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杨茂勋这软绵绵的话,在场的所有降将都鄙视的看着杨茂勋。暗道“你狗日的,在满清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说呢?现在到充起好人来了,当时明军攻城的时候怎么不杀了你这狗东西。”
杨茂勋当然不是充什么好人,他可是记得的,复明军控制了武昌后。城里有些官员,为了表示自己是个忠臣,表现出自己忠臣不事二主的志气。湖广左布政使,按察使,督粮道员等五六人,全部自杀殉国。
结果朱由栋一看,直接道“他们既然为满清殉国了,他们就是满清的忠臣,也就是我大明的叛臣。他们已经死了,将他们的尸体挂在武昌城的汉阳门上示众三天,将他们的家产全部抄没。记下他们的祖籍,将来我们光复了大明后,将他们的族人诛灭三族。也好全了他们的忠义之名,让世人都知道他们满门终于鞑子,是汉奸家族。”
张长庚和杨茂勋当时就吓蒙了,本来还想为大清殉国的湖广驿盐道宋可发,顿时吓的不敢在提殉国的事了。还把刚准备好上吊用的绳子,直接扔进了长江,再也不敢说什么殉国的话。
杨茂勋一想到朱由栋要追到人家老家,去诛灭三族的方法,顿时就全身冒冷汗,那里还敢随便乱说。现在站在朱由栋面前,他都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没想道自己躲在最后面,居然还是被朱由栋给抓了出来。
杨茂勋也顾不得这些降将的鄙视,又道“再说了,如果我大明的军队和满清一样,要靠银子来鼓舞士气。那和鞑子蛮夷有何区别?难道要是我们没有银子的时候,还要想满清鞑子一样,用屠城来抢掠城里百姓的钱粮?这与禽兽何异,简直就是玷污我大明王师的名声。”
刚才还只是有些鄙视杨茂勋的将领,顿时破口大骂道“杨茂勋,你混账,你这是在骂我们畜生不如吗?居然还说我们大明王师是鞑子。你到底起的是什么心思?你想让我们打了败仗,你好再投降到满清那里去吗?”
毕生荣向朱由栋道“殿下,杨茂勋居心叵测,他这是想坏我们的抗清大业。他故意想让我们打败仗,他好那这为晋身之资去投降满清。请殿下将杨茂勋处斩,不要留这样的乱臣贼子在大军之中,否则让将士们知道了,于军心不利啊。”
白侃也道“是啊,殿下,杨茂勋狼子野心,这样的事情要是让将士们知道了,其不是要寒了将士们的心吗?到时候军心大乱,我大明的抗清大业可就毁了,我们想要攻打南京的事情,也得半途而废。说不得还会陷入清军的包围之中,到那时就后悔晚矣。”
还有将领直接跪在朱由栋面前,道“殿下,不要说那些将士们了,就是末将听了杨茂勋这样的话,都感到十分憋屈。我们为殿下,为大明拼死拼活的,居然还有杨茂勋这样的人在背后风言风语。这让其他将士该如何想,还请殿下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其他人一听顿时也都跪倒一片,起身道“请殿下杀杨茂勋,给将士们一个交代。”只有几个复明军原来的将领没有跪下,后面跟朱由栋一起来的夏国相等人,还有苟兴旺看着眼前跪下的一片将领,顿时都愣住了。
杨茂勋更是冷汗直冒,他也没想到,自己就几句话,居然让这些将领全部要杀自己。一边是大军的所有将领,一边是自己这个降将,谁都能想到,朱由栋一定会杀了自己给大军的其他人出气。
毕竟现在战事要紧,一切都会以战事为主。就算朱由栋对这些将领有什么不满,就算他再怎么想杀了这些人,但是目前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杀了杨茂勋,安抚住大军。只要今天过去了,等战事结束后,再慢慢的想方设法将这些人全部处死都行。
想到这些,跪在地上的杨茂勋,顿时体如筛糠一般。头上的汗水一颗一颗的滴在地上,他自己更是绝望透顶。而另一边的其他将领,则是冷眼的看着杨茂勋,面上尽是得意的表情。
白侃心里暗道“让你个狗日的就会拍马屁,还想不发银子,谁会嫌银子多啊。你不要,给我们啊。现在好了,就等着殿下杀你好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朱由栋道“看来大家觉得杨茂勋该杀啊,真是众怒难犯啊。”其他人顿时听出了朱由栋要杀杨茂勋的意思,忙道“对,殿下说的有理,杨茂勋扰乱军心,该杀。”
朱由栋又向杨茂勋道“杨茂勋,现在他们都觉得你该杀,你自己说说怎么办?”杨茂勋一听朱由栋问话,听语气也不明白朱由栋的意思。想着现在就算是改口,和这些降将们的梁子也已经结下了,当即心里一横。
向朱由栋坚决道“殿下,军队之中的赏罚,必有定数。有功当赏,有过必罚,怎么能无辜赏赐。这样一来,大军法度何在?而且滥赏之下,军法一旦被破坏,军队战力必定废弛,那样的军队岂不是一无是处了。殿下好不容易才将大明的江山,打造成了如今的模样,让世人都看到了复兴大明的希望。殿下千万不可自毁局势,自断江山啊。所以末将依然坚定的坚持,开拔银子绝不可发。”
