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两人陷入了持久战中,双方都采取添油战术,看谁的傀儡先耗尽。
只不过,赵必毛的鼻孔内的鼻毛始终是有限的,但葛由的储物袋中的傀儡却似乎无穷无尽一般。
一旦葛由的傀儡被对方消灭掉一只,他便会不急不缓的再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只,补充上去,始终保持着五个傀儡的规模,谁都不知道他究竟还剩多少只傀儡。
韩长命见此,不由暗叹:“葛由师兄的《傀儡化真术》修炼得更加炉火纯青了。”
直到赵必毛的鼻毛拔得没剩几根了,两边鼻孔内简直都快拔秃了,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开始崩溃,不小心露出破绽,被五只木狼趁机围攻,而葛由这时取出了一件样式古朴的拂尘。
这竟是一件连炼气期修为都能使用的法器,此法器发动之后,无需主人御器,便会自动飞出攻敌。
葛由将手中的指尘往赵必毛的胸口轻轻一指。
看似没有多少重量的拂尘,一个闪烁之下,竟然带个雷霆万钧之势,‘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击在赵必毛的胸口。
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一般,赵必毛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飞而去,直到身体砸到了擂台边缘光幕之上,才徐徐滑落到地面上。
只见他整个人趴下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赵必毛虽然身体动不了,但此时脑子里忽然回光返照,他不禁在死前回顾了一些过去耿耿于怀而无法释怀的事情。
“为师死后,你下山去找你师姐!”
昔年还有些青涩的赵必毛面对师傅的临终嘱托,有些不知所措。
但当他下山之后,看着眼前的三个如花似玉的师姐,他当场就蒙了。
从未见过女人的赵必毛当场就对他这三名师姐惊为天人,而三名师姐听到师傅圆寂了,在悲伤之余,亦接纳了这名小师弟。
“师姐,最怕有一天你们都离我远去,那将是我最大的悲剧。”
本该走‘姐姐流’的他,却被命运捉弄,师父传授他的功法乃是鼻毛傀儡术,此术虽然威力无穷,但动作却有些不雅,甚至是猥琐,因此经常被人嘲笑。
他的三位师姐最终还是受不了他功法小成后,鼻毛飘飘的形象,故而将他赶了出去。
心中受创的他,离开了三位师姐后,他另有一番奇遇,竟然最终踏入元婴境界,比他师傅当年的修为还要高得多。
但是失去三位师姐的痛,一直在他心中成为一个缺憾,甚至是魔障一般困扰着他。
只是没相到这个缺憾在今日临死之前,回想起来昔年那三名师姐陪同过一段快乐时光,真是不枉世上走一遭,他才终于释怀。
他笑着闭上了双眸,一代鼻毛强者终于陨落。
随着第五局赵必毛的失利,夏水道靠着一波三连胜,终于将大比分逆转成三比二,反超了夏冬海。
“哈哈,夏冬海,你这些手下皆是无能之辈,可见你不能识人用人,你还不快点把盟主位置让出来?”
夏冬海听完后,没有回应,只是笑了一笑。
眼见夏水道已经如盘口预测的那样反超了,韩长命再次取出‘不灭仙气书’,看了看里面的留言。
“哈哈,盘口果然有猫腻,我就知道夏水道会逆转的。”
“不会真的有傻子买夏冬海赢吧?盘口的钱哪有这么容易拿走的。”
“比赛还没结束,夏冬海还有翻盘机会,上面两位不要高兴太早。”
“翻盘,拿命翻?你们也不看看现在赔率已经快降到蚊子肉了?若是这夏冬海能翻盘,我当众豪饮白开水。”
此刻夏冬海看着擂台上的失利,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还能沉得住气,毕竟这是十局六胜的比赛,如今才比完五场,还有剩下的五场。
但很快,他的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即便以他沉稳的性子,脸色亦变得奇差无比。
因为最后五场,擂台上面发生了让人不感置信的一幕,五场比赛,夏冬海一方全都输了,而且几乎都是一个回合之内就败了。
韩长命旁观者清,总算明白了为何夏水道非常希望夏冬海能发动降为打击大阵,因此夏水道手底下有一群炼气期高手。
所以夏冬海在先赢两局的情况,以八连败结束了死斗,这一点都不奇怪,夏水道肯定是蓄谋已久,准备充分了。
“哈哈,一群鼠辈岂是我麾下虎将的对手?还有谁,还有谁?”
内城之中回荡着夏水道肆无忌惮的大笑,南边阵营全都在庆祝夏水道当选盟主,而北边阵营死气沉沉,众人都在等夏冬海的宣布决定。
这时韩长命神识一动,龟盘之中,此项赛事已经封盘了,既不再发生变化,也不再允许别人投注。
“这夏水道终于赢了,不愧是被盘口赔率看好之人,可是擂台上面的死斗都已经结束了一会儿了,为何盘口一直显示在封盘,不给我们结算?”
