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尔觉得时尚魔法是一种很小众的魔法体系，魔法能力不强，更偏向于生活与辅助。

    但当安格尔真正进入摩登之城，开始尝试接触时尚魔法后，他才发现之前的观念或许是错的。

    时尚魔法的确更偏向于生活与辅助，但这个能量体系有一些能力，完全不讲基本逻辑。

    像是巫师体系，从地基到建梁，从框架再到填充，是一步步来的。

    最后哪怕搭建出通天巴别塔这样的奇观建筑，也是有迹可循的。

    但时尚魔法不一样，它的能量体系更像是奇峻耸立的悬浮山石，瑰丽壮阔，但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基本逻辑。

    一个是夯实地基，一个是空中楼阁。

    就拿流量洞察这个能力来说，从表面上看，这归根究底就是一个“寻人”之术，但如果深挖的话，它完全可以被称为“命运之术”。

    巫师体系也有能接触“命运”的术法，但这一类的术法，都是由最低级的戏法开始，比如未来穷举法、问路术、幸运二选一、繁星指引……一步步的推进，从戏法进入到术法阶段，最终触碰到“命运”。

    但时尚魔法体系不是这样，只是最最常规的能力“流量洞察”，便牵扯到了“命运”。

    哪怕牵扯不深，这也是命运啊。

    这让安格尔怎能不对时尚魔法感到惊讶呢。

    而且不仅仅是如此，安格尔所拥有的综艺精灵，其所掌握的造景之术，也是完全不讲逻辑不讲道理的凭空造物。

    窥一斑而知全豹。

    只是这两个能力，便改变了安格尔对时尚魔法的看法。

    虽然他目前还无法判断时尚魔法体系处于什么层次，但时尚魔法这一体系，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摩登之城这个副本，他也算是来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虽然“流量洞察”这个能力几乎与命运擦边，但它对安格尔而言，依旧没什么用……

    并不是说和高大上概念擦边，就一定很强。

    就比如“连斩”还是时间系的能力呢，但就算安格尔掌握了连斩，其实也发挥不出多少强大的效果。

    总之就是，不适合。

    不过，这也不重要，反正流量蝙蝠这一页，本身就是拿来测试的。

    不适合也没关系，大不了之后重刷一下能力。

    现在嘛，还是回归正题，该测试病毒化的效果了。

    ……

    依旧是比佛利护理中心的房顶。

    安格尔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发光的迷你小书页，正是《附录：病毒化》。

    “所以，直接将它按入所需使用的页面，就行了？”

    图灵点点头：“是的，一旦使用，它会覆盖原本的书页，并在原书页上生成一个透明膜……”

    图灵在解释的时候，安格尔已经将《附录：病毒化》给摁入了「流量蝙蝠」这一页。随着迷你书页的融入，流量蝙蝠这一页果然生成了一个透明膜，将整个书页包覆的严严实实。

    同时，还散发出淡淡的幽光。

    “所有强化过的书页，都会有光芒闪烁。”图灵道：“不仅仅是附录的效果，序章、引言、后记、篇章页，乃至于给书页添加注脚，都会让书页发光。”

    所以，想要粗略的判断某位时尚魔法师的强弱，也可以通过对方魔法书的书页光芒来当作依据。

    虽然不是说所有拥有发光书页的魔法师就一定强，但强大的魔法师一定有发光的书页！

    “那这光，除了表明书页强化过，还有其他含义吗？”安格尔好奇问道。

    图灵摇摇头：“那倒没有。”

    安格尔：……好吧，就是特效嘛，他懂了。

    发光特效能让魔法书更摩登，这就够了。

    安格尔凝神看向散发着淡淡幽光的书页，他发现，原本流量蝙蝠的书页其实并没有发生变化，但那层由《附录》所结的透明膜表面，却是有一些奇异的花纹。

    这些花纹与原本书页一重叠，便让流量蝙蝠这一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首先，流量蝙蝠的插画变了。

