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大柱不明白,朱由栋接着道:“现在只要我们坚持守在这里,只要我们守的越坚决。越是不容易让清军攻过来,那我的胜算也就越大。”周大柱越发不明白了,还以为朱由栋见清军势大,被迷住了心窍。
周大柱忙道:“殿下,三思啊。我们现在能守住这里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有什么胜算。虽然是末将不知道殿下是有什么打算,但末将一定坚持守在这里,不让清军前进半步。”
朱由栋道:“不,你刚才不是安排了吗?让卫都和冯双礼明天到来,还催促王庆冲盱眙后天一早赶到。”被朱由栋直接说破,周大柱也没有感到不对。道:“我是安排了他们尽快赶来,但是这不过是我想将强殿下的安全。对于退敌之策,末将还是希望殿下能退往凤阳。”
朱由栋道:“周大柱啊,你不要只看着眼前的这点清军,我们的兵力,也不止现在的这一万多人。对面清军一来,就把军队全部压上,这是想要凭这兵力优势,直接打败我们。这样的作战,确实能声势浩大。但是他们这样不能持久,很快军队就会疲劳。”
朱由栋看着最后出发的清军,已经渡河过来,准备要对复明军阵地发起攻击。对周大柱道:“你看看咱们的将士,到现在依然士气高昂,并没有因为清军增兵就被打击。之前大军撤退确实有些慌乱,那是应为我们在河对面没办法做到后续兵力。对于军队组织也来不及,里面还混着大量的清军,才让军队乱了。”
周大柱道:“殿下,就算我们现在挡住了,可是清军的军队毕竟太多了。现在有将领们去组织抵抗,但是清军过河的也不少。我们现在少了火器的优势,要打退他们几次冲锋,确实不难。但是想要将他们打败,并赶过河去已经是极限了。想要扩大战果和将顺治大军打败,这恐怕办不到啊。”
朱由栋道:“不,就我们现在的兵力,没办法打败他们。”“什么?那殿下你还坚持在这里防守,还说要打败清军?”周大柱大惊的看着朱由栋,想不通朱由栋到底要做什么。
朱由栋道:“不要大惊小怪的,我们现在的兵力要打败清军,却是不能。但是明天我们不是就有援军来了吗?到时候,他们可就是生力军了,想必清军也会大吃一惊吧。”
周大柱道:“殿下,这样的计划,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就算明天卫都他们赶来,对清军也并不能有多大的作用。现在对面的清军,可是有十几万军队啊。如果顺治在我们援军到来之前,不顾一切的代价来攻打我们,我们能守的住吗?毕竟到现在,清军都没有扎营的状况。就连顺治来了,也没有进入之前清军的军营。”
朱由栋道:“所以我们要拼尽全力守住这里,只要收到援军到来,我们就有希望了。清军没有扎营,说明现在包括顺治在内的清军将领,都十分乐观的认为,我们很快就能被打败,他们要去的是凤阳。”
说到这里,朱由栋笑了笑道:“只要清军不是想着在这里跟我们耗,我们就有机会了。之前我们带来的投掷炮弹和面粉都已经埋好了,之前鳌拜以为计划改变,我们不得不阻挡出击打败。可是现在清军大军都来了,我们这里的东西就有大用了。”
周大柱道:“殿下还是想用这个东西,可是该怎么用呢?末将可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殿下还是谨慎一些才好。”朱由栋道:“不用,这东西我还是有些信心的。再说了就算不能起到作用,有王庆,卫都和冯双礼等人过来接应,我们也能安全退回凤阳去。”
然后朱由栋指着正在交战的战场道:“好了,现在大军的主要任务就是挡住清军,在等援军到来后交还你们休息。清军没有扎营,今晚怕是要真正交战一个晚上了。你要注意让军队休息,抽空补充体力。”
周大柱再不多说,当即转身去安排替换的军队。周大柱离开后,朱由栋看着到处都在奋战的复明军将士,心里道:“将士们,不是我不想撤退保存势力,而是我们现在要是退了。清军必定会继续南下,那时候我们的伤亡会比现在更大。虽然对于能在这里打败清军的把握也不说很大,但是我们不得不做出全力一搏。”
就在朱由栋叹息的时候,整个战场上都爆发了白热化的战斗。现在桥的地方,就如同人间炼狱一般,双方的士兵都是拼尽全力。尤其是在得到第三次兵力增加的时候,清军跟是士气高涨。
复明军上下也是拼死一战,当朱由栋决定要在这里和清军决战的时候,各级将领就传达了命令。不能让清军向前一步,而且只要复明军转头就能看到朱由栋的旗帜,真在他们的背后不远处。
没过都就,周大柱的旗帜,甚至出现在了交战的边缘。这样一来,复明军更是舍命向前。刚才由于清军增援才前进的距离,又被复明军给打了回来。被换到后面休息的清军,再次看到复明军的时候,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两翼的战场,同样残酷。双方兵力差不多,而将领也都是想要争夺军功的人,一上来就是全力交战。图海为了翻身,穆里玛为了洗刷之前被说兵败的耻辱。两人都是身先士卒,一直冲在清军最前线。
