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根本没有什么战力,一个个催动战马向着谷内跑去,有的手脚被冻僵,道路本就不平,战马一颠簸立刻栽倒,有的掉到地上,被其他骑兵战马踏过,有的掉入河里,不用多久就被冻僵。
匈奴人一轮逃跑,估计又损失了几百人。
庞熊带着军队来到谷口,看着泥石坡这边匈奴人的惨状,冷笑一声道:“全都逃不过主公的算计。”
随即庞熊大声吩咐道:“来人啊,打扫战场,收拢战马,匈奴人活着的留下,死了的丢在碎石堆里埋掉,河里的打捞上来,这些河水最后可是会流到龟兹去,别让匈奴人污了咱们的清水。”
这时柯基和阿斯加两人骑马过来,三人并排看着远处的山谷,阿斯加问道,“现在咱们要跟着追击吗?”
“自然要追,不过不着急,咱们只要像撵羊群一样在后面远远跟着,不让他们有停下休息的时间就行。”庞熊道。
柯基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接下来就要看尉犁和于阗两位王子的了,估计他们早就憋得难受了。”
匈奴人狼狈逃窜,他们很想停下来和敌人拼杀一场,匈奴人从不惧怕战斗,可是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允许,他们被河水泡过,战马也好战士也罢,状态都非常差,手脚僵硬,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那只有逃了,
想逃出去,整装之后在于这些杂兵一战,谷篦勒心里狠狠想到,手下却不停催动战马。
“西域人可有追来?”谷篦勒问道。
手下们很快汇报上来,西域人就在身后几里,那不能停,继续跑,谷篦勒想到那条狭窄谷道,只要过了谷道,将谷道封闭住,西域人没有办法过去,他们就有了整军的时间。
想通这点,谷篦勒下令道:“加快速度,通过前面的谷道,然后封闭谷道,西域人就追不过来了。”
“是,统领。”
匈奴人加快行军速度,二三十里的路程,只用了两炷香的时间就跑到了,这一通跑下来,反而没有刚刚那么冷了,看到前方谷道,谷篦勒心里明显舒了一口气。
“轰隆!”
就在队伍要赶到谷道之际,忽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匈奴人抬眼一看,一个个勃然变色,只见无数大石头从天而降,竟然把谷道硬生生挡住,战马根本就过不去。
一看这种情况,匈奴人就知道这里也有埋伏,一个个心中生出无比悲凉的情绪。
敌人这是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他们自己钻入圈套,谷篦勒赶紧勒住缰绳,一双怒目看向峡谷两侧,发现两侧山壁间,站起无数穿着西域铠甲的士兵,一个个手持弓箭长枪。
“难怪,难怪当时经过这里时,我心中总有种危机感,原来敌人早就在这里设下伏兵。”
前路被挡,后面追兵,两侧埋伏的敌人严阵以待,自己怎么办,应该怎么办,谷篦勒心里无比悲凉,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插翅难逃了。
“呛!”
谷篦勒狠狠抽出腰间弯刀,调转马头对着自己的几千士兵喊道,“都给我拔出武器,咱们匈奴人只有战死的汉子,和后面的敌人拼了。”
“拼了!”
无数匈奴人发出怒吼。
士兵去拔腰间弯刀,可是很多人发现竟然拔不下来,因为弯刀入水,如今天气寒冷,在这段时间内弯刀竟然被冻住了。
这他妈就尴尬了。
两侧的尉犁、于阗人哪肯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声令下,纷纷向着下方射箭。
嗖嗖嗖~~
无数箭矢飞落,又有不少匈奴人被射落马下。
看着儿郎们一批批惨死,谷篦勒心中无比难过,这是他这一辈子里,打的最憋屈的一仗,完全被敌人算计的死死地,毫无还手之力,就连想和敌人拼命都做不到。
“随我来,冲出去!”
谷篦勒大吼一声,带着能战之兵向着来路杀去,庞熊的军队进入山谷后,并不着急追赶,而是摆开阵势,盾兵在前枪兵在后,弓箭兵压阵,不断向着里面慢慢挤压。
“轰隆隆!”
马蹄声从山谷里传来,前方军候大喊一声,“匈奴人杀回来了。”
传令兵旗帜一晃,前方立刻变阵,组成盾牌阵,一只只长矛从盾牌中间伸出去。
匈奴人带着哀兵必胜的气势,向着庞熊杀来,战马已经催动到最高速度,想要一举冲破联军的防御阵地。
“一百五十步,放箭!”
