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芳菲复又挂上口罩,低着头,掰着指甲油,生生抠下一层碎屑,“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晟弦已醒,我抓紧时间回津南。”
“你要让厉大哥看到你这样吗?”言如意揪心,“我给你联系律师,这方面我有人脉,只要有证据,他可以判净身出户的。”
说着,她掏出手机浏览通讯录,任芳菲的手却压在了她手机屏幕上,颇为不耐烦,“我说了,不用!”
言如意怔住,这分明是为了任医生好的事。
自觉失态,任芳菲站起身,“我去津南了,言小姐,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话外音是说她多管闲事?
不应该啊……
任医生是聪明人,通过接触发现是个外冷心热的存在,道理她都懂,却拒绝提离婚的字眼。
只有一个原因,她害怕黄建业!
害怕的原因不明,想起黄建业那副恶心的嘴脸,言如意沉不住,她不爱多管闲事,但任医生是厉大哥喜欢的人,不能算闲人。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那个死太监很害怕她,都在她面前跪下了,大概是陆冕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不如就假借陆冕的名义……
言如意哪也没去,出了咖啡馆就进了华侨城。
“笃笃笃。”
敲响了房门,屋子里传出不耐烦的声音,“牛掰轰轰还不是要回来求老子原谅!姓任的告诉你,你他妈要再敢给老子出去招蜂引蝶的……”
黄建业一边骂着一边拉开门,看到的是言如意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当下怔住。
言如意半敛着眼,视线下撇到他下体,穿着很宽松的一条短裤。
电视剧里那种太监形象,似乎并没有出现在他身上,声色依旧粗犷难听。
“记……记者姑奶奶……”黄建业吓得不轻,“咕咚”吞了口唾沫,套着大金戒指的手习惯性地就想触碰小姑娘,抬起僵在半空,恐怖的记忆袭来,生生止住,讪讪笑道,“您……是九爷有事吩咐?”
“九爷?”
言如意冰凝的眉眼有了丝讶异,黄建业跟九爷能有什么关系?
黄建业眼前浮现出江酒丞冷煞的样子,打了个哆嗦,双手合十作揖,“姑奶奶,上次是我有眼无珠,求九爷放我一跳生路!从今往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鬼知道这个小记者是怎么找来的!
或许,他的所有行踪都在江九爷的监视下,那可是江九爷啊……
言如意瞳孔放大,几乎快忘了自己找黄建业是干什么的。
她一直以为,黄建业之所以没了ig根子是陆冕的手臂,最重要的是陆冕也默认了是他出手搭救。
可黄建业的意思……
“姑奶奶,我发誓,我再也没有去调戏姑娘们,连酒吧都戒了……”
黄建业言之凿凿表忠心,言如意手脚微微发凉,鼻尖酸涩。
事情竟然是这样,为了这点恩情,她甚至想放任陆冕……
深吸了一口气,她稳住了心神,瞧着黄建业的怂样,不禁冷讽,“不去调戏姑娘,不去酒吧,就敢对任医生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小丫头不高,身板弱风扶柳的,质问的气势还怪强大的。
黄建业缩了缩脖子,像个没出息的纸老虎,“这,任芳菲是我媳妇儿,九爷怎……怎么连家事也管?”
“家世?我拍下了任医生的伤,需要我举报到妇联吗?”言如意气火蹭蹭上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管制任医生,我要是见到她再掉一根毫毛,你连太监也做不了!”
气场全开,黄建业被她吼得缩成一团球,由下往上眼巴巴地望着她,大气不敢出,只顾着点头。
做不了太监做什么?送他去泰国变性吗?
特喵的,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苛责地狗血淋头,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