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女士这性子啊,出嫁前被溺爱的不像话,出嫁后被宠的没天理。一生在女儿、妻子、母亲这三个角色里半生荣宠,恣意乖张——榆次北!】
榆次北附和,“幼稚,可不是幼稚。”
“这么幼稚的事情,果然也只有他这么有趣的小老头才能做的出来。”
榆次北眼里藏着笑,看着自家父亲,笑得甚是有深意。
被盯得不好意思的榆父,嗫嚅道“我?要不是你妈总出去招蜂引蝶,我至于吗?至于吗我?”
“你看看,他还倒打一耙,我看你就是闲的。也就是课少,不怎么去学校,逮着空就知道霍霍我。”安女士毫不客气的拆台。
“听听,听听这个小老太太说的都是什么话嘛。”吹胡子瞪眼的人,气的在那喘气不均的抱怨。
一副我不和你说,我要和儿子说的架势,扭头看向榆次北小声吐槽“我告诉你你妈年轻那会呀,我要去上课前都会浓情蜜意的跟我说,‘老公你下班就要早点回来啊,可不许在外面招惹别的花花草草,你要是敢兼职我就敢再就业,就业前我还得当一回园丁把你那些花花草草的都捯饬干净了,然后带着你的儿子叫别人爸爸,不信就试试。’看吧,看吧,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现在嘛倒好,成天张家长李家短的和人家跳舞啦,还不让我说,到底谁是园丁,谁花花草草呀?”
榆教授叉着腰,一副你过河拆桥,你不讲良心,你这个负心汉,你就是陈世美的表情。
清官难断家务事的人,看着二位着实头疼,榆次北扶额。
这两位是拿错主角剧本了吧?扭头转身倒了杯水,连灌了好几口失笑,这一回的官司有些难断呐。
见儿子沉默不语,老太太故作忧思状。
“唉,就是闲的,我看就是闲的。”
“你说说要是能有个孙子或者孙女的话,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往那一摆,想想就可爱的很,哪还有时间来控诉我呀。”说着瞥了当事人一眼,不着痕迹的拔高声音。
“这个年纪在家里含饴弄孙,不就没时间管我跳广场舞了吗?”眉宇间将遗憾的语气表现的不多不少,刚刚好。
“不对,哎呀,那样我也没时间跳广场舞,儿子呀还是你心疼我哈,妈妈都晓得哒。”安女士一副儿子可真贴心的语气,听得榆次北后背发凉。
深谙母上大人此道,每每说起想要达成目的的话都爱眉尾微垂,表现的欲拒还休,最让人拿捏不住她的本意。
从小耳濡目染,不说达到其母的层次,运用上也算是炉火纯青,至少榆医生对此信手拈来。
果然啊,母上大人的大招,对他的老父亲永远管用。
某些人,刚刚还一副三军对垒,不较个输赢绝不认输的态度。
这会,哪怕美人迟暮,美人计呀果然到什么时候都是好使的。
“就是,就是,老婆子呀,我觉得咱俩还是太清闲,没想到一表人才的小子居然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悲伤太大了。”榆父忧戚的说。
此刻乐得站到一个阵营里的人果断附和“知道还把我的舞鞋收起来,白天待在家里陪你腻歪还不够,晚上还想禁锢我欢快的晚间生活,呵,做梦。”
“没孙女带,我在家干嘛,成天和你大眼瞪小眼?还不得自己找乐子嘛。”
说着说着,嗅到某股阴谋的人手指指向他,眯着眼睛询问。
“呀,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让我身体健康,所以故意把鞋子收起来,不让我运动锻炼,好等我将来四肢退化躺在病床上,你和别的老太太眉来眼去。”安女士胡搅蛮缠的臆测,一副好你个榆唳,果然不遗余力的吭妻。
“我鞋呢?拿出来。”小老太太凶巴巴的不讲理。
“嘿,你这个小老太婆,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那,我看人李家那个老太婆成天不也不出去跳广场舞,人家身体不是很好吗?”
“好呀,我就知道,你看看我就说你对李家那个关心的很,你还说没有,连人家不去跳广场舞你都知道。”安衿胡搅蛮缠起来自有一套。
榆父面色涨红,急着解释。“才不是呢,我只是不想让你去跳广场舞,举例而已。毕竟我媳妇那么好看,万一那些小老头把持不住怎么办?”
听听,听听,这都是年过半百的人说的话?这黏糊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呢?
