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安道“皇上,皇上他被缅甸的人杀害了。”吴三省顿时呆住了,整个脑子里都盘旋着一句话“皇上没了,皇上没杀害了”。
等了好半天,吴三省才死死的一把抓住吴国安双臂道“这怎么可能?前段时间皇上不是还下了圣旨吗,怎么突然见就没了呢?”吴国安看着面目狰狞的伯父,忍者被吴三省抓的生疼的双臂,道“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听到邓凯说了消息,就匆匆来找伯父和晋王了。”
见吴国安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吴三省才松开了吴国安。吴三省依然不敢接受这个事情,口里依然不断的说道“这不可能,这一定又是缅甸的奸计。”吴国安道“伯父,这次怕不是缅甸人的奸计,这次回来的只有邓超一人。”
吴三省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只好伤心的道“大明该往哪里去?老天爷真的要让大明灭亡了吗?”就在吴三省伤心的时候,陪着李定国的勒统武走了过来。见道吴三省的神情,顿时也凝重的道“怎么?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嘛?”
吴国安道“这简直就是天塌下来的消息。皇上他。”就在吴国安正要说的时候,那边李嗣兴已经喊了起来。吴三省一见,没有办法,对着吴国安道“你去将邓凯叫来,记住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交待完吴国安后,吴三省和勒统武就一同去了李定国营地。等到吴三省一进去,只见李定国正和贺九仪,祁三升等人有说有笑,看来心情确实不错。这样一来,吴三省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李定国了。毕竟李定国在缅甸的时候,已经备受打击,还重病了一回。
见吴三省和勒统武进来,李定国笑道“国安那小子带来的是什么消息?不会是清军打过来了吧。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怕,我们现在兵强马壮,一定能打败他们。”李定国说完后,见吴三省和勒统武不说话,顿时也有些不好的预感,顿时问道“怎么,难道不是清兵那边的消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吴三省看着李定国,迟疑的没有说话。勒统武也低下了头。就在李定国还要继续追问时,李定国看见走进来的邓凯。看着邓凯一跛一瘸的样子,李定国有些不敢相信,李定国仔细的看着邓凯。好半天李定国才认出,自己面前这个一身破烂的人就是邓凯。
这时的邓凯,杵着一根树枝,也是愣愣的看着李定国和众人。李定国看出是邓凯,急忙问道“邓凯,你会来了,皇上呢?皇上也会来了吗?”说着李定国就跑出了大帐,但是李定国看见的确是空空荡荡的场地,哪里有永历和其他大臣的身影。
李定国返回来向邓凯道“是不是皇上在缅甸受了苦,让你回来通知我去救驾的?我这就去召集军队,再次攻进缅甸。”不管李定国如何说,邓凯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这时祁三升和贺九仪等人都看出了不对,吴三省和勒统武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李定国还在想着出兵缅甸,见众人不动。顿时大怒道“你们再做什么?没听见我说要出兵缅甸吗?你们想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站在门口的邓凯再也忍不住,一个大男人居然就嚎啕大哭起来。邓凯的这一哭,似乎让李定国有些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地上大哭的邓凯,有看着大帐里神情各异的将领。李定国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李定国一把提起邓凯,吼道“你说话啊,皇上到底怎么了?你是皇上的护卫总兵,你不在皇上身边,怎么一个人回云南了?”李定国焦急的样子,似乎要将邓凯给揉碎了。
邓凯根本就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朝着李定国吼道“他们杀害了皇上,他们杀害了我大明的天子啊。”李定国依然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同行的那么多文武大臣,沐国公,他们都护卫在皇上身边,他们怎么就能让皇上被缅人给害了呢?。”
其他将领虽然都预感到有什么大事,但谁也没想到这个消息,决然是永历被害死了。一时间整个大帐里安静的可怕,没有一个人能接受这个事实。只剩下邓凯的哭声和他说话是声音。
邓凯道“自从去年冬月,清军吴三桂和卓罗带着大军进入缅甸,缅甸的人就惶惶不可终日,个个都吵着要将皇上送给清廷。当时还有老缅王压着,所以没有成功。吴三桂一见老缅王不同意,他又不能直接发兵攻打。于是吴三桂就打起了其他主意,怂恿老缅王的弟弟莽白政变。”
这时李定国已经完全沉浸在永历遇害的噩耗里,哪里还听的见邓凯在说什么。只见李定国两眼呆滞,根本就没有丝毫动作。被李定国提起来的邓凯,也被李定国放了下来。
邓凯依然哭诉道“那莽白本来就倾向清廷,如今又得到了吴三桂带着的一万多大军支持,终于在十二月十五日的时候,发动了政变。他们杀死了老缅王,莽白自己做了缅王。然后莽白在吴三桂的策划下,正月初一的时候,以新王要和我大明结盟为由,让随行的文武大臣全都去缅甸的王城。说是要和大明举行咒水结盟,皇上在马吉翔和李国泰的鼓动下,就同意了。”
邓凯似乎哭的有些累了,声音也小了些,道“谁知道那些天杀的缅人,他们将沐国公他们这些朝廷大员,直接带去了缅兵的包围圈里,然后缅兵四处。将前去参加咒水结盟的官员大臣,全部都杀害了。”
