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余小玲的身体在康复中,甄本早就变身成离水的鲤鱼了。
他现在就像是司华悦的一个影子,有司华悦在的地方,必然能见到他。
市立医院因甄本的到来,掀起一波追星潮。
明知仅仅是相像,但那些爱慕莱昂纳多而不得见的无脑粉们,把对小李子的一腔热爱无私地转献给了甄本。
她们的热情给甄本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妇科不管是医护还是病号,本就女人居多。
妇科的洗手间已经彻底没了性别之分,常有女医护或者年轻的女病号“不小心”走错门,想跟甄本来个“茅房偶遇”。
小李子成名是在二十多年以前,这些无脑粉里,甚至有为数不少的已婚中老年妇女。
自从甄本在厕所里被一个中年妇女纠缠合影,继而被她的丈夫追打,并给他起了个“洋三儿”的绰号后,他就坚决不上妇科的厕所了。
他宁肯爬楼到楼上的儿科,跟小病号们一起蹲坑。
余小玲出狱的第二天夜里,一条劲爆消息在奉舜炸开李市长的侄子伙同监狱狱警一起绑架管市长孙子!
一时之间,各大媒体竞相报道。
至凌晨前,这起被命名为“水蛭行动”的案件的传播效率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裂变式顶峰。
警方实施抓捕时,同楼层有胆大的居民开门偷看,偷听到了正在勘查现场的法医说的话。
为了挖掘新闻资源,那些记者们削尖了脑袋通过各种途径寻找目击人或者知情者。
跟踪采访还在进行,可惜警方拒绝采访,并将消息全面封锁,记者们只得将目光投向悦海小区。
从保安到小区居民,都被他们轮番有偿私下采访。
最终,法医的话被他们采访到,经过一番推理和润色,他们将事件还原。
李市长和管市长有矛盾,而李市长的侄子李某某为了表现自己,一直在伺机“教训”管市长。
李某某与他的未婚妻黄某共同策划了一起绑架案,想以此要挟管市长退出市长竞选。
至于政界的矛盾以及实施绑架的原因和过程,吃瓜群众并不怎么感兴趣,顶多骂两句活该。
让人品砸不尽的是,这俩绑匪居然在实施绑架的窝点及时行乐。
法医的原话是床单需要带回去检验,看看遗留在上面的大量茎叶是不是他们俩的。
好家伙,被记者们一渲染,变成警察进去后发现,床单整个都是湿的,这得兴奋成啥样?
听说这俩人还有一个帮手,一个自称是房主父亲的老人。
可奇怪的是,案发过去快半个月了,也没见警方下发通缉令。
有人猜那人已经落网了;也有人猜那人已经逃亡国外了;甚至有的人大胆猜测,说那人指不定就是李市长本人乔装的。
案发第三天,有消息传来,李市长被双规了,因为警方从他侄子嘴里套取了很多不利于李市长的事情。
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李市长在位这些年,犯下了很多事,也为他的侄子李某某“摆平”了不少的事。
而这些事,随便拿出一件,就足够他们叔侄俩去吃免费饭了。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真正的恶人并不在监狱里。
在舆论传播甚嚣尘上之际,宁监狱长、狱政科王科长以及入监队的两名正副监区长来医院探望余小玲。
他们不仅带来了一个水果花篮和一些补品,还带来了一份非诉讼和解的诚意。
李市长和他的侄子,还有那个帮凶黄波均已落网。
这事到此也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可司华悦却不想放过那些动手打人的人。
董律师负责跟监狱方周旋,该提的条件提,该拿到的赔偿,他绝不会手软。
当晚,司华悦接到金监区长的电话,原来在司华悦去疾控中心救甄本的那晚,金监区长就打过她的电话。
可惜当时她的手机处于强制关机状态。
金监区长在电话里针对余小玲挨打这件事,再次表达了一番歉意。
同时她告诉司华悦说入监队大队长因拉帮结伙打群架被扣罚了五十分,取消了大队长的职务,分配到了二监区。
还有另外三个参与者也受到了重处。
嫁祸余小玲的樊小璇被分到了三监区。
真不愧是监狱长,一出手,就是一记重拳。能留在入监队的犯人,都是家里有关系的。
谢天和由美丽在这起事件中,表现突出,狱政科给她们俩每人奖励了六十分。
谢天因刑期短,直接达到了释放标准。下月初,她就要出狱了。
司华悦最近的心情差到极致,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金监区长,我能不能去监狱里见见她?给她送点出狱要穿的衣服啥的。”司华悦在电话里问。
金监区长料到司华悦会提出这个请求,直接答应了,“你来前,最好提前给我打个电话,看看我在不在班。”
今天是司文俊和褚美琴回国的日子,昨天司华诚就给司华悦打电话,问她去不去机场接机。
司文俊远途出行都是乘坐私人飞机,他的停机位和流量从不与民航客机重叠。
在司华悦看来,接机就是图个热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自己的亲友,见到后一番拥抱或者握手。
所以,接机就是一种加深感情的行为,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谁还不认识路吗?
