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圣见刘偁被押了下去,才对贺九仪道“我先前不知道这些情况,但既然已经答应接受他的投降了,就让晋王来处理吧。我们先把这里的清军给处理完,尽快完成战事才是。”贺九仪见状也就不再多说,既然刘偁投降都能接受,这些清兵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当即贺九仪和吴子圣都让自己手下的人招降清军,清军本来就已经没路了,现在明军一招降,剩下的清军就纷纷投降了。刘偁带领的两千多清军看,除了之前战死的七百人,剩下的其他人都成了俘虏。
第二天,李定国也带着大军来到了勐缅,刚一见面,李定国就道“老贺,你不会怪我们没有来救你吧。”吴三省也道“老贺,心里一定早就骂上娘了,估计当时骂我的最多。谁让我跟在他后面,结果见他有难了,却一动不动了。”
说完吴三省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贺九仪给了吴三省一拳,道“我当时恨不得将你给碎尸万段了。”然后又对着李定国道“晋王做的是对的,现在看来我们的战果也是巨大的,所以这点委屈我贺九仪还是受的起。”
李定国见贺九仪没有记恨,当即也就释怀了。然后想贺九仪问道“你们碰到复明军的人了吗?”贺九仪道“没有,我们刚要往景东去,就和刘偁的军队碰上了。”这时吴子圣也道“是啊,我走大侯州这边绕过来,也没有碰到。我们审问了俘虏,他们只说是刚进入景东,就碰上了不断骚扰他们的小股军队,根本就没有大军攻击。”
李定国顿时沉吟道“这就不对了,他们既然都打到了景东,没理由不往这边来啊。”吴子圣道“晋王说的对,那些俘虏说,要不是他们被骚扰,又不能外出收集粮草,他们就直接退回景东去了。还是刘偁见有小股军队骚扰,怕继续往景东退,在路上断了粮,才又退回了勐缅。”
李定国道“现在不管这些,先派探子去景东打探情况。如今抗清的形势越发的对我们不利,如果冒然出击,我们可经受不住这样的损失。”一旁的皮熊道“晋王也不必过于担心,当时我在昆明就已经知道大军出发了。想来他们一路攻城略地,耽误了时间而已。”
李定国道“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还是要打探清楚。”见李定国谨慎,皮熊也知道这是永历被害,让李定国更加小心。就在李定国刚刚派出斥候的时候,突然有侍卫跑进来道“晋王,城外有几个人,说是大明的将士,要来见晋王。”
李嗣兴道“怎么几个小兵也想来见晋王,你不知道让他回去找他的将军吗?”那侍卫道“会将军,那几人不是我们的将士。”听到不是李定中的将士,众人的军时来了精神,既然不是李定中的将士,很有可能就是复明军的人了。
不等李定国说话,祁三升就急道“快让他们进来。”不一会儿,走进来五人。李定国等人一见,其中有两个苗人,一个彝族人,另外两人却是汉人。这样的组合,李定国等人呢顿时就看的有些疑惑了。如此土汉杂乱的队伍,会是军队?
只见一个汉人道“不知道众位将军,谁是晋王殿下。”一旁的李嗣兴指着李定国道“这位就是晋王殿下。”那几人见状,立即对李定国行礼道“属下复明军第九军,胡国柱总兵麾下第一千户所,哨探小队小旗元修,见过晋王殿下。”
李嗣兴听见这人虚头巴脑整了一大串,结果就是一个小旗。道“区区一个小旗,扯这么大的虎旗,你也好意思。”元修道“回将军的话,复明军有规定,凡是拜见上官,尤其是第一次被上官询问。必须如数报出自己的所属部队的编号,直属将领的名称,和自己的职务。”
李定国听元修这样说,顿时看向了皮熊。皮熊道:“晋王不要看我,当时我只是拜访了张佐宸,并没有接触到军队。”
祁三升问道“你们真是大明军队?怎么这复明军的名号,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元修大声道“不知道将军是谁?”祁三升见元修刚才说,复明军都要报出自己的官职,便道“我是朝廷敕封的咸宁侯祁三升。”
元修一听,顿时向祁三升也行了一礼,道“回祁将军的话,我们确实是大明的军队。我复明军是平虏侯在去年五月间,于四川保宁府起兵创建的复明营扩充而来。取光复大明的意思。去年九月底,走贵州石阡等府至都匀的,祁将军没有听过也很正常。”
祁三升也没在意元修并没有称他的爵位,听完元修的话。在场的人都深吸一口凉气,去年五月起兵,仅仅半年时间,光复云贵川三省,就是清军几十万大军也没有这样的战绩。何况这平虏侯还是白手起家。
李嗣兴道“那你们现在大军到了那里?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呢?”元修道“其他大军去了那里,我不知道,这都是重要军机。我们之前一直跟随着勐缅的清军,然后发现他们在这里被歼灭了,我们就过来打听一下。听说是晋王的军队,我们就来拜见。”
