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被李密斩杀,瓦岗剧变,诸多瓦岗将领愤然出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杨杲的手中,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引起杨杲太多的惊奇。虽然历史因为自己的穿越已经发生了改变,但自己的穿越不可能改变人心。李密一代枭雄,绝不可能容忍翟让这样的角色存在于自己的统治之下。
不过由于自己的穿越,宇文化及已经元气大伤,不可能像历史上那样和李密拼的两败俱伤,那么王世充还能像历史上那样趁机坐收渔利,击败李密占据中原吗?
杨杲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苦笑一声,自己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尽管翟让身死,瓦岗军出现了分裂,但李密仍旧是中原诸侯之首。杨延昭坐镇南阳防备李渊,来护儿率军攻打林士弘,薛仁贵屯兵淮南,自己还能从哪里调兵去管中原之事?
而且就算自己能够抽出一支兵马进军中原,可眼下王世充兵败洛水,李密风头正盛,自己若是进军中原必然将直面李密兵锋,这无疑会将自己拖入战争泥潭。
放下这一本奏折,杨杲又拿起了另一份奏折,这是薛仁贵的战报,他将被俘的李子通押到霍邱县城外后,城内守军不战自溃,叶孝辩自刎,任泽死于乱军之中,唯有方杰拼死突出重围,向北逃窜,应该是去投奔李密。
杨杲淡淡放下薛仁贵的奏折,又拿起了来护儿送来的捷报,一个月前,来护儿在鄱阳湖大战林士弘,大获全胜,全歼林士弘四万余人。混战中,水师偏将郑成功亲冒矢石,阵斩林士弘之弟林药师,收复豫章郡。林士弘退守建安郡,死守不出。
虽然战况一时陷入了僵局,但是杨杲对来护儿和郑成功有信心,历史上李孝恭征讨林士弘也几乎是一路平推,更何况现在的林士弘才刚刚处于起步阶段,相比李孝恭征讨时,实力还弱了不少。
杨杲缓缓起身走出御书房,眺望南方,那里是翻阳湖的方向,想来此刻一定是杀声震天吧!
建安郡,郡守府。
林士弘枯坐在案后,死死地盯着地图,眼神中满是不甘。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水军在来护儿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翻阳湖一战,五万水师竟然被来护儿三万人杀的丢盔弃甲,弟弟林药师、大将王宪尽皆战死,自己仅率数千残兵退守建安郡。
翻阳湖战败造成的更严重的后果是人心尽失,林士弘在南方的统治已经开始土崩瓦解,许多地方官员顺风而倒,献城降隋军队中也出现了不少异心者,截至今日为止,已经有十三名将官带队投奔隋军。
“大将军,隋营来了一名使者,给将军送一封信,说是他们主帅给将军的亲笔信。”大将王戎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轻声禀报道。
林士弘皱了皱眉头,“使者在哪里?”
王戎躬身答道:“就在门外候着吧!”
“让他进来吧!”
王戎领命而去,片刻将一名年轻的送信文官带上来,那文官朝着林士弘躬身行了一礼,将一封信递给林士弘,“这是我家将军让我交给林将军的亲笔信!”
林士弘接过书信,仔细地看了一遍,来护儿在信里写道只要林士弘开城投降,他可以保他不死。
林士弘沉吟良久,沉声说道:“好,你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我可以投降,只不过我需要和手下的弟兄们沟通沟通,请让他给我三天时间!”
“好!”使者应了一声,在几名士兵的护送下便离开了郡守府,出了建安城返回来护儿的大营。
使者刚走,王戎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大将军,您真的打算投降隋军?”
林士弘冷笑一声,“我全家老小当年都是死在隋朝官吏的手中,我的好兄长操师乞还有弟弟林药师都是死在隋军的手上,我与隋朝不共戴天,今生绝不会投降隋朝!”
王戎疑惑地问道:“那将军刚刚为何”
林士弘阴阴笑道:“兵不厌诈,我刚刚那样说无非是骗骗那个隋军使者,来护儿知道我要归降之后必定得意忘形,放松警惕,我便趁此良机奇袭来护儿大营,一举扭转败局!”
王戎顿时恍然大悟,拱手说道:“将军英明,属下佩服!”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房屋内久久回荡着两人猖獗的笑声。
隋军使者返回大营向来护儿禀明了前事,来护儿听完使者的话后,微微一笑,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郑成功,“成功,你怎么看?”
自从来护儿南征林士弘之后,郑成功屡立战功,从一介偏将一步一步被提拔到水师副帅,颇受来护儿青睐,已经把他视为自己的接班人,在许多大事上不时地询问郑成功的意见。
郑成功闻言抚须一笑,“林士弘雕虫小技安能瞒过老将军法眼,此贼定是诈降想骗我军放松警惕,趁机突袭我军妄图反败为胜!”
来护儿故作惊奇状,“成功何以见得?”
郑成功答道:“据末将所知,林士弘一家老小当年因为林士弘造反一事尽遭株连,此贼恨我大隋入骨。今日竟然仅凭老将军的一封书信便答应投降,定是诈降无疑!”
来护儿抚须大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成功之言甚合老夫之意,不知成功打算如何对付林士弘这贼子?”
郑成功淡淡答道:“外紧内松,引诱林士弘前来劫营,趁机一举剿灭此贼!”
来护儿拍案而起,“好,就依成功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