而来防守的复明军将领吴子圣和孔同庆,一个看到了锁彦龙战死的情况,一个是为了抓住这次机会想要证明自己。所以两人也都是一马当先,根本不肯后退半步。甚至是哪里的清军多,偏偏往哪里冲。
受到鼓舞的两军将士,也都是怒吼连连,根本不成后退。清军这边的士兵,所有人的军衣都能看出是自己人,可复明军这边就不同了。复明军的这些士兵,一部分是之前过河退回来的人,一部分则是之前清军跟着过来的士兵。
他们被赵赖的骑兵吓是不敢返回清军之中,只能跟着复明军来到河这边。原本想着,要是能有机会,自己就算是到地方种田,也能逃离军队。毕竟军队里是在是朝不保夕,战乱时期,没有人想要在军队了。
何况是以降兵的身份,这明显就是炮灰的用处。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才刚刚渡河过来,清军就跟着渡河攻来。复明军由于兵力不足,当场就让他们反身和之前的同袍作战。
一想到几天前还在一口锅里吃过饭的兄弟,现在却不得不刀剑相向了。这些跟过来的清兵,也发现了复明军兵力不足。不少人的心思也就活动了起来,但是吴子圣和孔同庆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同时都想到了剪辫子这一招,于是这些清军就在复明军的刀口下,被迫剪掉了大清的标志。
不光是如此,两人还把减下来的辫子集中起来,当这这些刚投降过来的士兵,一把火给烧了。虽然仓促之间,这些清军的辫子剪的都不怎么好。但是一言就能看得出,这些人都失去了辫子。这一来可就断了这些清军的后路,就算是想要在返回清军也不可能了。
毕竟在大清,辫子可是不准有差池的。没有了辫子,就算是回去,也没有人相信你是忠于大清的。于是这些人也只好规规矩矩的跟着复明军,一起抵抗攻来的清军了。没有退路的他们,甚至比复明军自己都还要卖力不少。这样的情况,也让孔同庆和吴子圣放心不少。
天黑以后,早有人去点燃了火把。出了那座桥的地方,由于之前大炮的缘故有不少的火堆,其他地方可没有光线。看着战场上的火光,真在迎接损失的傅喇塔对顺治道:“现在就委屈皇上一下,等我们的将士攻破了复明军的阻挡,今晚就能让皇上到达凤阳。进了城,也比住在军营里舒服不少,皇上也能安心一些。”
同来的索尼道:“哎,辅国公是不是有些太急了。现在复明军都还没有被打败,该为皇上准备行营才对。要是今晚大军不能攻破复明军的阻拦,那皇上不就要在这野外呆上一晚了?”
顺治当然不会是真的在外面,他们又自己的专用大轿,里面书房,就寝房间一应俱全。对于索尼的话,也不为意。见傅喇塔有些不自然当即道:“索尼不必多言,朕是来亲征复明军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如今朕的将士们还在努力奋战,我又怎么能只想着自己的住处呢。”
索尼忙道:“皇上教训的是,奴才考虑不周。”顺治摆了摆手,然后对傅喇塔道:“辅国公做的对,我们南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败复明军。之前听说那许占魁来来这里,一直拖拖拉拉,根本就没有全力出战。要是他当时就全力攻打,现在的复明军还能有这么多的军队?”
傅喇塔一听顺治肯定自己,顿时觉得自己身上都轻飘飘的。当即道:“这都是奴才该做的,能为主子分忧,这是奴才的荣幸。不过我能轻易的攻过河去,这也是鳌拜大人之前攻打用力,否则奴才觉得不能轻易的让大军过河去。”
傅喇塔虽然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但是在皇帝面前,还是不能太过明显。于是提了一下鳌拜的事情,把自己的攻来分给鳌拜一些。如此一来,鳌拜之前兵败的事情,也就有了消耗复明军的功劳了。
傅喇塔最大鳌拜现在是顺治的红人,自己顺水推舟的给了鳌拜一个人情,以后自己也能好过一些。果然顺治对鳌拜道:“对,虽然你之前那兵力折损不少,如今看来也是功劳不小。”
鳌拜见傅喇塔给自己功劳,还为自己求情,顿时看了傅喇塔一眼。随后就明白了,傅喇塔这是见自己在朝中有些分量。而傅喇塔自己在朝中,不过是一个边缘的皇亲,想要在朝中有地位,势必少不了自己这样的臣子来帮衬。
刚好他明白,自己虽然损兵折将,但是顺治并不会处罚自己。如今傅喇塔给了自己一个人情,也给了顺治一个台阶。既然傅喇塔已经送了人情,自己也不能不领情。当即道:“臣实在是汗颜,这次要不是辅国公的援军来的及时,臣真的没脸再见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