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清军,纷纷丢下求救的同伴,转身就往身后跑去。可面对清军溃逃的现象,傅喇塔等人并没有前来阻止。其实就算他们来阻止,也没有多大作用,现在的清军,已经被吓破了胆。
而且傅喇塔等人并没有从刚才的爆炸中清醒过来,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战场。这几人中,最先清醒过来的人,就要数是图海了。图海毕竟没有太多的心里负担,可是图海清醒过来,也没有丝毫办法。
甚至图海还恨不得自己没有醒过来,因为他现在要面临艰难的选择。要么去阻止清军溃逃,但显然是不可能的。另外就是也跟着清兵逃跑,但他本来就是戴罪立功,真要在战场上逃跑,估计他的生命也到了尽头。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图海,如同丢了魂一般,任由清军冲身边逃跑。只是在嘴里重复的说道:“完了,真的完了,再没有挽回的可能了。”也不知道图海是说的在场的清军还是他自己的身价性命。
而穆里玛和祖永烈则面色苍白,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傅喇塔更是如同入定一般,根本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没有一丝反应,就算自己的亲兵被溃逃的清军冲散,他也没有丝毫感觉。
清军崩溃的形势,已经不可逆转。这时候,后方的复明军炮兵,也放弃了炮击。因为现在根本不用大炮轰击了,清军已经完全崩溃。之前还整齐的阵型,现在处了在地上四处翻滚的伤兵,已经没有一个站在阵地上的清军。在炮击下去,也不过是浪费炮弹而已。
复明军停止炮击以后,又过了一刻钟,冯双礼这才一声大吼,带着复明军将士,冲向了清军刚才的阵地。已经入清军阵地,就算是冯双礼的军队有心里准备,但还是有不少的士兵,直接就吐了出来。
这里的清军,是在是太惨了,被炮弹和爆炸直接击中的人,根本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而其他由于大火的灼烧和毒气的侵蚀,个个都是面目狰狞,死装凄惨。还有一些没有断气的清兵,发现有人到来,忙尽力的抬手呼救。
但他们同样是脸色铁青,甚至七窍流血。见到清军如此模样,复明军怎么可能还会施救。而且冯双礼的任务也不是来打扫战场的,当即冯双礼吼道:“所有人即刻前进,全力追赶逃走的清军,趁乱攻打河对面的清军。”
有了这里超出所有人预料的战事,复明军的士兵对朱由栋的计划,在没有半分怀疑。冯双礼的话刚落,就有将领大声呼喊道:“快,冲上去,追杀清军。杀啊,大明。”
冯双礼带领的军队,顿时一阵风一般的跨过清军阵地。虽然因为硫磺燃烧的毒气,但复明军已经有了防护措施。就只有以少部分人感到不适,其他人都顺利的通过了清军阵地。
刚穿过隆烟滚滚的阵地,就发现傅喇塔等人正在阵地后面发呆。冯双礼立即就发现了傅喇塔等人,直接向傅喇塔等人一指道:“快,他们就是清军的指挥,立即上去将他们杀死。”
其实不用冯双礼吩咐,其他将领也都明白傅喇塔等人的身份,毕竟清军的帅旗可就插在傅喇塔旁边。顿时发现了傅喇塔等人的复明军,如同黄蜂一般,向傅喇塔等人蜂拥而上。
眼看傅喇塔依然没有反应,图海再也装不下去了,对傅喇塔道:“辅国公,赶紧撤吧,大军已经败了,我们也无力回天。”旁边的祖永烈也忙道:“是啊,是在是复明军的火器太过厉害,我们军队的士兵已经吓破了胆。就算我们想要反击,也没有军队可用了。此乃战之罪,非国公过失,到时候皇上也未必会怪罪国公。”
祖永烈和图海一直称呼傅喇塔的爵位,意思很明显,现在就傅喇塔的身份最高。等大家返回大营,这才失败的事情,就请你多扛扛。毕竟我们一个是汉人,一个是罪臣,正要扯上这样的失误,脑袋基本上就得换地方了。
可傅喇塔心里也苦,自己本来在大清,就被顺治提防。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机会,让自己表现一下能力,也让顺治对自己好一些,来改善自己的位置。没想到本来好好的形势,居然被突然出现的复明军大炮,给彻底粉碎。
现在听见两人的话,傅喇塔根本不想再做解释和推脱。傅喇塔知道,如此大败,损失军队不下五万的战事。就算是有其他大臣求情,估计顺治也不会放过自己。当初杰书在湖广仅仅是应为逃跑导致战败,就被顺治直接给抄家了。自己不但直接战败,还总共损失不下五万军队,难道顺治还能放过自己?
