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雪落近乎煎熬。
从被迫嫁进封家的那一刻起,到被封行朗一而再、再而三欺骗和戏耍漫漫炼狱过程。
能说那不是痛并快乐的典型经历么?
所以,雪落睡得很晚很晚,估计快凌晨两三点时才迷迷糊糊的合上了被自己的泪水浸红的眼眸。
翌日。
林诺小朋友进来妈咪房间的时候,雪落睡得正熟。眉宇间还隐约着愁苦和哀伤。
林诺没有吵醒妈咪林雪落,而是立在庥边,静静的看着妈咪那张疲倦的脸庞。
缓缓的,小家伙俯过身来,在妈咪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轻之又轻的,很懂事的没有扰醒妈咪。
或许从妈咪那微蹙的眉宇间可以看出妈咪昨晚睡得很晚,而且睡得很不好。
想到什么,小家伙蹬掉了脚上的鞋,呼哧呼哧的爬上了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羽绒被的一角掀开,轻轻的握住妈咪雪落的左手。
雪落的左手上,因为昨天被手铐长时间勒磨,依旧淤青着。跟雪落的白皙皮肤够成了显明的反差。
小家伙是心疼妈咪雪落的。他知道妈咪雪落为了他的安全和健康,而委曲求全的一直被义父河屯关在佩特堡里寸步不能离开。
曾经,小家伙也想过等有一天自己比义父河屯强大的,就会所妈咪从佩特堡里给救出来……
可在看到自己混蛋亲爹对亲亲妈咪所做的一切时,小家伙才觉得义父河屯对亲亲妈咪已经算仁慈的了。小家伙也想改变自己和妈咪的现状,但自己实在是太小了。
小家伙一点一点儿的轻抚着雪落左手手腕上的淤青,眼框里的泪水便不自控的滚落下来。
要不是因为自己想找亲爹,亲亲妈咪也不会跟着义父河屯一起来申城。
也就不会被那个混蛋的封行朗给抓住!
竟然还用手铐锁着自己的亲亲妈咪,还把亲亲妈咪的身上咬得血痕斑斑的。
那个混蛋封行朗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的亲亲妈咪呢?
小家伙随之想起那个混蛋的封行朗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还和别的女人有了一个被他疼爱到骨子里的女儿!
小家伙的泪水,顺着婴儿肥的小脸颊滚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雪落的手腕上。
雪落醒来的时候,便看到儿子林诺坐在自己的身边,正握着自己的左手,静默无声的掉着眼泪。
这一幕,让雪落痛心不已。双眸瞬间便润红了。
“诺诺,怎么了?”她心疼的问。
“妈咪,手还疼吗?”
小家伙不答反问。似乎不想让妈咪看到自己在掉眼泪,便连忙用小手背将滚落在脸颊上的泪水抹去。
“不疼……妈咪不疼!诺诺怎么哭了?”
雪落连忙坐起身来,将儿子林诺紧紧的拥抱在自己的怀里。
“妈咪,你恨那个混蛋吗?”林诺淡淡的问。
雪落知道儿子口中的混蛋指的是‘封行朗’。听儿子这么称呼自己的亲生父亲,雪落的心被拧疼成一片。
“妈咪不恨……妈咪谁也不恨!诺诺,其实……其实你爸爸他……他……”
雪落想替封行朗在儿子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可话才说出一半,雪落的心便疼得不行。
“他不是我爸爸!他就是个混蛋!”
小家伙已经不认可这个所谓的亲爹。因为封行朗带给他跟妈咪的,只有一而再的伤害。
“诺诺,别这样……妈咪求你别这样好吗?其实你爸爸还是很在乎你的。”
雪落将对封行朗满满怨恨之气的儿子再次拥进自己的怀里。
“妈咪,你不要再帮那个混蛋封行朗说好话了!他怎么对你的,我都看到了!”
看得出来,小家伙对封行朗的成见是越来越深。
“诺诺,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当初妈咪怀着你离开时,你爸爸以为我把你已经给打掉了……你知道吗,你爸爸因为你的‘夭折’,几乎快把他自己给逼疯了!诺诺,你爸爸他……他真的很在乎你!”
最终,雪落还是选择了在儿子面前陈述出事实真相。
因为雪落知道以河屯说一不二的狠厉,他一定会让封行朗和儿子林诺兵戎相见的!
她无法改变河屯所做的任何决定。
她能做的,就是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儿子林诺,不愿看到他对他亲爹封行朗的成见越来越深!
“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为什么还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小家伙的反问,让雪落的心间又是一疼。
“他以为你‘夭折’了。”
雪落的解释染上了疼。连自己都说不服自己,又谈何容易的去说服儿子林诺呢。
“那好!今晚我就活着去见封行朗,然后让他在我跟他的女儿之间做选择!看他究竟在乎我,还是在乎他的女儿!”
每每的提及封行朗,小家伙的面容都带上了凌厉之气。
那是被河屯从小养成的一种狠劲儿。
“诺诺,你……你真的要跟你义父去见封行朗?别去好不好?妈咪不想失去你!”
雪落紧紧的圈抱住儿子的腰际,唯恐失去怀里小东西。
“放心吧妈咪,你不会失去我的!因为我永远都会是你的亲亲儿子!而你永远都会是我的亲亲妈咪!”
小家伙宽慰的在妈咪的脸颊亲了几亲,并回拥着妈咪雪落。
老楚是来给封行朗送上个月启北山城俱乐部营业额报表的。
招呼一声后,封行朗只是将档案袋随手丢弃在了一边,连看都没见上一眼,更别说开封了。
足以见得封行朗今天的情绪很低落。甚至于可以说是阴霾满布。
“行朗,林雪落回申城了没有?”
老楚突兀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封行朗抬起头来,淡淡的扫了老楚一声,漫不经心道“怎么,你还惦记着把自己的亲生闺女嫁给我呢?”
“……”老楚微怔了一下,无奈一笑,“我只是随便问问。”
“对了行朗,林雪落当初打掉孩子离开申城的时候……那胎儿有几个月大了?”
老楚似乎有些不死心,又换了一种问话的方式。他心底有一个疑惑,实在是无法解开。
老楚的这句话,着实触碰到了封行朗的逆鳞。
亦是他这五年来不可触碰的疼点!
“老楚,你管得有点儿宽了吧?!你想让我用‘滚’字来伺候你吗?”
封行朗的眼眸里,瞬间便积聚起了浓得化不开的暴戾。
他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
“行行行,我不问了!”
微顿,老楚又忍不住的喃喃自语道“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那‘小马桶盖头’长得像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