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城,你,你长高了!”
看到康城进来,陆曼寒猛地站起身来,满是狂喜之色,脚步飞快地迎上去,想要拥抱,却又讪讪地缩回手。
恍然地意识到,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已经是大姑娘小伙子了,男女有别。
“曼寒姐,你也变高了,也变好看了!”
康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微微红了,眼底深处蕴着惊喜、爱慕与深情。
原来的邻家大姐姐,竟然变得这么漂亮,微妙的情愫,也是在少年心底荡漾。
“康城,快坐吧!”
陆家老爹拿起铁钳,将火炉拨开,里面上好的银炭立刻变得红彤彤的,散发出灼热的元气。
这“银炭”是上古时期的银杉木埋葬石化而成,散发出的灼热元气,能够抵御此地酷寒元气与法则的侵袭,一天必须烧上一时半刻,否则,房屋立刻就变成冰坨子。
当然,其价格也是极贵。陆家一半的收入,都花在这上面了。
“孩子吃吧!”
陆家老妈也是端来姜茶与茶点。
“谢谢老叔老姨!”
四人笑谈了一阵,距离渐渐拉近了。
康城最好奇的是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时刻问东问西,表现出少年特有的好奇心。
陆曼寒徐徐讲述,口中的气象万千的京城,繁华的生活,数不胜数的修士,让康城心生羡慕。
他越听越是兴奋,眼底燃起点点火苗,握拳兴奋地道:“晚上我和父亲说一说,我也要走出巨石城,去京城,去更大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
只是,陆曼寒没有说她已经有筑基修为。
因为她知道康城一直想修炼。
只是,没有拜入任何宗门的机会,也没有进入帝国学院的机会。
因为帝国根本不设学院!
帝国故有的制度,诸侯世袭罔替。
家天下,而非国天下。
皇权羸弱,朝廷的六部,以及设置的官职,只相当于派出代表机构,在诸侯的领地中,都没有什么执法权,形同虚设。
针对平民百姓的官办学院,根本不存在。
下层人民的晋升通道,几乎是完全堵死的。
并不是谁都那么幸运,能像自己一样,在诸侯的府上找到差事,能够接近修士。而且这位诸侯还是个好脾气仁义的,对自己修炼不管不问,听之任之。
唯有国师思晴圣人的崛起,让她看到一丝希望。
因为他也是河外修士。
很多河外修士都在风传,国师会推行一系列有利于河外修士的新政。而且,现在已经推行了一些了。
“你刚回来,我请你吃饭!咱去松鹤楼!”
等天色渐晚,康城忽然起身,笑着邀请。
“松鹤楼?好贵的啊!这孩子,你爸打猎挣了几个小钱,也不容易,休要浪费!”
陆家老爹连忙拦住,絮絮叨叨道:“我下厨,烧一只鸡,还有雪莲菜,你爸前段时间还送来一条獐子腿,我给做了腊肉,蒸一蒸,又是一道好菜,烫一壶酒,齐活!”
“这,这”
这么一说,康城也是脸色赧然,涨红起来,进退两难。
他心底是想请陆曼寒吃饭的,还有好多想问她的,也有很多想讲给她听的。
而且,他用的钱,也是他在外面做苦力赚来的,并不是他爸给的。
只是,他的确是个忠孝仁义的孩子,知道为了维持家庭的生活,父亲常常吃苦受累,母亲为了省钱,一个人在家缝缝补补时,连银炭都不舍得烧,冻得手上满是冻疮。
是不是,应该就在家里吃饭呢?
“老家伙你是不是糊涂了。人家康城一天到晚看你那张橘皮脸,还没看够吗?和你有什么吃的!就去外面吃!”
陆母忽地掐了老伴一把,骂骂咧咧地道。
“哦哦哦,对对对。你姐弟俩也是几年没见了,说说体己话吧!”陆家老汉也是立刻明悟过来,哈哈笑道。
陆母却是把女儿叫了里屋,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块零零散散的下品晶石,道:“闺女,万不可让康城花钱,他这些年没少帮衬咱家。这钱啊,你拿着,应该够一顿!”
“妈,我有钱!”
陆曼寒连忙推脱。
“京城生活开销大,而且,咱们是河外散修的户籍,同工不同酬,你工资低微,能攒到钱吗?”
母亲也是担心地问道。
皇族最贵,诸侯次之,下面才是文臣武将,平民百姓!
但一切土著,高于河外修士!
初代河外散修及其五代以内的散修,户籍上都有所表示,他们哪怕与土著修士从事相同的工作,同样的工作量,获得的酬金却往往只有后者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至少京城,现在河外户籍与土著,已经同工同酬了!”
陆曼寒半是喜悦,半是戏谑地道:
“而且,我伺候的那位诸侯啊,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为了讨好国师,放假之前,也是把我之前几年的工资,都涨了几倍,全部发了。现在我身上,有几万下品晶石呢!”
“这么多钱!”
陆母当即就陷入了狂喜与震撼之中,然后就抓着女儿的袖子,迷惑地问道:“只是,为什么说,那位诸侯大人,为了讨好国师,才给你加了酬金呢?”
“嘿!因为那位国师大人啊,他是河外散修啊,传闻来自于黑日星域的!”
陆曼寒一脸得意地笑道:“而咱们也是来自于黑日星域。那诸侯见了国师,这么一阵编排,国师岂不是龙颜大悦,毕竟,这位侯爷也是照顾了他的‘老乡’了嘛!”
“啊!咱们黑日星域,还有这么了不得的天才吗?竟然登顶了国师之位啊!”
陆母直接被震撼了。
“刚刚我拿一些獐腿肉给这狸猫,它却不吃。真是个挑食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吃,要拿来下酒呢!”
陆曼寒转身出去时,就听到老爹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它通人性,大概是想吃松鹤楼的好菜呢!”
陆曼寒将大白狸猫抱起,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笑道:“你瞧它,长得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没过过什么苦日子。獐子腿,对他来说,太难吃了!”
“这,这是请了位爷回来啊!”
身后,传来陆家老爹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