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警察将唐雅裹挟在中间，她垂眉耷眼的，像是失去了灵魂般空洞。

    “有什么事吗？”

    警察的问话才引起了唐雅的注意，她抬起头，看向撑着车门的江酒丞，嘴角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九爷是否会恨自己？

    无数个日夜里她曾这样问过自己，不过，比起姐姐的幸福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监狱里，好好改造，可以减刑。”江酒丞淡淡一句，并不为其他，只为唐雅对唐韵的一份情谊。

    唐家姐妹可以做到为对方不顾一切，但是他的兄弟，却一心想置他于死地！

    唐雅晦暗的目光亮了几分，无力地笑了笑，“谢谢九爷。”

    押送唐雅的车远去，江酒丞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缝间，望着天边，久久地望着……

    车行两天一夜，抵达西南甘孜州。

    盛夏的天，大雪封山，艳阳高照却感觉到寒意浸入肺腑。

    “阿嚏！”

    上官婉婉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盘腿坐在帐篷里怨气升腾，“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折腾什么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万一来一匹狼什么的，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封泽则是站在帐篷前，举着单反，“咔嚓咔嚓”一顿猛拍，“姐姐，这里可太漂亮了，快到西藏了吧！”

    言如意捧着平板查看地图，这里地处康定，有首康定情歌怎么唱来着……

    “休息休息，一会儿我们进村。”她穿着冲锋衣搭配着马丁靴，鼻尖冻得微微泛着红。

    “进什么山，山里有金银财宝啊？搞得跟盗墓贼似的！”

    上官婉婉抱怨一路了，言如意也不在意，毕竟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向她请教的。

    三人收拾了行囊，塞进后备箱，车停在路边，徒步进村。

    高速路下的村落，四面环山，冷与热的交替，空气中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很美，风景如画。

    言如意看着心都放空了，这里的建筑通通都是白墙黑瓦，没有城市的钢筋混泥土，房顶升起的袅袅炊烟，这才是人间烟火气！

    “姐姐，站着别动。”

    封泽往前跑快了两步，半蹲下身，举起照相机，调整焦距摁下了快门。

    “美！”

    看着照片，封泽竖起了大拇指。

    言如意乌鱼子，踩着羊肠小道往下走，山间小路有人放羊，羊群踩着石块，啃着枯草。

    这些羊全是山羊，有着尖尖的角，褐色的皮毛。

    “老大爷，老大爷，麻烦问一下，知道黑荞家在哪吗？”

    言如意靠近询问，老大爷穿着棉袄，一副藏人打扮，一听黑荞，连忙摆了摆手，赶着羊群远离。

    “黑荞？你是说长了脑瘤的黑荞？”上官婉婉急忙拽住言如意的衣角，“你该不会是要报道她吧？”

    “怎么了？不可以么？”

    言如意疑惑，她是在贴吧看到的，黑荞是甘孜州人，无父无母，跟奶奶相依为命，长了脑瘤在网上求助。

    “不是说不可以，那种帖子多半都是假的，现在的人为出名什么都做！”上官婉婉努了努嘴，满是不屑。

    言如意笑了，“你以自己做参照物？”

    说完，她径直走开，博同情留下地址，真实姓名，后续没有任何露面的照片或者视频，什么都不图，干嘛诅咒自己得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