    原本的插画是，高天之上，流量蝙蝠扶摇而起，厚厚的云层被它搅动，形成了巨大的流云翅膀。

    而现在。

    插画整体没变，但那洁白的云层，变成了一团厚厚的黑云，就连流云翅膀也变成了乌云黑翼。

    看上去更加的诡异与黑暗。

    插画下方的文字简介，同样在透明膜的花纹影响下，有了明显的变化。

    首先，流量蝙蝠的名字变了，变成了「流量蝙蝠.病毒化」。

    接着，流量蝙蝠的两个能力，也全都加上了“病毒化”的后缀。

    最后，也是最重点的，两个病毒化的能力效果，与原效果相比，全都出现了重要的迭代更新。

    安格尔闭着双目，感受着大量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随着对文字信息的消化，安格尔也总算对新的两个能力，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流量聚集.病毒化：可以让一件已经发生的事件、新闻，得到近乎病毒化的传播，迅速聚集流量。」

    单从表面上看，就只有几个文字出现了变化，但安格尔隐隐觉得，效果应该和之前的绝对不一样了。

    但具体哪里不同，还需要测试一下才知道。

    安格尔这次也没有到外面去寻找“事件”测试，而是直接看向了护理中心内部。

    通过上帝视角，他在护理中心内部巡视了一圈，很快，他就锁定了测试的对象。

    那是一个女护士。

    她端着一个药品托盘，从不远处的制药楼出来，通过院子里的小道，走向护理中心的主楼。

    她原本是可以走楼内的折行走廊的，但为了赶时间，她选择出大楼，走小院的捷径。也是因为这一次的捷径，她遭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横祸。

    她的脚，陷入到了地砖的缝隙。

    地砖下就是污水渠，一般来说，缝隙是极小的。一般来说，是不会落入缝隙的。

    但偏偏她太瘦了，脚踝更是细的堪比孩童，再加上在缝隙前面不远处，她磕到了一个石头，脚下趔趄了一下，正好是绷紧脚背的情况下，竖直着插入了地砖缝隙中。

    瞬间卡在了那里。

    这种极小概率发生的事，偏偏就这么遇到了。

    因为脚也没有扭伤，只是被卡着，那位护士也没想着叫人，而是自己蹲坐在地上，试图将脚从里面抽出来。

    但地砖缝隙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小，再加上有直角的砖身，她的姿势也不正确，强行拉出来，或许会留下一大片擦伤。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叫人的时候，安格尔选定了这个“卡脚”事件，作为了这次「流量聚集.病毒化」的测试对象。

    安格尔示意图灵操纵。

    “病毒化后，流量聚集的消耗有变化吗？”

    图灵摇摇头：“消耗和之前一样，依旧是最低1点，最高100点。”

    安格尔：“那就还是消耗1点。”

    图灵没有迟疑，小电视上一阵闪烁。

    一道幽黑的光束，瞬间融入到了女护士的身周。

    女护士本人并没有任何察觉，但以她为中心，大量肉眼难见的黑雾开始涌动，紧接着宛如黑潮一般，迅速向四周蔓延。

    黑潮袭来，无论是在院子内的，还是院子外的。

    全都无法抵挡黑潮。

    而所有黑潮中，还拥有正常思维的人，此时全都停下了原本的工作，疑惑的东张西望。

    有人打开窗户，往外面望。

    有人放下活路，走出了室内，去往女护士所在地。

    仅仅不到半分钟时间，女护士周围便围了三十多人，而且还有更多的人，是在楼道里打开窗户往下望……

    且不说女护士此时的心情如何，但至少可以确定，女护士卡住的脚应该是得救了。

    ……

    “刚才统计人数没？”安格尔看向图灵。

    图灵点点头：“至少有一百七十多人受到影响，但只有三十多人去到女护士周围，更多的是在围观。”

    “从数据分析上来看，病毒化的流量聚集，比起原版，效果足足增长了十倍。”

    “而且，聚集的速度也比原版要快很多。”