李定国道“你不知道大军去了哪里,你总知道你们已经打下了哪里吧。”元修道“我们是驻扎在景东府母瓜关的,整个景东府都已经被我们光复了。晋王殿下要去景东府休整吗?如果需要,我这就传信让他们准备大军所需。”
李定国还没说话,其他将领如贺九仪,勒统武等人都纷纷向去景东休整,也向看看这复明军到底什么样子的。
李定国见大家都想去,便道“也好,我们正为军需发愁呢,如果能在景东得到休整,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元修道“那好,我这就让人回去通知,我们这几人就留在晋王这里,到时候为晋王带路。”
元修说完,就转身对旁边的一个彝族人,和一个苗人道“杨童,马方,你们二人立即返回景东,让留守的将军准备粮草辎重。”然后元修又转向李定国道“对了,不知道晋王现在有多少军队,我们需要准备多少人的粮草。”
见元修问起军队,李定国等人顿时就有些紧张了,毕竟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多少军队,就等于将自己的底都透露给了别人。要是这些人想对自己不利,自己可就没有底牌了。但是现在需要别人给自己的大军准备粮食,又不能不说。还好白文选道“我们这里还有些粮草,你们先准备一万人的需要吧。”
元修见众人迟疑,顿时明白了,之前复明军的编制都是透明的,各地为准备大军所需,只需要了解有多少卫就好了。只是刚和李定国的军队接触,对他们的编制还不了解,所以问了一下,现在人家不愿意说,当下元修也不再细问。
元修对要回去的二人道“通知景东先准备两万人的军需,还要准备好帐篷,房间,有大量的家眷在。”两人见元修已经交代完,便向元修行礼后往城外去了。
看着毫不拖泥带水的复明军,李定国居然有些失神,几万人的粮食,就这么让一个小旗给处理了?刚才报出一万人的白文选也有些发愣了,这小旗直接就给自己翻了一倍,复明军的军需是用不完吗?
不管李定国等人怎么不敢相信,两天后,李定国还是带着大军出发,前往景东府。从孟琏出发的时候,李定国本来是不愿意带上家眷的。但是在皮熊的担保下,还是将所有的家眷也都带上了。所以一路浩浩荡荡,呼儿唤女,前面几千将士还好些,后面的士兵跟家眷完全混合在了一起,根本就分别不出谁是士兵,谁是家眷。
经过三天的艰难行军,李定国等人终于到达了景东府的。出来迎接李定国的是第十军指挥使郝永忠,当年郝永忠和李定国虽然同奉永历为正朔,但早在永历二年,郝永忠就北上返回了夔东,所以二人都没有见过。
郝永忠见李定国龙行虎步,周围的人都隐隐以他为主,顿时就明白了李定国的身份。当即想李定国抱拳道“晋王殿下,身处荒蛮之地,依然不忘朝廷忠心,郝某佩服啊。”然后又像其他人道“诸位在大明为难之时,依然不离不弃,郝某敬佩。”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顿时让李定国等人心里暖烘烘的。李定国一把扶住了郝永忠道“郝将军也辛苦了,要不是郝将军们这次来救,我们恐怕就要真的埋尸荒野了。”
郝永忠道“那里的话,晋王客气了。好了,大家快进城休息吧。如今到了景东,就是到家了。”等郝永忠将其他人都安排好了后,李定国和白文选却留下了下来。
等人都离开后,李定国和白文选互相看了一眼,白文选道“郝永忠,你好歹也是大明的安南侯,怎么突然屈居于这平虏侯之下呢?”
郝永忠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要问这些,巩昌王,晋王,你们怕想问的不是我为什么甘愿屈居平虏侯之下吧,我看你们是想问这平虏侯到底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宗室。”
白文选和李定国对望一眼,都有些尴尬。郝永忠道“不要说我一个侯爷,就是皖国公刘飞虎,临国公小老虎,还有荆国公王光兴,靖国公袁宗第。他们都听从平虏侯的指挥,你说我一个区区侯爷有什么放不下的?”
白文选道“那这么说来,平虏侯真的是大明宗室了?”郝永忠当然知道朱由栋的真正身世,但是如今说出朱由栋的真实身份,对于大明抗清可不是件好事。郝永忠看着白文选道“当然是,他是襄王后代,进贤王的嫡子。”
见白文选和李定国还在迟疑,郝永忠道“这时候说这些都没用,我听说皇上在缅甸被吴三桂害死了?”说起永历的事情,李定国和白文选顿时就有些难过。
但郝永忠心里却松了口气,暗道“这平虏侯还真有气运,如果永历能回来,对于其他人或许没什么。但是对于平虏侯来说,可谓是百害无一利。但偏偏在这时候,永历却被吴三桂给杀了,这是老天爷都在帮他啊。难道朱由栋真有天子的运道,那小老虎可就真的要成囯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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