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从头到尾,你的确最委屈,可我若是你,当年我会选择告诉柳丹岚真相,不爱就是不爱,两个人的结束好比三个人纠缠不清来的强——柳丹岚!】
“为什么不爱就不能有小孩,谁规定不爱就不能有小孩?”
“柳丹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肤浅,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也不是那么乖的人呐?”姐妹一场,她自然知道哪里最戳她,戳得最疼。
柳丹岚没想到柳舒,一开口,酌字酌句就这么戳人心。
“原来,我在您眼中一直是那么随便的人啊?抱歉,今天才知道,没有长成你心理预期的模样还真是很抱歉。”她几乎没什么笑意的看向柳舒。
一开口,也没再藏着掖着。
柳丹岚几欲张口,想要再问什么,又默默噤声。
似乎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柳舒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声音极淡的开口。
像是陈述,又像是自述“我说过我们在一起只是一场错误,何况,我都已经为了我的错误埋单。”
“柳丹岚,就算她是他女儿,那又怎样,不过是一|ye|情的产物,不过是风流韵事不小心闹出人命的一个错误,人都不在你跟前,你又何须如此介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贱?”她嘲讽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不屑。
“谁知道呢,或许是不知不觉就变了吧!”柳舒云淡风轻的说。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这个从小到大的姐姐,突然陌生到让她感到可怕。
“柳舒,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你都问到这种程度,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答的。”女人故作轻松道。
深吸一口气,柳丹岚仿佛鼓足所有勇气开口去问“既然当初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为什么还要离开?我记得你怀孕的时候,我和他好像还没有结婚,相比利益最大化,你们结婚,应该比现在这个局面要好?”
说完,她看向柳舒目光轻轻浅浅,没有浮动,盯着她看,等她回答。
柳舒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从今天看见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一定会开口问。
糯|湿的掌心里,全都是汗。
柳舒眉目松动了几秒,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看不出太大的端倪。
果然撒谎这种事情,撒谎成性往往还是需要点技巧。
自己真的就不是个好演员,至少她还不能够完全坦荡的去面对柳丹岚一系列的追问。
静默良久,柳舒一直不说话,柳丹岚觉得自己死寂的心好像有点又活了过来。
“为什么不说话,是没想好怎么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没法实话实说?”步步不让。
时间在滴滴答答中流逝。
她承认她在逼迫,逼迫她的心理防线,也逼迫自己背水一战。
“没什么不好说的也没什么想要隐瞒,你毕竟是妹妹,何况我又不喜欢他,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让我们姐妹俩反目成仇。”
“柳丹岚,我们之间,没什么欺瞒和第三者,不过是姐妹俩恰好和同一个男人有了纠葛,你们开始也是开始在我结束之后,所以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柳丹岚承认,柳舒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问题。
每一个没有问题的问题连到一起,听起来都像极了各种问题。
她忍不住呛声回应,“是吗?你这么笃定的话,为什么当初要带着孩子离开舟安,爸妈不是迂腐的人,你自己都不介意一夜风流这种事,爸妈又怎么会在意呢?”
“你……你为什么要带着孩子,离开舟安,来到这种地方?”柳丹岚咄咄逼人的问。
大概是她太过淡定,淡定到每一句话都像提前演习过无数遍,才会这么冷静又如此自然的就说出了口。
“柳丹岚,风流不代表没有良知,至少父母生我育我一场,不说让他们引起为傲,我也没有让他们沦为朋友茶余饭后谈资的想法。”
“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不和则分的感情纠葛,又不是什么未解之谜的悬疑事件,没必要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地步吧?”
“问够了吗?问够了就走吧,我丈夫和我的孩子们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不想让他们误会我对前程往事还有什么不能割舍的。”
“就不留你在家吃饭,小地方的饭菜和住宿你应该也吃不惯、住不惯。”说完,她眼神落在她一身私人定制的服装,和当季新品的包上。
格格不入,已经这样明显。
柳舒面上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声音轻到极致,“从哪来回哪去。”
“今后也别再来了。”
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她转身离去。
咔嚓一声,大门从外面打开。
一个男人手搭在一个女孩的肩膀上。
小女孩脆生生的目光里存着些许的怯弱,甚至还有一些些的认生。
柳丹岚盯着对面那个眉眼和自己女儿极尽相似的小女孩。
先是微微愣神。
良久,目光才从她身上移开。
觑了眼她旁边的那个男人。
男人模样清俊,皮肤虽黑了点,但五官却挑不出什么不好来。
可能是岁月的沧桑终究让他面上看起来很是疲惫,眼底的倦怠和闪躲都有些瑟缩。
人总习惯保留第一印象,她下意识觉得这个人是配不上她姐姐的。
为了所谓的一夜风流,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如今只嫁给了这样一个人,柳丹岚为她不值,也觉得愤懑。
看着看着,她忽然轻哂,有了故意的成分。
目光瞥了眼眼前人,话却是对着身后人说的。
“这就是你的丈夫?”