像司文俊这样,由一群保镖护卫,冷冷清清地从里面出来,接个鸟啊?她又不会开车。
司华诚从不勉强司华悦做什么,她不愿意来公司帮他,他便由着她。
她不愿去机场接机,他也不勉强她。
最了解司华悦的人,并不是司文俊和褚美琴,而是司华诚。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失去了十年自由,最渴望的就是自由,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限制自由。
所以,他凡事只是在背后默默地观察和保护她,不强制、不干预。
这次的绑架事件他知道司华悦越过他找了马大哈兄弟帮忙。
司华悦的行动能得以顺利进行,功劳不全在马大哈兄弟,还有另外两名暗助理。
作为司致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司华诚不可能只有马大哈两个暗助理。
更何况那哥俩也不适合做暗助理,司华诚早已将他们俩由暗转明,谁用派给谁。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东西司华诚已经放下了,包括袁木的死因。
所以,明知司华悦这次行动主要是为余小玲报仇,司华诚依然将自己的暗助理派出来偷偷地保护并协助她。
为了方便照顾余小玲,司华悦这段时间一直跟仲安妮住在出租屋里,只回过一次家,去看望唐晓婉。
笑天狼和小小俩成了好朋友,一如李自成和唐晓婉,总是形影不离的。
见到司华悦回来,李自成问了句我师父电话打不通,你跟他联系过吗?
司华悦回了句没有。
她怎么可能会打得通?她的手机号和微信号早已被李翔给拉黑了。
只是司华悦不明白,李翔拿李自成当亲生儿子般对待,怎么会突然连自己儿子的电话也不接了?
忙着跟徐薇谈恋爱?不对,人家两个人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她在心里暗自把自己给嘲讽了番。
,她一直以为是悦和翔,现在终于明白,是闫和徐。
李翔本姓闫,只因他父母离异,他随了母姓,而自然就是徐了。
再也不能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了,说得好听做司家的上门女婿,最终还不是跟别的女人结了婚。
你说你结婚就结婚呗,有什么可遮掩的?大不了把戒指还给你,一拍两散,整得跟谁离了谁不能过了似的。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怨恨超过感情的时候,便也就忘记了悲伤。
司华悦现在心中满是对李翔的怨怼,如果可以,她真想跟当初在武馆里那样,和他对打,把心里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
唐晓婉人小鬼大,察觉司华悦神色不对,便以给小小扎辫子为由,将李自成给硬拖着离开。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袁禾变得越来越孤僻,没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唐正阳来,她才肯出来见人。
司华悦对袁禾一直心里有愧,加之春节前后她多数时间都是待在疾控中心很少回家,二人之间由原本的无话不谈变成现如今的无话可谈。
之前司华悦过来时,她不去袁禾的房间找她,袁禾绝不会主动出来见她。
这愈发让司华悦疑心袁禾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袁木的死亡真相。
可会是谁告诉她的?
知道这事的人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家里人肯定不会,唐老爷子这边也没人知道,不存在说漏嘴的情况。
或许是自己多疑了吧,司华悦想,指不定袁禾接受不了眼下的身份,却又无处可去,无法融入新的家庭罢。
敲开房门,司华悦走了进去,发现屋子里的窗帘都拉着,仅亮着一盏床头灯。
感觉袁禾的屋门像一个结界,将阴阳、昼夜给剥离开来。
看着下眼袋泛青的袁禾,司华悦这才惊觉她的情况非常不对。
“怎么大白天地拉着个窗帘?”司华悦问“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袁禾体内的毒。
“没有,有点犯困,想睡一觉的,你就来了。”袁禾漫不经心地撒谎。
“我记得你说要把刘阿姨的坟迁回大昀,”司华悦没有提袁木,她尽量回避这个名字,“想什么时候迁?”
初师爷说的遗书还在墓碑旁的树下,司华悦一直没有告诉袁禾,不是有心隐瞒,而是想起这事时,基本不在家。
“还迁么?不迁了吧,我觉得我妈挺喜欢这里的。”袁禾幽幽地说。
现在提到刘笑语,她已经能压得住悲伤,控制好情绪,不像最初,一提就不自觉地落泪。
室内的气氛变得生硬而压抑,司华悦不喜欢这种感觉,便想着说两句话就赶紧离开。
谁知,当她走到门口时,袁禾突然来了句“余小玲已经出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