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延龄看都没看汪士荣手里的银子,也不在理会三人。直接把门关上,道:“你们去山下借宿去,我这里不借宿。赶紧滚远点,否则就不要怪我老头不识好歹了。”然后径直走进屋去了,把朱由栋几人,晾在了外面。
里面又传来刚才那女人的声音,问道:“外面的人是谁啊?是什么事?”常延龄道:“不要管,又是满清的鹰犬,想来陷害我们。”女人叹了口气道:“这都十几年了,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呢?”
朱由栋在门外吼道:“你生的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魂。三百年的烙印,哪里是说洗掉就能洗掉的?你一辈子都逃不了,我看你还是承认的好。”顿时常延龄在屋里吼道:“滚远点,老子就想清清静静的过几年太平日子。回去告诉满清的那些鹰犬,还有那些要讨好他们主子的狗奴才。想杀我常延龄就直接来,不要用这些阴谋诡计。”
汪士荣听见朱由栋的话,顿时明白朱由栋的意思。也跟着道:“常将军,你是大明的将军,这天下人都知道。将军放下刀剑,手握锄头。将军真的就以为是百姓了?我看将军满口都是满清、鹰犬,这是想要和朝廷作对,要反清复明啊。”
那女人忙道:“不是的,我们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大明大清的。”常延龄一把把女人拉在身后,对着外面吼道:“杀人还怕没有理由吗?满清养了你们这些狗,不敢咬人,岂不是白费了粮食?有种的,现在就来杀了我。”
汪士荣道:“为什么要杀你?你们刚才说什么,不知道大清大明?你们这是不知道朝廷,这是藐视朝廷知道吗?你们一心想要复明,可是我们就是不杀你们,就要让你们活着。”
汪士荣大笑几声,道:“想死,却依然要留着你们,让你活在满清的治下,规规矩矩的做一个奴才不是更好?哈哈,大明开国六国公,开平王之后。没想到依然是我大清的一个奴才,这要是让常遇春和他的那些弟兄知道了。该是如何的一个场景?”
说完汪士荣便更加嚣张的笑了起来,嘴里还不断地说着鄂国公,开平王。都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汪士荣的做法,确实揭短又打脸,揭了伤疤不说,还狠狠的撒了一把盐。顿时常延龄便怒气冲天,在屋里大吼一声,道:“老子杀了你们。”
然后就是一阵旋风般的冲了出来,找准了朱由栋就是一拳打来。旁边的林壮见了,忙拦住常延龄。汪士荣刚才骂的厉害,现在见常延龄真的冲了出来,顿时躲在了朱由栋身后。
嘴里还道:“你看,你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你这不是造反是做什么?好啊,你就等着被朝廷五马分尸吧。”常延龄一边和林壮你来我往的交战,一边向汪士荣道:“你个狗贼,你又本事就出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躲在背后骂人算什么好汉,我今天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汪士荣道:“你还说你不是反清复明?大清几次征召你为官,你不同意。现在却又殴打朝廷命官,还要杀我。现在证据确凿,我看你还敢怎么说。”刚才屋里的女人,也跟着出来,见常延龄真和人大战。
急道都快哭了道:“不要打了,我们没有反清,这都是你们栽赃陷害的。我求求你们,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常延龄吼道:“回去,求他们做什么?这些满清的走狗,丧尽天良,帮着满清占了咱们大明的江山。如今镇是他们这些狗贼得势的时候,你求他有什么用?如此低三下四的去求这些人,到时辱没了祖宗。”
朱由栋道:“笑话,满清占了大明的江山,还能为汉人好过?再说了,你不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吗?你是大明的将军,是开国鄂国公之后,大明的勋臣。居然还想满清让你过的安生,你也太天真的,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那女人道:“我们就想好好活着,为什么就不能有一块安生之地?我们也没有去光复大明,只是想安安分分的做个百姓罢了。祖上的功劳都是几百年的事情了,现在谁还在乎这些功劳?”
常延龄吼道:“我让你滚回去。你们徐家不想要祖上的功劳,难道祖宗也不要了?只要他们是我们的祖宗,就逃不掉的。你求他们这些狗贼做什么?”那女人顿时不在说话,但又舍不得丢下常延龄回屋去。
朱由栋道:“这话是说对了,你的祖上是大明的勋臣,是与国同休的勋贵。从你们出身就已经烙在你们骨子里了,怎么也逃不掉的。”
刚才常延龄分心说话,被林壮一拳打在了肚子上,顿时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这女人一见,顿时上前抱住常延龄,哭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都这样了,何必要苦苦相逼呢?”
朱由栋不理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刚才常延龄说你们徐家?是徐辉祖一支,还是徐增寿一支?”那女人顿时警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常延龄道:“做什么?还不是想把你们徐家也一网打尽?”