旁边的白侃等人,见杨茂勋依然死磕到底。顿时都纷纷向朱由栋道“殿下,千万不可听信杨茂勋的话,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投降的,他是想要谋害我大明的江山啊。”
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夜晚,朱由栋道“苟兴旺,你怎么看?”苟兴旺忙道“我复明军,从来没有发放开拔银子的先例。再说了我复明军都是大明王师,更不要说什么屠城了,我们是为了拯救汉人,不是为了给他们制造祸乱的。”
朱由栋又对夏国相道“你怎么看?”夏国相道“末将一切听从殿下决断。”朱由栋听见夏国相的话,笑了一下道“你也开始滑头了。”然后对彭昌宝使了一眼神,彭昌宝便立即出了房间。
朱由栋又对周昌道“你觉得该不该,或者就像刚才毕将军说的,直接让大军打破南京后,让他们在城里解禁三天?”周昌前两天才被朱由栋给说了一回,当然不会以为朱由栋有这个想法。当即道“殿下说笑了,复明军乃是军纪严明的军队,岂能如清军一般,尽做些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周昌的话一出,顿时就给这个事情说的很明显了。正好这时候彭昌宝也进来了,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三十几个朱由栋的亲兵。朱由栋这才道“既然我们复明军是军纪严明的军队,那不尊军令和延误军机就该受到处罚。将他们给全部带下去,严加看管,明天一早,将他们全部军法处置。”
跪在地上的那些降将,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不断地求饶。但这个时候,朱由栋根本就不理他们了。朱由栋对苟兴旺道“你这次居然任由这些将领胡来?”
苟兴旺道“殿下,末将有罪,但末将也没办法啊。如今的第一军里,绝大多数都是降军。复明军的老兵,就只有一些将领,而且还不多。为了尽快将大军重建后赶路,这些降将也就留了下来。当时我只想着,等这次战事结束了,就尽快将军队重新整顿。谁知道闹刚走到这里,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朱由栋好奇道“不是让马惟兴给你了一些将领吗?后面还让刘震给你两千将士,你没将他们编入军队?”
苟兴旺道“那里来的急啊,我光顾着让大军赶快赶路。那些将士都编入了毛寿登的麾下,让他带着大军在前面开路。要不然,带着这样的军队去当前锋,随便被清军一冲就得散了。”
朱由栋顿时气的想直接踢苟兴旺两脚,道“你在急什么啊,没你的功劳吗?就知道争,你看看你现在的军队带成什么样了,能打仗吗?不行,明天白天不能走了,军队必须整编。毛寿登现在到哪里了?”
苟兴旺忙道“毛寿登在宿松前面李屋一带。”朱由栋道“去,派人通知毛寿登,让他立即带着军队返回宿松。”苟兴旺急道“殿下,怎么还能让毛寿登返回呢,我们往前赶路都来不及啊。”
朱由栋道“就这样的军队,你还赶路?你不怕在半路上,让军队全跑了啊。滚去传令。”苟兴旺无奈,只好让人去叫毛寿登返回宿松。毛寿登带着的是复明军老兵,接到命令后,立即就返回宿松。
天亮的时候,毛寿登已经来向苟兴旺报道了。两人还没说几句话,朱由栋就派人来,让苟兴旺立即集合所有的军队。两人也顾不得再说话,顿时让传令兵吹号集结军队。
等所有军队集合后,这些将士才发现,队伍前面跪着十几个将领。而这些人正是前两天叫喊着不肯行军,还想要让苟兴旺发开拔银子的人。昨天晚上去了苟兴旺大帐就没回来,没想到现在居然跪在这里。见这些人已经被押着跪在了前面,顿时军队了议论纷纷。
随后,集合起来的士兵们,就发现在集合的军阵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的大量的骑兵。他们全部都静静的站着,个个都是刀出鞘,弓上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所有的士兵都感到了一股杀气,见状,所有人的都不敢在乱动。在各级副职的指挥下,终于让所有的军队都集结完毕,静静的看着前面跪成一排的清军将领。
正在这时,朱由栋带着苟兴旺,夏国相等人走到了大军前面。看着下面勉强算是整齐的军队,朱由栋道“谁能告诉我,大军第一要义是什么?怎么才能称之为军队?”
面对朱由栋突然的发问,在场的士兵和将领,没有一个能回答的出来。就连跟在朱由栋后面的苟兴旺和夏国相都愣了一下,谁也没想打朱由栋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来回答朱由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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