柳舒知道,她从小就是,疯起来,有些不管不顾。
选择沉默的人,并不准备回答她这个问题。
“丈夫?”柳丹岚一阵轻笑,随后说出口的话,犹如利剑穿心。
“这种男人,若放在从前,给你提鞋都不配,你居然也能委身于这样的人?”
“柳丹岚。”一阵尖锐的女音,几乎冲破耳膜,愤怒是压着嗓子眼说出口的。
“这就恼羞成怒了。”她似乎心情好了不少,看着她眼里只剩下嘲讽,“柳舒,你可真不挑。”
极力控制情绪的人,胸口不断起伏,似是被气狠了。
努力稳了良久,她冷冷开口,冷漠到了极致。
“我挑不挑,就不劳柳副主编操心,说教完了,就请离开我家,我不想见到你,此生都不想。”
柳丹岚倔强的眼里划过一丝无措。
出口的话,顿时有些后悔,却依旧孤傲的像个小怪兽一样。“是吗?彼此彼此。”
如她所愿,那是她们这一生最后一次见面。
不欢而散,互相伤害。
再见面,就是天人永相隔。
当年的柳丹岚并不知道,她夺门而出后,站在原地的柳舒直接瘫软下去。
男人三步并两步,迅速上前接过柳舒。
“小舒,你还好吗?”
“对不起,连累你了,她不是你针对你,她只是恨我而已。”
男人默了良久,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些踟躇的问“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她似乎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怀里的女人满脸泪痕。
她扶着他的胳膊,嘤嘤哭了良久才开口解释“我怎么能告诉她,我只能说的半真半假她才会相信。”
“她是我们家得天独厚的小女孩,是我一心呵护了那么久才长大的小妹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好不容易情窦初开,那样喜欢一个人,我怎么能和她抢,我怎么能忍心看她这一生去受爱而不得的苦?”
“可,你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啊?”男人犹疑良久,终归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刻,她泪如雨下。
“是啊,我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可我不能,我也是姐姐啊,她那么喜欢,那么依附的姐姐,我不能,从来,选择权就不在我的手上,从来就不在啊。”
那一天,转身离开的人并不知道身后的这一场景。
总有人为了你的开心费尽心思。
陪你长大,护你周全,这就是人生。
咔哒一声,大门打开。
昏暗的环境下,突然汇进一抹亮光,让人极度不适。
柳丹岚微眯着眼,看了眼来人,又默默低下头。
她生性要强,当年强烈的屈辱感和背叛感一起涌来,没休止的争吵和日夜的猜忌,让她的精神开始极度敏感脆弱。
甚至到了后来,郎柏涛一句简单的话,到柳丹岚这里都会演变成过度解读。
没过多久,柳丹岚坚持协议离婚。
郎柏涛反复挽留。
可他越挽留,柳丹岚就会觉得他是不是在施舍,在可怜,这一份可笑的婚姻是柳舒不要,她就像个备胎。
爱而不得,退而求其次的衍生品而已。
她知道她病了,再不离婚,所有人都会在这场错误的婚姻里消耗掉所有东西,将人性最难堪的一面展现出来。
她不想若干年后,郎柏涛回忆过往,一个是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另一个却成了面目可憎的脏糠妻。
所以她逃了。
施舍来的,注定无法长久。
这是她爱了多年,殇过一场后懂得的道理。
恨了那么久,柳丹岚以为至少她的恨是对的,是可以倾泻的。
如今才知道,她才是那个被保护的最好,最幸福,最无知,也最可悲的人。
“我听烟烟说,你将自己关了一整天,谁的电话都不接,谁也不理,你怎么了?”郎柏涛走到她身旁,将提前准备好的温牛奶放到桌上。
女人面容憔悴,眼底无神。
她近乎贪恋的看向眼前人。
那目光,是郎柏涛很久都没见过的目光。
柔情,小意,充满痴恋,满心满眼都是将对方视作唯一的感觉。
她不知道今天的柳丹岚到底怎么了?
可隐隐有种错觉,她知道了,瞒了那么久的秘密,终于要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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