“你们都是傻子吗?买之前不仔细看看盘口吗?你们买的是‘谁当盟主’,不是买谁能十局六胜,纵使夏水道已经赢了死斗,但他目前还不是盟主。”
“难道这夏水道收了什么好处不成,要故意输盘来演我们?”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些赌徒的话,这时夏水道一个战术后仰,靠在椅背上,得意的开口:“冬海兄,你还不认输?这十场死斗,我可是胜了其中八场。不过,大家毕竟同在修士联盟内共事一场,我这人一向义薄云天,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可以最后再派一个人上擂台来挑战,若是能同时战胜我这八人,便算你赢。”
“这夏水道太阴险了,就算是与那八人一对一单挑,我们能赢他们其中一位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要同时打败这八人,这简直比登天之难,这根本就不是给我们机会,而是要羞辱我们!”
北边的阵营的不少修士愤怒的出声,并且怒视着夏水道,但却无人敢应战。
至于北边获胜的两名修士,熊初墨此时也是沉默不言,他有自知之明,能赢高斯本身已经是有运气成份,若是再次上台则必死无疑。
而赵青天却是义愤填膺对着夏冬海一拱手,“盟主,请让我上擂台去灭了那八个狗腿子!”
“不必了,若是单打独斗,我相信他们不是你对手,但你以一对多的话,除了身死道消这种结局,没有第二种可能,如今大势已去,你没必要白白牺牲。”
夏冬海说完之后,眼神一暗,脸上的皱纹也变深了话多,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输掉盟主之位,意味着就是他生命结束的时候,也只有他去死,才能保全其他人的性命。
虽然还有韩长命这个底牌未出,但夏冬海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了,这韩长命或许比赵青天厉害一些,但真要一人战胜这八人,根本就不现实。
想到此处,他已经心灰意冷,准备让位,当即就要开口认输:“我认……”
“你认为我韩长命可以上台一试?”
谁也没有发现,韩长命居然偷偷溜到了北边阵营的人群中,然而出言打断了夏冬海的话。
夏九钗高冷的脸上此时也是充满了愕然,她刚才只顾着悲伤,居然都不知道韩长命是什么时候上前去的。
内城三千余名元婴期修士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即便他们都已经降到了炼气期,但这一股气势仍然惊天动地,如同风暴下的巨浪刮过韩长命的身子,但韩长命并不算太强壮的身体,居然如浪花中的礁石一般,面对这大风大浪拍打在身上,他一个人岿然不动。
韩长命眼见夏冬海就要开口出言阻止他的行动,便赶忙身影一闪,直接跳入了擂台之中。
“噢?就是你偷食的灵髓?但你不过是圣光书院的一个小小炼器师,也妄想能以一敌八?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啊。”
夏水道轻蔑开口,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应战,而且出战之人居然是早已将做过情报调查的韩长命。
眼见韩长命出场,‘不灭仙气书’内的众赌徒都有了不妙的预感。
“果然,这夏水道自己作死,肯定有黑幕。”
“起先谁说‘拿命翻’的?这夏冬海或许真的能靠韩长命翻盘了,真是个乌鸦嘴。”
“莫非已经被庄控场了?夏水道要故意演输,现在还能退钱吗?”
言归正传,韩长命淡淡的看着面前的敌方阵营的八名修士,他脸上古井无波。
在狍鸮面具的遮掩气息的效果之下,韩长命身上散发着炼气期十层左右的气息,同时脸上还故意露出一副即将慷慨赴死的神色。
这不禁让双方阵营的修士对他高看了几分,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以一敌八,这对于普通修士来说,本来就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但此子却视死如归,毅然决然的上台,怎么不令人动容?”
“这种明知必死,却仍挺身而出,真乃我们北边阵营的英雄!”
“是啊,虽然我觉得他飞蛾扑火的行为非常愚蠢的,但我还是非常佩服他。”
“此子若是能够活下来,那他偷食灵髓的那点劣迹又算得了什么呢?”
“北边是无人可派了吗?派了这个平平无奇的愣头青前来送死,依我看此子就是个蠢货,只是给夏水道盟主送人头而已。”
这些来自南北两个阵营的议论,不知不觉让韩长命的形象更加高大伟岸了几分。
在众人的眼中,韩长命的脸上更加冷峻了,简直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韩长命此时的心中是想笑又不敢笑,那浓浓的笑意简直就快要憋不住了。
外人都觉得他为了出风头而主动送死,却根本不知道,让他前来参加这种炼气期级别的死斗,这不是虎入羊群吗?
他面前的这八人,除了葛由之外,基本都是元婴期老怪,但是他们在降为打击之下,如今只是区区炼气期而已。
想当年在帝喾葬地秘境里,韩长命可是一个人秋风扫落风一般,打得周国一众炼气期天骄弟子落荒而逃,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因此这八人觉得韩长命已经是死人,韩长命却觉得他们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
韩长命看着对面,目光一眯,这八人之中,后出场的五人颇不简单,比前面前场的五人的道行高深多了,后五人基本上都是一个回合内就消灭了夏冬海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