嗖嗖嗖嗖~
无数箭雨从天而降,向着奔来的匈奴人射去,跑在最前面的匈奴兵倒下一大片,哀嚎不断。
“搭弓,八十步,放箭!”
“搭弓,三十步,平射!”
弓箭兵统领不停变换口令,根据敌人距离变换射击角度,一般骑兵冲击,最多可以放三轮箭矢,然后就是双方真正的短兵相接了。
“轰!”
双方终于撞到了一起,此时匈奴人也就还剩下两三千人了,庞熊命令旗令兵挥舞令旗。
柯基和阿斯加抽出战刀,高喊一声:“兄弟们,随我出击,杀杀杀呀!!!”
原本埋伏的尉犁、于阗兵也从山上下来,从匈奴人后面杀了过来,双方展开了一场惨烈的肉搏战,喊杀声、刀枪的碰击声,战马的嘶鸣和伤者的怒吼,交织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古代战争,无比残酷血腥。
联军人数本来就比匈奴人多,还是前后夹击,心理上还占有绝大优势,匈奴人顿时落于下风。
“杀!”
“杀杀杀!”
右贤王的弟弟,西路军大统帅谷篦勒,被一群士兵围住,谷篦勒挥舞狼牙棒左突右挡。
忽的,
一杆长矛狠狠扎进谷篦勒的腰眼,谷篦勒痛的大叫一声,挥舞狼牙棒打飞长矛,可是下一刻,又有三支长矛捅进他的肚子。
“啊~~”
谷篦勒发出一声惨叫,紫黑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感觉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全都没了,手里的狼牙棒再也拿不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又有几只长矛捅近谷篦勒的身体,然后这些士兵一起用力,硬生生把谷篦勒架了起来。
谷篦勒在空中挣扎了几下,手脚忽的往下一落,没了气息,谷篦勒在大草原也是一员凶猛悍将,匈奴人中的勇士,就这样死在了十几个兵卒手里。
谷篦勒一死,庞熊立刻命令人喊话,“谷篦勒已死,跪地投降者不杀!”
一声声喊出去,那些匈奴人看大统领死了,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纷纷丢下兵器选择投降。
天山峡谷一场大战,
用奇谋,出奇兵,匈奴人整整一万大军,就这样被同等数量的西域联军给全歼了。
真可谓一场大胜,酣畅淋漓。
西域联军士兵们举起手中兵器不住欢呼,庆祝大胜,欢呼声在整个山谷中回荡。
收拢降兵战马物资,清点之后向庞熊汇报:“报统领,杀敌七千余,俘虏两千三百人,收缴战马五千多匹,物资无数,杀右贤王谷勒弟弟统领谷篦勒,杀千夫长六人。”
庞熊满面红光,下令道:“将军此前有令,此战结束后,立刻日夜兼程赶往前阵,呵呵,咱们过去带上谷篦勒的尸体,不知道右贤王谷勒看到自己弟弟的尸体,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诺!”其他将领一起应诺。
“不知道将军那边进行的如何了。”庞熊嘟哝了一句。
此时江浩这边的动作要比庞熊他们要慢上一些,还没与右贤王的军队接触上了。
此时右贤王的军队已经过了焉耆,来到了山国境内,这里是一片广袤的区域,丘陵、沙漠、草原、胡泊,右贤王的王帐就在百里外的一处山坡上。
此刻江浩骑在马上,手里抚摸着金雕的脑袋,眼睛微眯着想着事情。
他派出两只金雕不断观察敌人情况,古代斥候巡逻三十里是正常情况,有这段距离,完全可以做出任何反应。江浩因为有金雕,开了全系地图,可以完全掌握敌人情况。
右贤王的王帐驻扎在山坡上,在他周围还扎着二百多个帐篷,以帐篷来算,人数应该在四千人左右,这是护卫大帐的士兵,不会再减少了。
在山坡下方,还有七八百顶帐篷,这里驻扎着更多军队。
匈奴人的布置非常合理,想要杀向王帐,必须先经过下面的军队,如果与下面的军队厮杀,山坡上的四千骑兵就可以冲下来救援,山下山上互为犄角之势。
骑兵最厉害的方式就是冲锋,一旦他们的速度冲起来,战阵也极难抵挡。
从金雕的脑海里,江浩还看到有不少匈奴人进进出出的,回来后马鞍上或是托着包裹,或是托着女人,还有的骑兵赶着牛羊过来,很明显这是外出抢劫的。
匈奴人并非放出全部士兵去抢劫,每次出去的人差不多有五六千左右,只占所有士兵的四分之一,行事也是非常小心的。
如果自己只有几千人,或许还可以偷摸到近前,对匈奴人展开偷袭,掏一把就走,可是几万大军一起行动,是绝对隐藏不住的。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正有了,奇在哪里呢?
