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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是我亏欠她
    看到健壮的手臂的瞬间,唐韵有几分欣喜,不过很快眼睛中的光亮就黯淡下来。

    那个称呼,他从来不曾这样叫过自己。

    嫉妒和愤恨在心底流过,这个女人

    但仅仅是一瞬间,这情绪就被唐韵掩藏起来,她看着江酒丞的手臂,痴恋地盯着他看。

    如此完美的男人,只有自己才配得上他。

    那一段记忆中的日子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什么时候才能再去享受阳光的沐浴,和江酒丞在城市的边缘散步。

    或许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言如意,江酒丞就会是自己的了。

    失望的背后往往藏着更大的阴谋。

    “丫头!”

    一声迭一声的呼喊声传来。

    江酒丞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似乎是在与什么做抗争一般,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

    黑暗中藏着无数双手朝他伸过来,纠缠着他。

    那张小巧的脸就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能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九爷”

    她站在大雪之中,冲着自己挥手。

    就像当年扎进她肚子里的那几刀一样,决绝的表情。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任她以任何形式离开自己的身边!

    “丫头!”

    他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不受控制地上下起伏着,手心紧紧地攥着。

    “阿九,你终于醒了!”唐韵欣喜不已,反握住他的手,一双眸里都是对江酒丞的担忧,“你怎么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呀!”

    不是她

    原来梦里照顾自己的不是她

    他的手无力地耷拉下来,唐韵看在眼里,掖了掖他的被角:“我去叫医生。”

    走廊里,到处都洋溢着欢笑和欢呼声。

    只有江酒丞一个人却是闷闷不乐。

    他的丫头,还没有音讯。

    医生很快安排了一堆常规检查,基本上已经无碍,江酒丞却一句话都没说,眼睛一直瞧着外面的夜景。

    从醒来到现在,就只说过两个字。

    言如意,你既然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唐韵垂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不断收紧:“我送医生出去。”

    “九哥!”

    刚合上的门,下一秒被人粗鲁地从外面撞开,在墙壁上撞击了两下才渐渐停下来。

    霍杰森一溜风地冲进来:“九哥,你总算是醒过来了!真的是吓死我了,你那身子哟,冰凉的很,就跟”

    斜眼瞥了一眼霍杰森,这语气比身子更要凉上几分:“就跟什么?”

    “死人”两个字,堵在霍杰森的嘴边,它讪讪地笑了笑,最终没有说出口。

    “九哥,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得。”霍杰森坐在一旁,手自然地开始削苹果,那皮又薄又长,“你昏迷的时候,我给小言言打了电话,你猜怎么着?居然是个男人接的!”

    江酒丞沉默不语,转过头去。

    “还挂了我电话。”想来就觉得自己委屈,好歹自己也是个巨星,居然就遭到这样的待遇。

    男人?

    他的丫头还真是了解自己,做什么事情最容易激怒他。

    “你听到她声音了?”话语中并没有带上一丝愤怒,“听起来状态怎么样?”

    “九哥!”霍杰森为他打抱不平,可人家压根就没有生气,还在为那女人考虑,简直是给他们男人丢脸,他没好气地说道,“挺好的,一样毒舌。”

    原本应该布满愤懑的脸竟然有一丝松动,似乎还要笑出来。

    真是疯了!

    霍杰森无言:“就听到一句她在茗山,你就去了。”

    这一次真的算是他命大,被山上的考察人员发现了,不然那么大的风雪,不过一个小时,就能将人埋起来。

    在医院躺了整整好几天,才醒过来。

    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后怕,可眼前这当事人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些似的,那脸色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阿九。”唐韵正巧回来,守了一个晚上,眼睛熬得通红。

    见到这个女人,霍杰森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匆匆告别离开。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做。”语气冰冷。

    唐韵拿着毛巾的手顿了一下,仰头给了江酒丞一个笑颜:“没关系呀,我愿意。”

    看着她一个人推着轮椅在房间里来来去去,两只纤细的手臂用力地推动着硕大的轮子,看起来多少有些违和。

    但额头上的薄薄的一层密汗,看得出唐韵的认真和努力。

    到嘴边的话,江酒丞怎么都说不出口。

    整理完一切,唐韵才擦干净脸上的赃物,满足地看着他:“阿九,还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你真好,以前我们在”

    “以前的事情,我都有些不记得了。”

    语气闷闷的。

    那些对她来说刻在最深处的记忆,对方其实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原来唯一在乎的竟然只有她自己。

    可唐韵还在自顾自地描述着以前的那些时光有多么快乐:“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想起来。”

    那种压抑感让江酒丞觉得比躺在床上更让人不舒服。

    “你的手怎么了?”江酒丞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

    唐韵低头一看,白嫩的肌肤上有一块鲜红的印记,上面还有一两颗小水泡,虽然只是小伤口,但在唐韵细嫩的皮肤上看起来还是有些恐怖。

    “不碍事的。”她将手藏在自己身后,“就是刚才被水烫到了一下。”

    “你自己都还需要别人照顾,就不用麻烦再过来照顾我了。”拒绝的话说得很委婉。

    可唐韵就好似听不明白似的,很自然地给江酒丞盖好被子:“我愿意为你做这些事情,这都不算什么,这么多年,我自己也都已经习惯了。”

    这句话倒是不假。

    细数起来,她身上比这更严重的伤痕多得是。

    唐韵的骄傲,江酒丞最能明白。

    一个如此高傲的人怎么能甘心接受自己残疾的事情,在这行动自如的背后都是心酸的过往。

    而造成这一切的最终根源竟然是自己。

    伯乐毕竟因他而死,这件事成为江酒丞心里一直迈不过去的坎。

    “说到底,是我亏欠你的。”

    唐韵包含着热泪摇头:“我不怪你,往后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