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不敢想了。
因为她想到她和公主殿下一行人偷偷出凤鸾时,刚好就回归凤鸾的某一个人。
只要想到那个人,又想想自己现在和公主殿下等人正在做的事。大宫女全身的血都寒了。
但她追随的是公主殿下,且已经私自出了凤鸾。
本就是死路一条……
没有退路的,只有忠心公主殿下!
再说宫外,身上臭味同样让人退避三舍,和先前那一次出来没任何区别。
但静安公主的表现和之前出来完全不同。
没有半点羞愤和觉得见不得人。
哪怕满身恶臭和肮脏,也像是仙女降临人间一样,周围的一切都不在她眼底。
上了之前被自己弄脏的马车,也半点没有嫌弃和不适。
庞嬷嬷观察她的表情和行为,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难得倒是高看她几眼了。“看样子,公主殿下这是想明白了。如此就好。”
静安公主轻轻弹掉自己衣袖上的脏物,“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以前的静安在先前要撞墙时,就已经死了。”
眼眸冷凉得渗人,却勾唇笑了!
“我倒是没想到,凌婧还有这样让人意外的身份。”
别说静安公主,庞嬷嬷这种什么没经历过没看过的人,也没想到!
先前那小宫女送披风出来,夹在披风里的纸。
凌婧那个传闻窑子里出来的娘,居然是西月皇帝最心爱的女人!
不过,“先前凌婧真面目露出来,那西月皇帝也没过多别的表示。这凌婧真的和她娘长得很像吗?以前老奴可也从来没听说过。”
今日一见,凌婧这眉眼勾人是勾人,但隐隐也有三分凌大将军年轻时的风采啊。
当然,凌大将军不似一般将军粗鲁,是典型的儒将模样,年轻时也是大景出了名得美郎君。
“既然给我们送消息来的人让我们逼出凌婧的真面目,那不管有几分相像,想来对西月皇帝的影响都是一样的。”
静安公主确实脱胎换骨了。
先前还因为受了那样的羞辱觉得活不下去,现在可以顶着这一身的脏污气定神闲。
“再说了,没有过多的表示?”静安公主轻轻嗤笑了声,“嬷嬷,你可真是老眼昏花了。”
心底正各种揣测的庞嬷嬷一怔,没想到眼前这位一直都是任她拿捏的公主居然敢说这样的话!
她虽然名义上是个奴才,可在太后心底,在太后面前,可比这位野公主重要多了!
这位公主也不是个蠢材,也是晓得这一点,对她态度一向让她还算满意。
现在这是……
庞嬷嬷正要拿捏回去,却在对上静安公主的含笑的眼神时,不知为何,头皮一麻!
下意识讪笑道,“老奴是什么样的货,哪里能比得上公主殿下您观察入微。”
为了岔开这莫名其妙骨头发悚的感觉,又把话题引了回去,“不过,老奴实在没想明白,给我们送披风来的人,到底受何人指使。”
“能这么快准确的送出来,想来是在场的人。只是到底是哪一位呢。这种秘密,对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很明显啊。”静安公主反应很平淡。
“公主您是说,是后来推波助澜揭开凌婧真面目的凤鸾公主?”
“呵,嬷嬷。你这样下去,本宫都会怀疑你适合不适合留在这里协助本宫了。”静安公主轻描淡写,“稍微动动脑子,也该知道这人只会是西月这位菁黎公主。”
庞嬷嬷最开始还没想过来,转而醍醐灌顶一样。
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
而被她们提到的菁黎公主,此刻在马车上和之前在东方卿面前也完全是两个样子。
颇为享受的靠在马车里的软垫上,让银珠给自己揉着膝盖。
“今天跪这两场,本宫这膝盖怕是青了。”
银珠用上好的药膏轻轻按揉着,“公主殿下不必担心,这药膏是新进来的,不会留下丁点疤痕的。”
“留下疤痕固然不好,可今日这事成了,哪怕有了疤痕,也值。”
又看向银珠道,“你让送信给大景公主的人处理好了?”
“公主放心,已经处理干净了。”
菁黎公主缓缓闭上眼睛,“凌婧这次,呵……”
银珠却有些担心,“凌三小姐的身份,皇上真的会处死她么……”
“处死?”菁黎公主颇具深意的笑了,“父皇这样多情的男人,怎么舍得处死那样一个鲜活灵性的美人。”
处死还有意思吗?
活着,被父皇宠幸,才是她想看到的啊……
不过傍晚,离西月京都不过数百里之遥的某处。
两名黑衣人在一辆华丽的马车前长跪不起。
“属下们无能,让少主落在西月国君手中,且无法潜入西月皇宫将人救出。”
轿子旁的西漠一听这话,当下就有些耐不住了。
奈何轿子里半晌才传来男人慵懒低沉的性感声音,“你们是挺无能的。”
打了个哈欠,“所以?”
西漠忍不住开口,“尊主,西月皇宫不是等闲之地,还请尊主出手相救少主!”
“你怎么不去?”
西漠脸色难得有些挫败,“属下进不去西月皇宫……”
又坚定道,“尊主,少主的情况十分危急,一定是暴露了身份才……”
马车里的男人笑了声,“危急什么呢?在西月皇宫,那就太好了。”
“尊主的意思是……”
马车里的男人没继续回答,反而是懒洋洋下令,“现在我们不必急于一时去西月京都了,路上慢慢玩吧,哪里好玩就去哪里。”
西漠在着急,也不得不按耐下。
再说西月皇宫的百里绯月。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环境优美,屋子里各种摆设更是别具一格。
吃的喝得睡的,都没委屈她。
就是,不能出这个宫殿院子。
被带进来这大半天,西月皇帝也没任何指示,也没出现。
百里绯月吃好喝好洗漱完毕合衣躺在床上,翘个二郎腿百无聊赖。
夜半时分,床上好像睡得很熟的百里绯月突然一下子死鱼回光返照一样弹起来,一把从背后抱住床畔要离开的倾长身影。
因为顾及惊动了外面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就分外娇娇软软。说的话却十分不要脸,“恩人,你果然担心我,来看我啦!”
“还是,”她从床上站起来趴在人肩上,歪头笑吟吟看他,“恩人你几天没见我,想我了?”
。