整个大帐里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相信缅甸居然如此大胆,直接将大明的文武官员全部都杀害了。这样一来,永历身边可就再么有任何的护卫了。那永历不是就更加危险了,然而他们全然忘了,邓凯一开始就已经说明,永历已经被缅甸杀害了。
果然邓凯接着道“我因为腿脚有疾,没有去参加咒水结盟,所以逃过了一劫。皇上和我们在驻地听见对面杀声震天,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没过多久,缅兵就冲进我们的驻地,肆无忌惮的开始打砸抢夺。我们营地里只有百十来个护卫,何况我们个个都是赤手空拳,哪里挡的住他们。”
说道这里,邓凯愤怒的咬牙切齿,道“那些缅兵,根本就不顾及我们是大明朝廷,居然公然闯进各个官员的房间搜寻财物。还闯进了沐国公、吉王、松滋王等人的住处。几位王爷的家眷怕被缅人玷污,都纷纷上吊自杀了。还有人要闯入皇上住所,被我带着人拼死挡住,皇上见状,就要以身殉国。好歹被我给拦下了。”
听说永历也要殉国,众人心中顿时一紧,心中又听说呗邓凯拦了下来,又松了一口气。邓凯道“眼看我们的财物被抢劫一空,缅兵还大肆屠杀随行的官员家眷。等他们将财物都抢光了,人也杀的没几个了。缅人这时才假惺惺的派人来说,不可冲撞了沐国公和皇上。可是这时候沐国公,根本就没有在驻地。我后来才知道,当时沐国公等人,刚到缅甸王城,就被重兵给包围了,沐国公一见情况不对,就带人要冲回来。沐国公在连杀九个缅兵后,也被杀死了。”
邓凯又道“等缅甸传令的官员将缅兵赶出驻地后,整个驻地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同行的百官家眷也都被杀死很多。皇上一见悲愤的指责缅甸官员,但是缅甸官员百般推脱。皇上一急之下,也病倒了。缅王见状,只得又让皇上迁往他处居住。”
众人都以为永历暂时没事,可是邓凯却更加悲伤道“本来还以为是缅王改过自新了,结果我们仅剩的二十五人,居然直接被带去了清军吴三桂的营中。皇上一见吴三桂等人,也明白缅甸这是将我们全部交给清军,缅甸彻底倒向了清廷一边。皇上怒骂吴三桂,吴三桂也不敢多说。只是说要带着皇上返回云南,让皇上放心,绝对不会让皇上和太子等人为难。”
吴三省最先知道永历被害的消息,现在已经反映过来,见邓凯伤心,就上前将邓凯扶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邓凯依旧说道“皇上得到吴三桂的许诺后,当即就安心的在清军大营里住了下来。我劝皇上,让他不要跟清军返回,哪怕就是殉国也不能做清军的俘虏。”
邓凯有些失望道“可是皇上说,吴三桂答应不伤害皇上和太子,想吴三桂世受国恩,一定不会害了自己。皇上没料到的是,就在正月初五的时候,清军突然又来了一群人。据说是清军驻守永昌的宗室扎喀纳,他们带来了昆明的军情,也不知道是什么。卓罗当晚就带着吴三桂过来,逼着吴三桂杀害皇上。”
听见吴三桂要杀永历,众人不由的都揪着心。邓凯道“吴三桂也许是真的良心发现,一直不敢动手。卓罗逼着吴三桂动手,吴三桂又不愿意,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就在这时,缅甸的新王莽白带着军队前来,说要将皇上重新保护起来。卓罗对吴三桂说‘现在缅甸一定是发现了军情有变,如果你还下不了决心,我们或许就要和皇上一样。’”
众人都知道卓罗说的皇上,肯定不是清廷的皇上而是永历,卓罗当时也不可能说皇上。一定是邓凯转述卓罗的话,不敢直呼永历的名号而已。邓凯又道“吴三桂听见这话,顿时脸色大变。这时外面,缅甸人的声音越发的大了。吴三桂终于狠下心来,然后用弓弦将皇上和太子两人都绞死了。”
邓凯说完永历被杀死后,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一旁的李定国一直都呆若木鸡,根本就没有听到邓凯说了什么。现在听见邓凯说永历父子被吴三桂用弓弦绞死,才猛的回过心神来。
李定国突然犹如疯魔般,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号诵抢地,两目皆血泪,大哭道:“我对不起大明,也对不起皇上,我该怎么面对天下。“就在李定国说完这些话后,哭声戛然而止,然后李定国猛的狂吐一口鲜血,整个人顿时就昏死了过去。
营中众人,这才惊醒过来,一边呼喊李定国,一边大呼郎中。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李定国抬到床上躺好,顿时慌作一团,谁也顾不上邓凯了。邓凯对眼前的一幕似乎浑然不觉,口里依旧述说这后来的事。
但是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愿意,去听邓凯所讲的事情了。众人慌乱的抢救着李定国,郎中来看了李定国的病情,道“诸位将军,晋王前些日子在缅甸,郁结于心,已经吐血伤及根本,如今又听到了什么噩耗,居然比上次还要严重。晋王这是心病啊,这时晋王自己生了求死之心,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众人一听顿时心里凉了一大截,一定是永历身死,让李定国顿时对抗清没有了动力,也没有了精神支柱。说白了就是李定国心死了,已经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看着床上的李定国,众人都束手无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能救李定国。
李嗣兴哭着对郎中道“你快救救父王,他不能倒下。难道你就向看着父王这样吗?”那郎中也难过道“小王爷说什么呢?晋王顶天立地,是我大明的擎天支柱,我又何尝不想救晋王,可是这是晋王自己不想活。这是晋王心病所致,非药石能解的啊。”
李嗣兴还要说,一旁的勒统武道“嗣兴,不可强求。这是晋王心结所致,我们还是想方设法解开晋王心里的结,才能让晋王重新振作起来。”李嗣兴正要说话,就听见帐外大营里,传来阵阵欢呼,还有人不断高呼“大明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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