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生气了!
男人前脚刚坐进车里,言如意急忙凑上前,拍着车窗。
江酒丞眉心紧锁,侧目看去,深沉的眼底寒冰化去,降下车窗,棱角分明的满面部线依旧紧绷着。
“九爷,你这是要去哪?”言如意硬着头皮发问,她就是刚着家的,刚着家!
江酒丞的脸在已经启动的仪表板光影里半明半暗,他从言如意身上抽回视线,拿起了手机看了看,推开车门,锁车,“有个酒局,临时取消。”
“哦?难道不是去四合院找人吗?”言如意天真无害的眼神澄澈通透。
要不是黄建业的事,她都不知道变态九爷跟踪她多少次!
男人系着西装纽扣,笔挺的背影走在前,“没有。”
哦,还真有酒局啊?
言如意看破不说破,慢吞吞跟在他身后,进了门,刚说不饿的人,脱下外套,洗手,主动坐在了餐桌旁。
张嫂都看在眼里,给两人盛了饭菜。
言如意安静地扒着碗里的大米饭,偷悄悄地望江酒丞两眼,一切如常。
她做过的采访不少,哪怕是先天性面瘫,总会有喜怒哀乐的表情,只是夸张活浅淡一说。
但是江九爷这个人吧,真话假话,除了掏出他的心,大概没办法用其他路径论证。
“这是什么?”夹着一块肌肉放进嘴里,男人剑眉紧蹙,白陶碗捧到嘴边,吐在碗里,看向张嫂,“生姜味道很重,张嫂,你身体不好,还是请个专业的厨子。”
这话虽然没有恶言恶语,张嫂的脸色明显地白了几度。
有那么难吃吗?
言如意将信将疑地舀了一勺子,凑到嘴边抿了口,清香细腻的口感,油而不腻。
“很好喝啊。”言如意疑惑,“是你太挑剔了吧?”
所有饭菜都是张嫂做的,她就洗洗菜,切切菜,端盘子,彻彻底底的陪衬。
要是自己下厨,咸了淡了,还能理解。
“没事,言小姐,这个就别喝了吧,我再做个清汤。”张嫂着手端着汤蛊,就要撤下去。
“他不喝我喝,你都忙活了一下午了,熬了半天,他不喜欢就别吃!”言如意压住了张嫂的手臂,义愤填膺地抱着汤锅到自己面前,咕哝道,“白瞎了跑那么远买的活鸡。”
男人隼目紧锁着她一勺勺往嘴里送汤的模样,薄刃的唇不易察觉地勾起来。
汤很好,食材好,就是这人太难伺候了点!
本来打算在饭桌上正式对他道谢的,这算什么事儿啊?
言如意越来越大口,捧起的碗挡住了半张脸,汤往肚子里灌。
“别喝了。”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碗筷,绕过了桌子角站在她身后,夺去了她的饭碗放在桌面。
“怎么?”言如意沉着脸,他不喝的东西,别人也不能碰?
两两对视,男人俯身,言如意心头一紧,预感不妙,但为时已晚,娇小的身躯被他抱起,挤开了排列规整的椅子,径直走出餐厅。
“你说过,我回来是为了陪张嫂,因为张嫂想我。”言如意双手护胸,这个男人总是冷不丁地来这一下,怪吓人的。
“嗯。”他过后结滑动,踩上二楼的台阶,人抱到了卧室扔在床上,转而进浴室放热水。
他该不会要霸王硬上弓吧!
言如意腾地红了脸,却见他走出浴室,面无波澜,“说谎的孩子太脏,洗澡去。”
啊?
言如意眨巴眨巴眼,这是哪一出。
“洗澡。”男人复述道,“早就到家,说谎骗我,别逼我用强。”
言如意的突然出现,他就怀疑这丫头给他挖坑,直到她在餐桌上不打自招,这小丫头,越来越调皮,必须给她惩罚才行!
“我不去!”言如意感觉到有被冒犯,自己又不是他的女儿,也不是他养的宠物,凭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
男人倚着浴室的墙,凤眼眯了眯,“承不承认说谎?”
言如意瘪了瘪嘴,“是,说谎了说谎了!”
“洗澡。”
不容反驳的语气,言如意不想跟他吵架,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争个面红耳赤有什么意义!
“洗,洗,洗!”
她负气地往浴室走,故意踏出声响表达自己的不满。
要不是看他有恩于自己,今天鬼才听他的话!
关上浴室的门,也不知是否温度过热,言如意整张脸都呈现出绯色,她居然以为……以为江九爷要吃了她。
真是,不知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低估了江九爷的清心寡欲!
褪去衣服,浴缸里的水过半,冒着热气,她捂着两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九爷,要是我说谎太脏,那您岂不是小邋遢?”她眼角爬上异样神采,江九爷胡诌可从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国家级宝藏演员呢!
小邋遢,真呀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他……
“咔哒。”
就在这时,门外人影晃动,拧开了门,“所以,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