江浩现在思索的就是这个问题。
小的计策可以用,但真想用奇招轻松战胜敌人,江浩觉得不太可能,对方的主帅也不是傻子。
而且江浩怀疑,匈奴右贤王也知道自己过来了。
不要怀疑古人的智慧,其实古代人,比现代人还要聪明,只是限于见识和思维,现代人唯一的优势,就是无数带人的积累而已,科学家分析,地球人整体智商,是呈现倒退趋势的。
江浩转身回到帅帐,命令金大毛叫来苏牧,苏牧过来江浩立刻吩咐道:“立刻派人前往龟兹、焉耆、尉犁、山国,带上我的亲笔信,面见四国国主?”
“是、主公。”苏牧立刻应道。
“主公想要做什么?”苏牧答应之后问了一句。
“让他们立刻派兵,人数越多越好,这一次,我要堂堂正正,以绝对兵力直接与匈奴人一战。”江浩道。
江浩说完,继续吩咐道:“派一个能说会道头脑灵活的家伙,带上几个人,绕路去车师国。”
“去车师,做什么?”苏牧诧异道。
车师国可是匈奴人的狗腿子,现在的国王还是匈奴人杀了老国王重新立的,是老国王的一个侄子,如今对匈奴人百依百顺,极尽贡奉。
“面见车师国王,送上我的亲笔信,我看看能否劝服车师国王,万一成功,到时候没准可以在匈奴人背后捅一刀子。”江浩说道。
车师对匈奴人奴颜婢膝,真的发自内心吗?江浩不信,匈奴人贪婪成性,做事肆无忌惮,对各国极尽压榨,车师国自然也是如此,那位新国王想来也不愿意这样过,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有分歧就有机会,
而且江浩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对车师只有好处,“车师国之前事情,既往不咎,与匈奴人一战,车师不用派兵,一旦匈奴人兵败向车师方向撤退,到时候就请车师紧闭城门,不让匈奴人进城,其他事不用做。”
江浩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断匈奴人的后路。
反正也不费事,只是一封信而已,万一有用呢,那就是一本万利。
焉耆几国接到江浩亲笔信,知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联军一战,胜了,他们可以好好生活,败了,可能就是灭国的下场,各国国王没有怠慢,立刻以最快速度组织各自战兵。
之前江浩已经有所安排,不用集合过来,开到附近等待召唤,然后对匈奴人进行合围。
这日,一支几骑赶过来,快速进入江浩营帐,江浩看到庞熊和杜宾几人,脸上露出笑意。
“终于凑齐了,你们辛苦了。”江浩道。
“主公,不辱使命,全歼匈奴一万大军,杀谷篦勒,为了避免麻烦,我把那些俘虏全都留在了新城,然后又带着所有人赶来了,我们现在还有八千人。”庞熊道。
杀敌一万自损两千,这绝对是非常好的成绩了。
当然,主要归功于江浩的计谋。
“接下来,可是一场硬仗!”江浩道。
“我等不惧!”几个手下一起喊道。
匈奴人再次开拔,江浩的军队直接顶了上去,两军在一处开阔地相逢。
相隔七八里,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熊熊气势。
右贤王坐在大车上,看着远处的西域联军,阵势整齐,脸上露出郑重之色,不过看着各国竖起的各色旗帜,右贤王又摇了摇头。
“与我人数相当,可战兵却是西域各国凑出来的,参差不齐,指挥杂乱,只要稍一落于下风就会出现大溃败,这乃是兵家大忌,对面那个自封的大都护,也不过如此。”
“不过敢于与我堂堂正正一战,也算是个人物,传我命令,就地扎营,看对方有什么奇谋可破我大军。”
右贤王很是轻松,对江浩,他重视但不担忧,更不会畏惧,原本一个小军候,又能有多大本领,真以为自己是冠军侯再生呢。
日暮,
大风骤起,沙石扑面。
“咚咚咚咚!”
一阵阵沉重的鼓声响起,两支大军对垒,各自排开阵势,战马嘶鸣刀枪闪亮,双方都已经跃跃欲试。
“啾!”
天空中传来一声鹰唳。
江浩听到这声嘹亮的鸣叫,脸上露出笑容,拔出腰间佩剑猛地往前一指,“进攻!”
江浩要一战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