声催促着。
“我们快些走,公子该着急了。”
两个丫鬟继续说说闹闹,身影逐渐飘得远了。
漆黑的夜,风有些猛烈,吹打在轻轻开着的门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乌云低垂,泛着墨色的漆黑,像是眸中蓄积许久的泪水一般,泫然欲泣。
酝酿了一会儿,轻盈的水滴就愤愤坠落下来。
雨水敲打在窗棱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一道尖锐的哭泣,比轰鸣的雷声还要响亮,甚至已经超过了雷声的分贝。
刺耳得哭寒声,带着满满的怨愤,划破天际,于苍穹之间留下声声的呐喊与呼唤。
“我!好!难!过!啊!表!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如泣血一般的呼唤,在整个府邸之间来回游荡。
即使在整个府邸最为偏僻的角落,都能清晰听到这如鬼魅一般的呼喊。
提着灯笼的侍卫,壮着胆子走进院落,却什么都没看到。
慌乱的院落,在电闪雷鸣的雨夜,显得更为凄清可怕。
一只老鼠从精致的房间里飞跑出来,侍卫被吓得瞬间跑出院落,手中提着得灯笼早已经不知丢在何处。
“哈哈哈!胆小鬼!也不知有什么好怕的!兄弟们,我们进去瞧一瞧。”
哭泣的声音越发大了,几个侍卫纷纷被吓得屁滚尿流。
后来,这间院落便被府邸得主人封锁起来,没有任何人敢随便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