    十倍的效果，就是表面数据。

    但安格尔通过魇幻感知发现，「流量聚集.病毒化」的效果其实还不止于增幅，最为重要的一点是……

    所有人都是直接在脑海里感知到“女护士卡脚”这一事。

    这和之前的“小孩摔跤”事件可不一样，之前的人群聚集，一切都像是巧合，并不像是被能力影响。

    哪怕是初发现小孩摔跤的那位小老太太，也是在浇花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小孩摔倒。逻辑链条是洽合的。

    但现在，「流量聚集.病毒化」直接不装了，根本不管逻辑洽不洽合的问题，将女护士卡脚的信息，直接“投映”在了所有被“黑潮”影响的人脑海中。

    最为重要的是，脑海中被“投映”了这个信息，99%的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彷佛这种不合逻辑的事，在他们看来是合情合理的。

    这显然是不对劲。

    应该是「流量聚集.病毒化」不仅直接将信息投映到他们脑海，还用某种修改认知的能力，让他们觉得“信息就算直接出现在脑海”，也是合乎常理的。

    只有1%的人豁免了“认知修改”的能力，而这1%的人，便是以康纳斯为首的时尚魔法师。

    总结一下，「流量聚集.病毒化」与原版相比的三大改变。

    第一，流量聚集的效率增幅了至少十倍。

    第二，事件直接投映在被影响人的脑海中。

    第三，修改了被投映者的认知。这一点，普通人是无法豁免的，但时尚魔法师可以豁免认知修改。

    以上三点变化，毫无疑问，从效果上来看，绝对远超原版本。

    而且，流量聚集的效率也相当惊人，如果直接100热度点投下去，全功率启动的话，影响的人数可以瞬间破万。

    这可比原版效果强太多太多了。

    而且，直接将事件投映脑海，加上修改认知这两个大杀器，也增加了一定程度的隐蔽性。

    不过，无法修改时尚魔法师的认知，这一点稍微有一点瑕疵。

    但这也不算什么，而且，这次安格尔只投入了1热度点；说不定投入的热度点越大，效果也会改变，到时候就能修改时尚魔法师的认知了呢？

    所以，总得来说，这个病毒化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至少比原版要好。

    当然，原版的效果因为要遵守“逻辑自洽”，在隐蔽上肯定要更上一筹的。但这也不能否定，病毒化的效果更强的事实。

    因为目前热度点上限的桎梏，安格尔也没办法测试投入更多热度点，「流量聚集.病毒化」的效果是什么样。

    只能先暂时以1热度点的情况放大100倍来推测。

    之后等热度点上限更高后，再测试一下就知道了。

    测试完病毒化的流量聚集后，安格尔的目光看向了第二个病毒化的能力……

    不过，还没等安格尔开始测试第二个病毒化能力时，图灵突然道：

    “主人，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

    安格尔看向图灵：“怎么了？”

    图灵示意安格尔往下方看。

    下方，女护士被卡住的脚已经被解救了出来，人群也散去了。但是，人群虽然散开，但很多人都开始讨论这件事。

    讨论、八卦，这本身没什么大不了，谁都会有好奇的心思。

    尤其是在繁忙的工作中，有点八卦谈资也能够解解闷。

    但下面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因为谈论八卦的人……太多了。

    几乎所有受到过“黑潮”影响的人，都很乐意和其他人八卦“女护士卡脚”一事。

    哪怕这件事再怎么有话题性，也不至于能影响如此多人去八卦。

    这显然不是一个常态。

    安格尔没有迟疑，立刻通过魇幻联系上了其中几个谈兴甚笃之人。

    半晌后，通过对他们的询问，安格尔终于明白了个中原因。

    除开时尚魔法师，所有被“黑潮”影响的普通人，在经历了“女护士卡脚”后，都产生了很强的倾述欲。

    他们很想要将这件事倾述出去。

    就像是病毒传播一样，不仅仅自己要知道这件事，他们还希望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