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智好半天,才想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道:“你真的不改?我不是想反悔,我张守智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只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通缉的份。你今天要是将我们给吞了,不管你是哪一方的人,估计明天就是天下公敌。”
朱由栋有些好笑的道:“这些不用你管,只要你们跟了我。我不光保证你们的吃喝拉撒,还保证你们不出事。只要你们听从我的命令,不违反我给你们制定的规矩。就算你们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也没有人敢说你们半点不是。说不定还能给你们一身荣华富贵,后世子孙也不会遭人唾弃。”
汪士荣上前在朱由栋耳边道:“殿下,这些人都是桀骜不驯的人,怕到时候不好管辖。如果匆忙的改编他们,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要不想让他们去南京,等他们习惯了复明军的军规后,在将他们编进军队。”
朱由栋道:“不用,他们说的好听是军队,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我要的是他们都精通水性,这与复明军的训练放肆不同。还有,他们以后的主要作战也不是大陆,很有可能是海盗。”
然后示意汪士荣先不要说,自己自有分寸。然后就见张守智等人也在不断商量,似乎还有些争吵的意思。张守智见朱由栋看过来,顿时也就不在说话,让所有人都停下。
朱由栋见状,大声道:“你们也看见了,对于你们来说。在我这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甚至是拖累。我不过是看在你们抗清,也算是为大明出了力。所以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跟着我。你们刚才也听见了,我对付你们的方法已经传出去了,你们认为还能在太湖里逍遥多久?”
张守智等人,脸上更加难看了。朱由栋不但将他们贬的一文不值,而且还拿他们的生存作为威胁。一想到自己时刻都有被剿灭的危险,张守智道:“既然我们对于你来说无足轻重,我们也不需要你来可怜我们。何不放过我们,也是为了不拖累你自己呢?”
朱由栋道:“我这个人,就是爱收这些破烂,也不怕被人拖累。越是没用的人,我越爱留着。我看好的东西,不管他们是玉石翡翠,还是破铜烂铁,都不能逃出我的手心。”
朱由栋见张守智等人依然下不了决心,便道:“好了,你们可要考虑好了。如果不投靠我,我相信你们也在太湖里逍遥不了多久。”张守智顿时脸色很难看,暗道:“还不是你胡说八道,把那些剿灭我们的计划说出去的,现在又来说这些。”
但嘴里却不能这样说,对着朱由栋道:“我看这样,你其他提个条件,我们都满足你。至于我们能在太湖里生存多久,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这就告辞,你什么时候想到了条件,就派人通知我一声就好了。”说完带着手下的人,就要离开。
见张守智等人想走,彭昌宝立即上去将众人拦住,道:“你们要走也可以,只要胜过我,就放你们走。”张守智等人刚才都见过彭昌宝的厉害,一时间都僵持在那里,谁也不敢冒然上前。
朱由栋根本不说话,任由彭昌宝拦住众人。很明显,朱由栋也是同意的,而且对彭昌宝有很大的信心。见这样的情况,毛二对张守智道:“大哥,这情况他们是不会让我们走的了,我看要不就。”
毛二的话还没说完,同来的另一人道:“毛二,你这是做什么?你想让大哥投降官府?不要忘了,我们就是被官府逼的走投无路才去太湖的。”毛二道:“我也不像,但是现在这情况,对我们可不利啊。再说了,他们也不是满清官府,是大明的官府。”
朱由栋道:“还是毛二说的对,我们是大明的官府。而且投降官府有什么不好呢?不但为你们手下的头领,都找一个好的出身。也为你们手下的兄弟,弄一个清白是身世。总比到死都顶着匪贼的名号,将来就是有了子孙,也会被人看不起。”
面对朱由栋的话,张守智确实心动了。对比起子孙后代,自己就是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呢?何况这朱由栋一路的动作,都表现出来绝对的自信。虽说没有彻底解决蒋家称霸无锡的局面,但是就看他处置魏朗的模样,估计也不会放过蒋家。
能有如此底气的人,估计背后的势力都很大。如果能跟着这样的人,让自己的兄弟洗去反贼的名声,为子孙后代谋一个出头的机会,张守智确实不能拒绝。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是他们能走的。
光彭昌宝一个人,或许还能跑出去,但是现在朱由栋这边来了五六十人,这些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想要逃跑根本就不可能,于是张守智道:“要想我们投靠你,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朱由栋道:“说来听听?和我提条件的人很多,但是能答应的很少。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但只要不是影响大局的事情,还是可以答应你们。”张守智道:“你要我们投靠你,总得让我们知道你的身份吧,这个不是条件啊,”
朱由栋笑着点了点头道:“好,这个不算是条件。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知道。你们跟着我们去到苏州后,在告诉你。这样的回答,你还满意吧。”
张守智道:“先算你回答了,反正这里去苏州也不太远。我们的条件就是,我们投靠你后,你不得将我们这些兄弟给分开,我们要在一起。否则,我们怎么知道,你把我们分开后,会不会把我们都杀了。”
毛二等人都跟着道:“对对对,这一点一定要答应我们。不然到时候,你们把我们这些弟兄分开了。我们谁也不能反抗,还是让你们任意杀害。”
朱由栋见状,皱眉道:“这恐怕不能,不要说你们。只要是我手下的人,就没有这样情形的,你们也不能例外。再说了,就算你们投靠了,也不是立即就能排上用场。你们还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胜任。至少在训练的时候,你们都是再一起的。”
张守智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什么,就现在他们的状态,居然还不能直接派上用场。顿时在心里都有些疑惑了,但听说训练的时候,依然是在一起。顿时心里也就放松不少,张守智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去找你们呢?”