榆次北努力往后站,尽量让自己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完好无损。
果然一切以催婚和催生为目的的话题,都为了秀恩爱。
“再说,怎么运动就非得搂搂抱抱才叫运动?”榆唳压低了声音,委屈巴巴的回嘴。
“……”脑海里的限制级画面,有点点多,他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一记冷眼瞪了过来,榆次北立马严肃。
“什么托马斯小马达?说话就说话怎么还突然开起了·腔?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清醒的像个屈原一样?”榆医生小声嘀咕,也是为难。
“切,别以为出了师你就是高知,别忘了你那些知识打小还是我教你的。怎么,现在都玩上了高级梗?众人皆醉你独醒是吗?”
他讪讪摸鼻,继续鲤鱼打挺保持沉默。
果然有一对高知的父母,就是你不管说什么都能被一一怼回来。
见怪不怪的安女士,吣他“不是,人家小老太太那是要在家给儿媳妇带二宝,我呢?我在家给你怀二胎吗?”
“你不是不想生吗?你要是想的话,我又不是不成全你。”榆唳小声附和。
“咳咳咳。”没憋住的人,一时间没忍住剧烈咳嗽。
两人古怪的看他,脑海里划过一串“就这程度,还学医,学的是寿衣一条龙吧?”毕竟兽医也不能存天理,灭兽欲呐。
虽说经历过大风大浪,可到底面皮没厚到可以在儿子面前自如谈房事的程度。
安衿老脸一红,支吾着“说什么呢你?”
气氛忽然安静的可怕,救死扶伤的榆医生秉承这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态度,没得情绪的科普道“哦,医学的相关证明表示中年夫妻一定频率的夫妻生活,更有利于维系家庭稳定,夫妻和谐。”
“当然也可以延缓衰老,提高睡眠质量等等,等等。”
榆次北公事公办的语气,正儿八经的像个工具人,有几分恢复了他平日在医院的模样。
所以,话题终结的围绕点还在他这,怪他没早点带个女朋友回家呗。
说完之后,他失笑出了声。
果然啊,大龄青年除了要在外抵得了诱惑,在内还得扛得住压力啊!
“笑笑笑笑,笑,你还好意思笑?人家的蝌蚪都有了归宿,你呢?铁打的清风死去的金子,你还剩什么?”
饶是榆次北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男人,面上也微微泛红,母上大人太彪悍,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大概是,有些震惊吧!
“怎么,你一个外科医生成天摸骨还听不得这个?”安衿大大方方的语气,反倒让榆次北没了招架之力。
“也不是吧!最主要是没有心理建设,现在有了。”
不说人中龙凤,好歹也是仪表堂堂,怎么骗个女朋友回来就不会呢?安女士郁闷的不想和这位说话。
“你,你让你儿子生个娃娃,我就不去跳广场舞。”
“你去跳广场舞,哪有时间给儿子安排相亲,没有相亲,哪来的产源,没了地怎么有崽?”
“……”
得,都怪他。
什么奇葩的对话,果然大龄剩男不恋爱,不结婚,就是个错误。
想到那一对活宝父母,他眼尾吊着笑。
每每短暂的“家庭矛盾”之后,榆次北总是聪明的选择暂时消失,不碍他们的眼。
没过多久,安女士总是有一千种理由来挂他的号,然后变相的催他回家。
“呀,是榆副主任呀?”
戴着口罩的面庞下,男人笑意勾着,他点点头,“嗯”了一声极配合的问“是,怎么了?哪不好呀?”
“哦!这里不好。”安女士捂着胸口的位置,满是为难的说。
榆医生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们这是骨科,心脏不好要去心内科或者是心外科。”榆次北淡定出声,提醒道。
“我知道,我还没说完病症呢,你一个医生家家的不要那么急嘛!”
“急火攻心,你晓得吧。”
原来不知道,现在全知道了。
榆次北看了她一眼,无奈‘到底谁看谁呐。’
站在一旁的石敞圃简直要为这位阿姨捏把汗,平日里医院觊觎榆医生美貌的不少,就连不少病人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都是年轻人啊!
现在都这么疯狂了吗?母女齐上阵,榆医生已经热销到这种程度,果然靠技术吃饭的人长了一双魅惑众生的脸也是蛮烦的呀。
大概是石敞圃的眼神太过真挚,安衿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小伙子。
离他儿子这么近,该不会对他儿子有意思吧?
如此一想,她友善的目光立马化身打量。
满满疑问的石敞圃狐疑的看了眼自家老师,这是得不到就毁掉,连带着恨屋及乌?
好怕怕呀,可惜石敞圃微妙的小表情没能逃过安女士的法眼。
“小伙子呀,你谁啊?”安衿笑眯眯的看着石敞圃,不怎么友善的问。
“啊?”他反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问“阿姨您是在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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