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的植入身份是武科状元,为兵部郎中。杨杲在得知他的下落之后第一时间下旨调他北上前来幽州前线。
这种人事调动,目前留守大营的张叔夜当然也是知晓的。当下验明兵部的身份文牒之后,便命人打开辕门放他们入内。
出于好奇陛下为何亲自下旨调这个五品的兵部郎中,等他们入营之后,张叔夜便命人去将韩信请来了自己的帐中。
“韩大人的用兵之道当真是神鬼莫测,嵇仲(张叔夜字)佩服万分。”
一番交谈下来,张叔夜被韩信的才学所折服,拱手作揖说道“难怪陛下要亲自点名让韩贤弟北上幽州,假以时日,贤弟便是另一个李药师都督。”
“张大人过奖了。韩信现如今不过是一无名小卒,如何能够和李药师都督相提并论?倒是张大人,和秦琼狄青二位将军扫平青州群盗,击退高句丽,大破伪唐太子李建成,下官可是敬仰已久!”
韩信虽然说得很谦虚,但是脸上的得意之色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骄傲。
“报,张大人,有陛下的信使前来!”
帐外突然传来的禀报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听说有杨杲的信使到来,张叔夜不敢怠慢,急忙和韩信一道前往接见使者。
“大人!”
张叔夜刚一出了帐篷,那信使便大步上前,面色焦急地说道“陛下亲率大军和突厥铁木真激战,突厥军攻势凶猛,敌我两军均伤亡惨重,陛下命大人速派兵支援。”
“陛下命我坐镇大营,保护全军辎重,怎么会突然下这道命令?”
张叔夜眉头微皱,沉声说道“而且你是何人?陛下的亲卫和禁卫军当中,本官似乎从未见过你。”
“小人是王忠嗣将军麾下,因为前线战事激烈,就连宇文成都将军都已经率领禁卫军迎战铁木真的精锐主力怯薛军,陛下身边已无人可用。而王忠嗣将军所部恰巧就在陛下前方,因此便差遣小人前来传旨。”
那信使气喘吁吁地说道“岳飞大将军特地交代,如今突厥也是全军压上,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有一支精锐突然攻击突厥军侧后,则我军必获大胜。”
“突厥人久在塞外,我大隋军方的事情应当不会如此了解。”
张叔夜暗自沉吟,缓缓点头说道“既如此,本官就”
“且慢!”
正当张叔夜准备下令之际,韩信突然出声打断张叔夜,大步上前走到那信使面前,大声说道“既是陛下亲自下旨,那韩某敢问,陛下是如何安排出营兵马?由何人统领,又由何人留守大营?”
那信使低着头,不敢直视韩信,低声说道“陛下是命张大人亲自率军前往。”
“一派胡言!”
张叔夜闻言顿时呵斥道“统领精骑奔袭突厥军侧后,此事非有一勇将不可,陛下怎会令我一个文官前往?”
“大人恕罪,许是战场人喊马嘶,小人又一路疾奔一时记错了。”
那信使连忙跪倒在地,拱手告罪道。
“那我再问你,既然你是王忠嗣将军部下,那你可知王将军麾下有哪几员鹰扬郎将,你又是哪位郎将麾下?”韩信继续发问道。
“这”
那信使张口结舌,缓缓才说道“大人恕罪,小人入伍不久,一时却是想不起来了。”
“你这厮还敢狡辩!”
韩信厉声喝道“既然你说前方战事正酣,就连陛下的亲卫统领宇文成都将军都带着禁卫军出战。你一个新入伍的无名小卒,身上半分血迹都没有,甲胄整齐,哪里是经历过大战的样子。”
张叔夜被韩信这么一点,顿时醒悟过来,当即大喝一声“来人,将这个突厥奸细给我拿下。”
张叔夜的几个亲兵当即上前,当即将那个信使摁倒在地。
韩信厉声问道“你这贼子,快说,到底是何人部下?是谁命人来此蒙骗张大人的?”
“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张叔夜也是咬牙切齿,若不是韩信警觉,自己便真的要将主力精锐派出营去。到时候大营一旦出事,十几万大军的粮草辎重尽毁,那自己可就是大隋的千古罪人。
那信使犹犹豫豫地看了张叔夜一眼,欲言又止。
张叔夜冷笑一声,道“陛下最为痛恨死心塌地出卖同胞为异族卖命之贼,若是你如实交代,本官还可上奏陛下免你前罪。否贼,到时祸延九族,可别怪陛下心狠!”
“别,别,我说。”
这信使也不是什么硬气之人,连忙交代道“小人是原幽州参将洪承畴麾下的亲兵,也是洪大人派小的来蒙骗大人。如今突厥大将阿术已经率领八千精锐就在大营外不远,就等着大人派兵出营,他便率军袭击大营,烧毁粮草。”
张叔夜继续问道“那我大隋军方的这些情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也都是洪大人告诉小的。”
那奸细小心翼翼地说道“早在几个月前,洪大人便料到隋军一定会北上幽州,隋突之间必然会有一场大战,因此派人多方刺探。”
“这洪承畴倒也是个人才,却甘心侍奉胡虏,真是可惜。”
张叔夜叹息一声,扭头对韩信说道“今日多亏了贤弟,若不是贤弟,愚兄险些就被蒙骗了过去,十几万大军粮草有失,则我大军危矣!”
“传令下去,命令全军加强戒备,营门多备强弓硬弩,让那阿术知道,他的奇袭之策已经失败,别想着再打我大营的主意。”
“且慢!”
韩信伸手拦住张叔夜的传令兵,上前对张叔夜说道“大人,如今前线战事未明。这阿术率领的兵马既是偷营而来,想必都是精锐,若是让这支兵马完好无损地返回,只怕会令前线战局又生变数啊!”
“说的是,说的是啊!”
张叔夜略一思索,当即点头说道“那依贤弟的意思,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韩信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将计就计,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