朱由栋道:“不用你们去找,毛二你一个人,现在就回太湖去。然后将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最多也就五六天,我就会给你们找到地方,让你们去训练。”
张守智更加一头雾水,道:“让我们去训练?毛二回去了,我们怎么办?”朱由栋道:“你们在这里的人,都跟我一起去苏州。等到了苏州,你们想知道的一切也就会明白了。”
朱由栋看了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道:“好了,今天已经太晚了。毛二你先回太湖去,将你们的人全部集结起来。其他人都跟我们一起返回无锡城休息,明天我们就去苏州。”
然后朱由栋又看了下,呆若木鸡的蒋家父子,道:“至于这两人,就等官府来处理吧。毕竟我们现在也处理不了他们。”说完朱由栋带着众人,离开了蒋家。在回住处的时候,卢载生不断的向朱由栋表示感谢。
朱由栋道:“其是你不需要谢我,你们是卢象升的后人,我照顾你们是应该的。再说了,你现在也没必要谢我。蒋家没有被铲除,你们的拿到田产依然不是你们的。”
卢载生听见朱由栋如此说,忙道:“公子,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刚才公子说的对,只要你们一走,蒋家一定会再来要回田产的。到时候,我们可斗不过蒋家。这拿在手里的田产,依然会被蒋家父子给夺去。”
朱由栋安慰道:“卢老伯,我说过,你们卢家的事就是朝廷的事。关于田产,你们先放一放。你跟我们一起去苏州,等我们把苏州的事做完了,再回来找这蒋家要田。放心,你们家的田跑不了。”
说完又看向卢志义道:“还有,你也甘心让卢志义一辈子,都在这里种田吧。你们是卢象升的后人,自然还是要为朝廷效力。卢志义也跟着我们去苏州,我会给他早一分光宗耀祖的差事。”
第二天一早,朱由栋就带着所有人,一起赶往苏州。蒋家父子得知朱由栋等人离开后,立即就去找来打行的人,让他们去找卢家的人报仇。但是卢家的人,已经跟着朱由栋一起去了苏州,哪里还能找的到。
面对这样的情况,蒋家父子顿时火冒三丈。奈何朱由栋等人已走,毛二已经返回太湖。让蒋家父子去闯太湖,找白头军的麻烦。蒋如斗很是明白,他蒋家还没有这个能力。蒋景祁道:“爹,我们不能放过他们,我们去苏州找人,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蒋如斗道:“对,我们找苏州的人去做这事,还有给你伯父去信,他和苏州的钱谦益交情深厚。现在听说钱谦益是大明首辅,如果他能说动钱谦益出面,就是朱国治也得被扫地出门。不管这个小子是什么来历,都不敢在管我们家的事了。”
朱由栋来到苏州,朱国治顿时大惊,忙迎了出来,道:“殿下,你怎么突然来了苏州。臣一点准备都没有,实在是大罪。”朱由栋道:“好了,在我这里,不要来这套官腔的事情,说说你追欠的事情吧。”
这一番对答,张守智和卢载生等人都看呆了。张守智小声对汪士荣道:“汪先生,这殿下是哪里的殿下?”见张守智指着朱由栋,汪士荣微微一笑道:“能在大明地上称殿下的,当然是大明的监国殿下。”
卢载生和张守智顿时大惊,不敢相信朱由栋居然有如此大的身份。唯独卢志义眼前一亮,年轻人总是不甘平凡。自己能攀上监国殿下的关系,将来卢家光宗耀祖的事,也就轻而易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