但现在不走,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于是傅喇塔对于要带自己走的亲兵,也没有反抗,只是木然的让亲兵带着自己往河对面而去。见傅喇塔没有反对,图海,祖永烈等人立即也跟着往河对面逃去。
后面的冯双礼那里肯放走傅喇塔等人,只管带着人拼命追杀。很快就追上了傅喇塔等人,傅喇塔的亲兵无奈只好留下一部分人阻挡冯双礼。其他人带着傅喇塔继续逃跑。冯双礼此时也顾不得这些小兵,只管带着复明军将士,紧盯这傅喇塔等人追杀。
清军这里的溃败,当然也瞒不过河对面的鳌拜等人。虽然之前鳌拜,索尼对于傅喇塔等人的辩解不想理会,也根本不听他们对停止攻打复明军的抗议。但这才的爆炸是在太厉害了。就算是在清军大营里,也依然看着清军阵地上几乎是烧红了半边天。
索尼和鳌拜顿时心中一阵凄凉,他们十分明白清军再这样的攻击下,肯定必败无疑。可就在这个时候,顺治却迷失了心智,根本不能指挥大军。他们二人虽然之前叫停了傅喇塔等人的攻击,但却没有权利直接调动大营的军队。
于是两人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河对面,看着对面燃起的大火,鳌拜道:“还是派些军队过去,至少把过河的军队给接回来。否则等皇上清醒过来,就会发现,我们已经损失了八万多军队了。那样对皇上的威严,可是十分不利啊,而且我们也逃脱不了干系。”
索尼斜眼看了鳌拜一眼,道:“你当我不想去救他们?可是我们现在能有权调动军队吗?你不要忘了,现在军营里的军队,可都是皇上的亲军。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别想调动一兵一卒。”
鳌拜心有不甘道:“可是现在河对面,可是该有两万大军啊。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让他们葬身火海,被复明军给任意屠杀吗?”索尼道:“是河对面的那些士兵重要,还是皇上的安危重要?”
面对索尼的追问,鳌拜顿时语塞。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和顺治的安危一比,什么都得让路。鳌拜顿时心有不甘的冷哼一声,道:“我们如此丢掉大军,等皇上醒来,我们恐怕也难逃一死。”
索尼道:“只要是为了大清江山,是为了皇上,就算是让老臣赴死,老臣也没有半句怨言。”然后转头对着鳌拜道:“不要说是两万军队了,就是把这才皇上调来的所有军队,都填了进去。只要皇上能平安的返回北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鳌拜还待劝说,顺治的贴身太监吴良辅出来,满脸愁容的看着鳌拜和索尼。索尼再也等不住,忙上前问道:“吴公公,皇上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现在复明军攻势猛烈,我们无权调动军队,难道真的要看着河对面的两万军队,就这么被复明军给消灭吗?”
吴良辅没有回答鳌拜的追问,而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道:“两位大人,不是咱家来打扰你们,而是现在皇上的病情,也越发糊涂了。随军而来的太医,也根本不能查出到底是什么病。”
鳌拜顿时骂道:“什么狗屁太医,如此简单的病情,居然不能查出来。”索尼则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顿时拉住吴良辅道:“公公千万不要乱了阵脚,如今在这个危机时刻,公公千万不能让皇上身边给乱起来了”
吴良辅尖着声音道:“索大人放心,奴婢就是千刀万剐,也断然不敢让贼子靠近皇上。”索尼道:“既然是如此,就请公公去皇上身边,千万小心不可让任何人靠近皇上。”
然后索尼迟疑了一下,道:“万一大军失利,还请公公立即带着皇上北返,千万不可有半点犹豫。只要皇上能安然返回朝廷,那我大清的天下就依然能平定。可皇上在这里有个什么意外,”
鳌拜这时也不再争论该先去救援河对面的两万士兵,还是该安排好顺治这边的事情。吴良辅见鳌拜和索尼,都赞成吴良辅去守护顺治。而且还肩负这护送顺治北返的事情。顿时吴良辅也不敢在拖延,立即反身去安排顺治的保卫。
当吴良辅转身离去以后,索尼和鳌拜就发现对面的清军已经崩溃。鳌拜叹息道:“没想道复明军的大炮如此厉害,两万大军能回来一半,就是祖宗保佑了。”说完又转头看了一下顺治的寝帐,道:“之前皇上听见西南的消息,已经接受不了打击,如今我们在这里又被复明军正面打败,皇上真的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索尼心里也乱成一团,然后神情坚定的道:“这事,我们恐怕还真瞒不下去。可皇上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办法去禀报。我看不如现在就直接让皇上返回宿州,然后看情况在决定皇上要不要北返。”
虽然这样的安排,会让顺治彻底丢失威严,毕竟几十万大军亲征,如今却要灰溜溜的逃回北方去,这对一个皇帝来说,可是丧失威信的作为。可现在索尼和鳌拜也没有办法,如果不走,真的让复明军给缠住,顺治在这里有个好歹,大清可就完了。
索尼刚下完决定,鳌拜也急道:“确实,现在必须安排皇上离开,要快。”索尼还有些奇怪,鳌拜怎么比自己还急了?等索尼往河对面一看,才发现复明军已经开始追杀清军了,而清军只顾着四散逃跑,根本没有一个人返回阻挡。索尼顿时也是脸色一边,急匆匆的往顺治大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