朱由栋道:“你真的徐达之后?徐文爵是你什么人?”常延龄道:“你们来找我的麻烦,就说我的事。徐家的事你们自去打听了,再说了徐家的人,不是投降了满清了吗?你们找他去问去,老子不知道他的事。”
汪士荣道:“我们想找谁问,就找谁问,你管不着。我们偏不去找徐文爵,现在就要她来回答。”常延龄吼道:“不说,就是不说,你们想要怎么样?你们无辜欺辱我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子今日就是拼得一死,也要拉上你们垫背。”
说完就又想汪士荣冲了过来,汪士荣一见,哪里敢和常延龄打。再说他一个书生,也不是常延龄的对手,忙又躲在了朱由栋背后。林壮见了,忙又上前挡住常延龄,顿时两人你来我往的又大战起来。好在林壮见常延龄没有武器,也只是赤手空拳的和常延龄打。
朱由栋见两人都没有性命之忧,便对着女人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和徐文爵是什么关系?”这女人一边焦急的看着常延龄,一边道:“难道我说了,你们就能放过我们吗?”
朱由栋道:“放不放还说不一定,但是你要是不说,他就一定会死。”那女人听了这话,顿时道:“徐文爵是家弟,我是他的亲姐姐。”朱由栋一愣,道:“徐文爵的姐姐?这么说来你是魏国公府上的人?”
徐文爵的姐姐道:“是的,但是我们根本就不来往。夫君他嫌弃文爵投降满清,所以当年就断了关系。”朱由栋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沾点亲戚啊。林壮,不要打了。”
徐文爵的姐姐听了朱由栋的话,顿时惊的“啊”了一声,然后愣愣的看着朱由栋。林壮听见朱由栋的话,顿时一拳逼退了常延龄,然后向后跳开。常延龄年纪也大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打斗,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转头看向朱由栋道:“滚,就算有点亲戚关系又怎样?既然投降了满清,就没有我这个亲戚。老子也不认你们这些丢人的亲戚,要是再敢来,我绝不留情,直接杀了就是。”
朱由栋笑这道:“你杀的了我吗?你现在也不过是满清治下的一个奴才,居然还有如此大的脾气。不过看在你和徐文爵断绝亲戚关系这一点,还是可以看出你对大明的忠心的。”
听见朱由栋的话,徐文爵的姐姐顿时脸色一变,道:“没有,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对朝廷的事,不关心。”常延龄与林壮大战了一晚,又被汪士荣和朱由栋不断挤兑,当即怒道:“老子就对大明忠心耿耿怎么了?满清不过是一群化外子民,就是一群强盗屠夫。有什么资格让老子做他的民?”
徐文爵的姐姐听见这话,顿时脸色一白。可是还没等他说话,朱由栋便道:“你说的对,满清就是一群强盗屠夫,豺狼野兽。杀他们还杀不过来,怎么可能投降。居然还有人不好好的当人,犯贱的去当奴才,当奴隶。真是天大的笑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当起了野兽。”
“啊?”常延龄和他妻子,听见朱由栋的话,一脸发蒙的看着朱由栋。没想到这个满清的鹰犬,突然冒出来的亲戚,居然敢如此破口大骂满清。两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朱由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汪士荣笑着走上前,对着两人道:“怎么样?傻眼了吧?”然后非常高傲的道:“告诉你们,在你们面前的,是我大明监国殿下。如今听说常将军忠心耿耿,特来拜访。”
常延龄和妻子两人,依然犹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汪士荣见状,道:“怎么?你们不相信?我告诉你们,现在我大明不光是殿下来了。现在还有几十万大军,真在攻打南直隶的清军,而且还有军队都打进浙江了。”
两人依然不理睬汪士荣,汪士荣激动的道:“你们傻了?知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这意味着大明要中兴了,大明要光复了。”常延龄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平静的跟扶起妻子。不理众人直接返回屋里,顺手关上了大门。
常延龄夫妇的反应,太过平静了。这下轮到门外的朱由栋三人发蒙了,不知道常延龄是什么意思。汪士荣看着朱由栋和林壮,道:“这,他们什么意思?他们这是失心疯了?”朱由栋道:“算了,突然之间听到这样的消息,谁也不会当真。”
然后看了一下常延龄的房子,道:“看来我们今晚是要下山去了,这山上可没有能睡觉的地方。”说完就率先往山下走去。汪士荣见状,也只好跟着朱由栋,往山下走。
林壮也是一头雾水,道:“这就下山了?那我这一晚上的架白打了吗?我为什么要打架?我们上山来做什么?”汪士荣无奈道:“走吧,也许刚才,我们做的有些太过了。现在常延龄根本不会听我们的话,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他不相信,我们怎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