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站起身来,伸出手,将无相镜拿在手中。
宗主看着唐峰仍是这般轻松,在那隐阵之内取出无相镜,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却是并无表露,故作镇定的道“道友,这无相镜我虽是有所知晓,可我的专长并不在此,使用它将你的朋友摄入其中,是我师弟所为,在场这些人之中,也便是只有他,可以再将他们放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宗主说这话,并非是将责任向着敬杰的身上推。
毕竟现在已经把话说开了,这青虹宗之所以对着唐峰等人下手,仅仅是因着将他们当做了蛊师一伙罢了,敬杰将他们摄入镜中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宗主看得出来,敬杰此刻站直那里呆呆站立,绝非是本意,而是唐峰使用了某种手段,让他无法动弹而已。
宗主此刻,也只是看着敬杰的背影,若是到了前面,见到他脸上的神情,大抵还会更加震惊。
宗主现在想的很简单,他向唐峰说只有敬杰可以使用这无相镜,唐峰想要将自己的朋友放出来,自然要解开施加在他身上的法术。
唐峰向着敬杰看了一眼。
他依旧是那般惊恐的样子,瞪着眼睛,大滴大滴的汗珠,已经滴落,甚至流进他的双目之中,他都没有眨一下眼,全然失魂落魄一般。
唐峰淡然一笑,道“这等小事,还需要什么人专门来做么?”
说话之间,他已经将无相镜拿在手中,似乎觉得镜面上有些脏,便是用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
在场的其他人,并未见到唐峰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一瞬,便是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这房间之内,便是平白的多出了好几个人。
不光是青虹宗的这些人,就连无相镜之中那些人,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本是在镜中讨论着青虹宗与那蛊师之间,究竟是何种缘由结的怨恨,说的正值热火朝天的时候,便是觉得眼前场景陡然一变,之后,便是出现在这议事厅之中。
林梦佳正巧出现在唐峰的身侧,也是来不及多想,便是上前,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尽管眼下看起来,青虹宗与他们算是暂时达成了一致,可面对这么多厉害角色,林梦佳难免心中有些没有底,生怕一旦出了什么变故。
若是动起手来,也便是仅有唐峰可以护着他们了。
其他人也都是如林梦佳一样,向着唐峰的身边凑了凑。
眼下在这议事厅之中,人群便是明显分成了两边。
一边是宗主带着那众弟子,一边则是唐峰与众人。
在两伙人之间,还站在一动不动的敬杰。
这场景,就好像两伙人打群架,中间站了个裁判一般,显得不伦不类,甚是可笑。
唐峰微微一笑,伸手在林梦佳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以示安慰,然后,又将手中的无相镜和魂珠,都递给紫萱。
紫萱见了这两件失而复得的法器,立时便是眉开眼笑,接在手中,也不怕无相镜里面有千丝绕了,并不再交给纪宁,而是立刻藏在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紫萱才向着宗主的方向看过去,眉梢一挑,略带了几分不满,道“不管我这无相镜里面,究竟是封印了什么,你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是动手抢,是不是太过分了?”
如紫萱的这等修为,在在场这些青虹宗的人眼中,根本便是不够看。
见她这般气势汹汹的问话,在那些弟子之中,已经是响起了窃窃偷笑的声音,许多人的脸上,都是带了几分不屑的神情,嘲笑她竟敢用这等口吻向着宗主讲话。
宗主倒是并无太多反应,只是看向紫萱,道“那妖孽贻害四方,我宗门欲除之而不得,已经是斗了几百年的,如今遇到这蛊虫,正是出自他的手中,我们便是怕再用来害人,事出紧急,我们并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无意冒犯了这小友,还望多加海涵。”
听到宗主这般讲,那些本是还在面露讥讽之色,看向紫萱的众弟子们,登时便是现出了很是惊讶的神情,搞不清楚,自家的宗主,为何会对这么一个炼气四层的异种修士这么客气。
宗主自己心中,也是苦笑。
若不是唐峰在旁边,他当然也是懒得理紫萱这样的小角色。
可紫萱自己心中,倒像是一点谱都没有,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她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面轻轻的“哼”了一声,又道“话说的如此磊落,可你们做事情,却是并无这般光彩。”
“你这鬼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我们青虹宗,乃是名门正派,岂是你们这样歪门邪道可比的?我们瞧着你们与那妖孽有关系,才会动手的,怎么就不光彩了?”在人群之中,一名弟子终是按捺不住,向着紫萱指责道。
紫萱向着那人暼过去,之间他腰间暗红腰带,显然也是敬杰的弟子,便是嘴角一撇,极为不屑的道“你们瞧出无相镜里面有千丝绕,抢夺镜子,还勉强说得过去,可得到无相镜之后,设下陷阱抓了我们,又抢了我的魂珠,为了将这两样法器据为己有,竟然又要巧立名目,将我们不声不响的置于死地,这也是名门正派所为么?”
在无相镜之中的时候,紫萱听着这些人讲话,此话憋在心中许久,终是有机会当面质问。
“你,你怎么知道——”那弟子的脸色一变,脱口而出,可立时又觉得失言,连忙掩住口,偷眼看向宗主方向,见到宗主正狠狠瞪他,不由得低下头,向着人群之中缩了缩。
尽管他这话没说完,可在场的人,也都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想问的是,紫萱是怎么知道他们说的这些话。
当时,她分明是被囚禁在镜中的。
莫非,他们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这些外来之人,在镜中都已经看到?
想到这些,每个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宗主更是最为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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